“没关系。”
“没关系你救她做什么?罗斯华尔德家族肯定有一部分财产转移到了她的手上,只要抓到她,后续和修家可以得到很多利益。”
“别说这种无聊的话了,我不缺钱。”
“功勋!”
“她那种级别,我没兴趣。”
和修研用手掌挡住越靠越近的和修政,把他隔开,“你别得寸进尺。”
和修政说道:“我今天的战斗怎么样?”
和修研随口道:“挺帅的。”
和修政的脸上被那种柔和的,但是满足的笑意占据。
“你知道吗?伊予从来没对我说过这种话,我的战斗对她而言都是‘危险’、‘粗鲁’的,若非我学的是传统剑道,她恐怕连看我练习都不愿意。”
和一个不是志同道合,连相同兴趣都没有的女人在一起,纵然对方很美丽,很高雅,那也只是一个他眼中最无趣的花瓶。
唯一让他感到温馨的,是伊予陪他度过了最难堪的那段日子。
除此之外,没了。
晋升特等搜查官的喜悦,他可以与同僚分享,可以与部下分享,却永远无法与不了解CCG晋升过程有多艰难的伊予分享,对方只会认为“政升特等很正常啊”。
“我今天很开心,爷爷承认了我,我拥有了特等搜查官的身份,为了这一天……我不断训练自己,所有的磨难都是为了这一天的成功。”
和修政不知不觉地说了很多,或许人类的酒也令他醉了一些吧。
“恭喜。”
和修研轻声说道,就如金木研对宇井郡的道喜。
那些辛苦,都是值得的。
“研,那些事情我可以不计较,我想你心中也有底,当我大方一次吧。”
和修政得到这句话后,突然释怀了。
钱。
他也不缺。
功勋这方面,既然S2班的班长都不介意,他这个副班长就偷懒几天吧。
最后,他说出了一句自己最想得到的嘉奖。
“我……能抱你一次吗?”
“……”
听了半天,最后听到这句话的和修研都要笑了,今晚笑得太多,实在是没有生气的余力。
和修研站在书架前没有动,心里一边说,一边看着和修政。
这个人大概是傻得有点可爱了。
他都是在逗他。
不知道吗?
怎么会不知道,这种年龄的男人一清二楚,却因为是他所以心甘情愿。
“要抱就抱吧,别弄得我好像一点上司爱都没有。”
一瞬间,他就被男人紧紧地抱在怀里。
亲人的味道,喰种的味道,还有淡淡的酒味与食物的味道交织在一起,没有什么暧昧的气息,就剩下一个男人快要溢出来的满足与喜悦。
和修研低声道。
“这次就当你喝醉酒了,否则你就等着被爷爷打死吧,政。”
“哈哈哈。”
和修政的笑声从未有过这么轻松的时候。
就像是逝去的少年时期。
那个时候,他还意气风发,在德国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未来,只需要全心全意的努力,这个世界仿佛没有什么东西是他得不到的。
研,你给予我的就是年少与恋爱的滋味啊。
如此纯粹的悸动。
以及——
如此痛。
五分钟后,和修政的手指抖了抖,腹部被怀里的人正面打中一拳,呲着牙弯下腰。
和修研打趣道:“腹肌不错,继续锻炼吧。”
这一拳可不是他出的。
金木研已经忍无可忍到原地爆炸了。
抱一会儿可以,但是你足足抱了五分钟,你是想抱着他站着睡觉吗!
待和修研出门去找客房的时候,留在书房里缓过劲来的和修政正在深刻反省:“这力度和角度……是没失忆时候的金木君啊……”
他的初恋回来了?
深夜,在七区小丑聚集的酒吧里。
“你们是没有看见呐,和修政差点杀了那个女孩,要不是独眼蜈蚣的赫子相救,我亲爱的雇主就要惨死在新任特等搜查官的手上了。”
戴着面具的宗太与其他人都在打听今天的八卦,尼克笑着说出了发生的事情,而后涂抹指甲油的手指翘了翘,指向趴在旁边吧台上的宗太。
“宗太小哥,和修家的人都喜欢男的,不喜欢女的吗?”
“不……这种谣言哪里来的?”
旧多二福概不承认,自己是个直男,绝对对利世痴心不悔!
“那太可惜了。”尼克一脸惋惜,“不然我觉得CCG局长也挺可爱的,宗太小哥,你看上去确实挺直男思维的,但是我觉得你好像是一个处……这是错觉吗?”
旧多二福扶了扶歪了的小丑面具,“我当然不是……”
小丑内部的人聊起来,完全是把八卦当正事,美其名曰:我们就是为了搞事。
为了避免引火烧身,他转移话题到聚会的活动上。
“今天玩什么?”
诱骗人类,挑拨杀人,还是去布局其他更有趣的游戏?
“不玩那些了!”
在小丑里有很高地位的伊鸟系璃一脸开心,把旁边本来是半夜来喝酒,却被迫听到这些小丑的情报的诗哥拉了过来。
“诗哥,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
“嗯?”
诗一脸不情愿,内心对这个提议有点心动。
伊鸟系璃戴着极其邪恶的面具,对所有人说道:“你们难道不想知道其他人的秘密吗?”
当然想。
于是,酒吧就玩起了这种人类社会里很流行的游戏。
旧多二福再次被尼克提及:“宗太小哥,输了的话,你就得告诉我第一次的全过程了,我对你刚才的心虚表现很好奇呢。”
旧多二福:“……”
伊鸟系璃爆发出夸张的笑声,“他绝对是个处,我用我多年的眼光保证!”
诗也不禁点头。
帆糸萝玛坐在诗的旁边,眼神染上等着看笑话的恶劣。
一时间,旧多二福竟然遭到了集体讨伐,大家都认定了他就是个处男。
旧多二福委屈道:“我说了我不是啊。”
伊鸟系璃左手拿着可怖的面具,右手举起血酒的瓶子,“我不信,输了还是喝酒吧,我最信酒后吐真言这种事情了!”
听到酒瓶子与桌子相碰的声音,旧多二福的背后一凉,有点不妙。
这些家伙……是想灌醉他来套话吧。
在小丑们醉生梦死,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被小丑当作调味剂八卦过的叶并没有那么轻松,她在濒死边缘活了过来,眼前的人却是青铜树的艾特。
只要艾特动一动手指头,就能把她杀了。
叶唯一庆幸的是艾特只是冷冷地盯了她一会,没有对她下杀手,而是抛下一句“你还想要复仇可以来找我”的话就走了。
复仇?
叶在地面上足足躺了半个小时,才从血泊之中爬了起来。
她只有一只手,靠喝自己的血,恢复了一点力气,慢慢的、狼狈的往能保护自己的地方走去。雇佣了青铜树也没有杀成和修政,她引以为傲的鳞赫在对方的刀下脆弱不堪,要是这样都没有让她清醒过来,她也枉费了月山家这么多年的教导。
她打不过和修政。
更加,打不过和修家。
“难道就这样放弃了吗……”叶为自己死亡那刻的决定感到迷惘,为了月山家,她确实可以放下尝试过一次的复仇,然而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家破人亡的她,曾经以为可以与自己爱慕的人在一起,重新有个家。
可是习大人并不喜欢她。
她又有何脸面,待在那个不属于她的月山家里?
还是离开吗?
离得远远的,不用看见习大人,去德国那边找寻重新建立罗斯华尔德家族的机会?
她的脚步踉跄,如同失去方向的鸟儿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去。
“叶!”
在安全屋的尽头。
有一个紫发青年在角落里等了许久,听到声音,欣喜地看着她。
他从灰扑扑的地方站起身,拍了拍衣服,往叶的方向走来,就如同童年时候每一次捉迷藏,她躲在角落里偷偷哭泣,总有一个男孩能找到她。
对方就像是她失去的哥哥,会在她孤独的时候逗她开心,还会变出蔷薇,告诉她德国的蔷薇也是珍稀品种。
叶的双眼睁大,干了的泪水又有要流出来的冲动。
“习……习大人……”
叶错了。
居然害得您担心她。
月山习注意到她的衣服破破烂烂,手臂断了一条,腹部仿佛破了个洞,心里一紧。他快速走上前,解开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近距离一看,他却奇怪地发现叶身上的血腥味很浓,脸色也接近失血过多的表现,其他地方却找不到伤口。
“叶,你还好吗?”
他一开口,惊讶地发现自己自立自强,性格很独的堂妹哭着扑到他怀里。她不再像个固执的男孩,而是把压抑的女性那面释放了出来。
这一哭几乎是泪如雨下,哽咽不断。
仿佛要把一生的苦楚都哭出来,嚎啕悲哀,打破了自己划下的“仆人”界限。
“习大人……我……对不起……我对不起家主大人的教导……”
“我输了……我输了……”
原本会丧命的她,居然是被金木研救了下来,而她还在几日前讽刺过金木研成为了和修家的走狗,忘记了昔日独眼蜈蚣的立场。
这样的转折,让她无法接受,也难堪绝望。
如此弱小的她——
该怎么支撑起一个家族的分量,作为罗斯华尔德家族最后的继承人重建家族?
“除了复仇,我该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
“叶。”
月山习轻叹了口气,捧起她的脸,“冷静一些,Beruhigdich!”
叶双眼通红地停止哭泣。
月山习认真地说道:“还有我们呢。”
整个月山家都是你的后盾,你从来不是一个人啊,叶。
从得知和修政回国后,一直联系不上叶的月山习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他不断地问家中的女仆,还有那些加入玫瑰组织的人,那些人都若有若无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好在他抓住了一个口风弱的仆人逼问,花费一些时间得知了叶的落脚地。
这一切还好没有走向最糟糕的结果。
叶活着。
月山习看着叶在生死边缘走过后,有些崩溃的精神,忽然替他的父亲月山观母说道:“如果你愿意,姓‘月山’怎么样?父亲很乐意多出一个女儿。”
叶的身体一震,“习大人,我……我没有这个资格……”
月山习笑道:“父亲,你说呢?”
他望向另一边,月山观母往这边走来,明显是和月山习一样在附近等待叶。他的面容从阴影走到有灯光的地方,那双眼眸仍然慈和得能够包容一切。
“叶君,不……叶,月山家一直欢迎你回来。”
“WirsindeinFamilienbetrieb.”
——我们是一家人。
流着相同血液的远方族人啊,无论彼此距离多远,我们都会互相帮助,共度患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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