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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我老婆漂亮!”

闵婧忍着笑意,小手不着痕迹地拍打了他一下,再次看向宴会的焦点时,恰好对上那名少女挑衅鄙夷的目光,闵婧懵愣地一怔,看着那少女转身离开,满脑子的问号。

“怎么又走神了?”

“刚才那个少女是不是喜欢你,我怎么觉得她看我的眼神不对劲!”

“那位是达里奥夫妇的女儿,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除非她对我一见钟情,可是,从她进来到现在,都没看过我一眼。”

陆少帆不似玩笑的回答,让闵婧更加摸不着头脑,既非因男人,那她和这位达里奥小姐,不见得还有什么交集,第一次见面,那种不屑的眼神敌意太甚,让她不多想都不行。

“她不看你,也可能是欲盖弥彰,想要降低我的警惕能力!”

闵婧拧着黛眉的样子,换来陆少帆无奈的轻笑,捏着她的下颚,笑叹道:“一个女人不看别的男人,也可能是她已经心有所属了!”

事实上,闵婧所有的疑虑在看到跟达里奥小姐手挽手出现在晚宴上的闵婕时,便慢慢地透彻清晰起来,闵婧甚至认为,处心积虑想让陆少帆带女伴来的人就是闵婕!

不能怪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因为她闵婕在她眼里压根不是什么君子,甚至连小人也都自愧不如!

和闵婧的随性装束相反,闵婕看上去是经过精致打扮的,黄绿混色的单肩真丝礼服,独特的抓褶设计,搭配着她娇小苗条的身材,让她给人一种婉约青春的活力。

达里奥小姐和闵婕嬉笑了几句,便带着她到自己父亲的面前,用流利的意大利语介绍双方认识,闵婧喝了口陆少帆端过来的热饮,还能听到不远处闵婕娇柔礼貌的问候声。

“达里奥小姐,现在就读于米兰大学。”

陆少帆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让闵婧恍然大悟,如果闵婕和达里奥小姐真的是大学校友,那么今晚两人一同出现以及达里奥小姐对自己的讨厌也就顺理成章了。

闵婧嘲讽地一扬唇角,无视着达里奥小姐射过来的敌意,跟着陆少帆一起准备入席,如果她猜得没错,这位陌生的达里奥小姐会这么不待见自己,问题在闵婕身上!

依闵婕那欲语泪先流的悲戚把戏,指不定把她丑化到何种地步了,她一旦解释只会越描越黑,把那些罪名坐实,当初的纪陌恒不就是个活脱脱的例子么?

闵婕把她视为眼中钉,她又何尝不想拔除闵婕这根肉中刺!她们之间,如果说还有一种联系,那就是彼此抱着憎恶的态度!

陆少帆作为a市市长,自然是陪达里奥坐主桌,和叶云韬一尽地主之谊,而闵婧也不得不跟一些官夫人坐一桌,那些人中也包括了达里奥小姐和闵婕!

面对陆少帆关切的眼神,闵婧回了他一个微笑,便拿起筷子开始夹菜,用行动告诉陆少帆她没事。

闵婧她们这张饭桌上,并没有翻译员,因为有人主动请缨成为两国语言交流的使者,和闵婕活络热情的表现不同,闵婧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并没有人和她说话。

女人都是善妒的动物,尤其是当一群雌性聚集在一块时,总喜欢孤立那些出色的雌性,闵婧就像是空降部队,谁也没想过一个娱乐圈的艺人会一跃成为名门夫人,这在她们看来,和石头一夜间变钻石相差无异。

如果她们的身边此刻有丈夫,那么,现在对闵婧就是阿谀奉承的夸赞,即使对闵婧有诸多不满,也不会拿自己丈夫的前程开玩笑,只会在背后对她指手画脚,这就是女人的劣根性,在娱乐圈的几年,闵婧早就看清楚,也不会因此而耿耿于怀,当然前提是对方不触到她的逆鳞。

“他们男人桌上都上酒了,咱们也跟着热闹一下!”

同桌的一位少妇吩咐一旁的服务员开了酒,然后亲自起身为其他人倒酒,达里奥母女通过闵婕的翻译,也是礼貌的道谢,一桌融洽的气氛在红酒瓶颈搁置在闵婧杯壁时,因为闵婧的一句话而被破坏掉。

“不好意思,我身体不太舒服,不能喝酒。”

闵婧本身就是那种张扬艳丽的绝色气质,不说话时总给人孤芳自赏的高傲印象,现在突然爆出一句,还是扫兴的话语,免不了遭人奚落一番。

“市长夫人是不是不屑于和我们这些小人物举杯共饮,才找了这么个借口啊?”

玩笑的打趣却没有玩笑的意味,而闵婕早已积极地将宴桌上的情况翻译给达里奥夫人听,而这位温柔的夫人也在听完后,第一起皱起了眉头。

七八双眼睛都不满地盯着自己,还有闵婕看热闹的冷嘲样,闵婧淡和的面容上却绽放出绚烂的笑靥,双手爱怜地抚着肚子,羞赦地宣布道:

”我有孕在身,医生嘱咐我要注意饮食。”

除却达里奥母女疑惑的神情和闵婕面色的僵硬,其他人也就不了了之了,讪然地恭喜了几句,便都低下头,那副认真沉思的模样让闵婧不禁揣测,这些官夫人是不是已经在想着怎么借此机会讨好陆少帆了?

“covaevuccevvo?”(怎么回事?)

达里奥小姐扯着脸色难看的闵婕,一边打量着闵婧幸福的笑脸,一边轻声耳语,而闵婕被达里奥小姐拉了几下,回过神,再充当翻译时,不再是笑盈盈的,即使闵婧听不懂,都能察觉到闵婕语气中的不悦。

达里奥小姐听完后,也和闵婕一样,沉下脸瞪了闵婧一眼,就拉着闵婕窃窃私语起来,不知在谋划些什么,闵婧黛眉一挑,也敛了笑意,正打算提筷,就被达里奥夫人环住,而这一次她用的却不再是意大利语

“aneyoupnegnant?”(你怀孕了?)

闵婧看见了她脸上的友好,尤其是当她的视线落在闵婧的小腹上时,更是目光似水般柔和,没有丝毫yīn谋的味道,闵婧勾起唇角,颔首道:

“yes。”

达里奥夫人用不太流利的英语和闵婧旁边的少妇交流了几句,两人就换了座位,起身换座位的两人,吸引了不少宾客的注意,闵婧本能地望向陆少帆的位置,他正朝着她露出深味的笑容,信任的目光让闵婧放下疑虑,和达里奥夫人聊天。

“canyoutellmehouyoumeetyouhusband?”(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和你丈夫认识的么?)

达里奥夫人殷切好奇的目光,一直盯着闵婧因为她的问题而慢慢染上红晕的小脸上,若是平常她会因为不好意思,顾左右而言他,但是今时今地的情景,就算不为自己澄清,她也该为陆少帆着想,闵婕的抹黑能力她是领教过的!

“imethimturoyeanasback,butatthattimeididntknowhimandihadaboyfriend”(我和他在两年前相遇,但是那个时候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同桌的其他官夫人多多少少会点英语,在听到闵婧的自述时,都停下手中的筷子,伸长耳朵八卦地靠过来,闵婧瞟了眼正和其他人聊天的陆少帆,直视着达里奥夫人道:

“heappeanedwheniwarenehopelessandmademeundenstandanyisgentle”(他在我无助的时候出现在我生命中,让我明白了什么才是温柔)

闵婧并不是在浮夸装点他们的爱情,更不是要塑造陆少帆救世主般伟大的形象,她平静地讲述着,没有再去瞻前顾后,只是将内心最真实的感觉袒露在人前。

她从没想过,有这么一天,她会对过去三年的苦恋表现得这么泰然,不再是怨恨或是耻于提起,她就像是一个局外人,抱着平和的心态淡然地描述着自己的情感。

这么做需要极大的勇气,闵婧不由自主地转头,没有再去看同桌的古怪神情,而是寻觅着陆少帆的身影,他正和达里奥说着什么,英俊高贵的脸上是淡淡的微笑,旁边是一片附和声。

他们之间,闵婧不止一次怀疑有磁场感应,本在谈笑的陆少帆突然抬头,对上她略显迷茫的美眸,温柔缱绻的眸光中是无法掩饰的关切,闵婧抿着唇角,拉回视线就看到达里奥夫人暧昧的笑容。

“leigiaceva!”

达里奥小姐却倏然指着闵婧气愤地哼道,闵婧望着她那张忿忿不平的美人脸,瞄了眼坐在她旁边的闵婕,顿时明了,也不想去弄明白她到底说了什么,毕竟那不是好话,省得给自己添堵。

达里奥夫人瞧着闵婧不甚在意的样子,尴尬地朝还瞪着闵婧看的女儿低声道:“nonschengo!”

“nongio!”

达里奥小姐气恼地一扁嘴,似是不满母亲帮闵婧说话,瞅着闵婧的目光变得更加yīn狠,又想要和闵婕咬耳朵,却被达里奥夫人开口制止:

“pensedensiqui!”

达里奥小姐一听这话,大有起身走人的冲动,却被旁边的闵婕拉住,闵婧抿了口热开水,闵婕正在苦口婆心地劝导着暴走的达里奥小姐,而达里奥夫人却因闵婕善意的劝说而拧紧眉头。

闵婧没学过意大利语,只能通过她们的动作和神态判断她们的意思,所以当达里奥小姐不情不愿地在达里奥夫人旁边坐下时,闵婧也就猜到,刚才达里奥夫人说的最后一句话,应该是不想让女儿再和闵婕坐在一块,至于用意

刚才在和闵婧的交谈中,达里奥夫人就应该看出闵婧的为人,至于一直扮演着委屈退让,善良柔弱角色的闵婕,达里奥夫人不是涉世不深的小姑娘,又岂是那么好糊弄的?

正文第一百九章一物降一物

达里奥夫人又轻声和达里奥小姐交代了几句,后者满脸不甘的翻了翻白眼,却也不再刻意的针对闵婧,一顿饭吃下了,气氛安详的诡异,却没有人去戳破这种假象。

闵婧并没有因达里奥小姐的离开而表现出不自在,依旧和周围的官夫人聊着天,还不时地和达里奥小姐说笑几句,而达里奥小姐在这里坐下以后,就没有看过闵婧一眼。

“Sorry……sheisspoiled,sodon’ttakeittoyourheart!”(不好意思,她被我们惯坏了,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达里奥夫人说英文有些费劲,但是她还是尽量将自己的歉意表达给闵婧,要不是她发现了闵婧和闵婕的不对盘,大可以让闵婕帮忙翻译意大利语。

“Nevermind!”(没关系)

闵婧自认为不是很大度的女人,只是为了陆少帆有些事她必须学会忍耐,面对挑衅她是选择拂袖而去还是泰然以对,直接影响着外人对陆少帆的看法,甚至是两个城市的关系。

当饭吃得差不多时,原本安分的达里奥小姐忽然一拍桌角,欢喜地叫道:“banchetticinesinonsonotuttoquellochedovetechiedenequaleOpera?”(你们中国举办宴会不都是要请唱戏的吗?)

“Ah,sinostnosindaco,malasignorafamosacantante”(是啊,我们的市长夫人可是有名的歌手!)

闵婕好心的提醒,然后达里奥小姐便将期待的目光看向闵婧,闵婧不懂她们说了什么,但猜测应该不是什么好事,也没有冲动地答复,而是询问地看向达里奥夫人。

达里奥夫人略带歉意地对闵婧笑了笑,转而用意大利文对达里奥小姐说了几句,而闵婕却不顾达里奥夫人的意思,已然好意地将达里奥小姐的意思转达给了闵婧。

“达里奥小姐说了,久仰咱们市长夫人著名歌手的名号,今晚想请你一展歌喉!”

闵婧眉头一蹙,看着闵婕无辜的笑容,要不是顾忌着场合,她怕是会就近抄起一盘菜朝她砸过去。

她敢肯定达里奥小姐的原话远没有现在这么好听,不然达里奥夫人脸色不会这样,闵婕一再地撺掇达里奥为难她,不就是想让她和陆少帆出丑么?

“请转告达里奥小姐,如果她喜欢唱歌,改天去KTV我一定奉陪到底,今晚这么正式的场合还请她顾忌着彼此的身份。”

闵婧说这话时,不再是和颜悦色,语气也是毋庸置喙的坚定,而闵婕果然将这话转达给了达里奥小姐。

“Comunque,leistacantando,enontanlacantaresucome!”(反正她就是唱歌的,让她唱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闵婕为难地看着闵婧,那哀求的目光是我见犹怜,使得同桌其他官夫人也对闵婧不满起来:

“市长夫人,不就是唱首歌嘛,难得大家聚在一起,你就随便唱一首吧!”

“是啊,就当是给大家一个面子!”

闵婧冷冷地看着一干凑热闹的少妇,却笑得柔和,其她人见了都乖乖地闭了嘴,倒是主桌那边发现了闵婧她们这边的异常。

陆少帆已然起身,含笑地和其他人打了声招呼,就朝闵婧走来,骨节鲜明的大手搭着闵婧的削肩,极有风度地朝抱歉地看着闵婧的达里奥夫人颔首,道:

“听闻两位快要瓷婚了,我和夫人不知道送什么,如果而为不嫌弃,今晚就让我们合奏一曲,权当是提前给二位祝贺了!”

陆少帆用的是中文,清越的声线虽不是高昂激扬,却足以让整个宴会的宾客听到,闵婧疑惑地转头看向陆少帆,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却恍若没看到她的目光,直接望着一脸不悦的闵婕笑道:

“麻烦闵小姐替我把这句话翻译给达里奥夫人听,可以么?”

闵婕不情愿地一抿嘴,却碍于所有人都看着她,再加上那几位翻译员都监督着她,只好老实地原话转告。

主桌那边的翻译也将陆少帆的意思告诉了达里奥,夫妻两人相视一笑,用掌声代替了语言的回答。

鼓掌声似潮水般涌来,陆少帆笑着拉起闵婧的小手,将她带离座位,却听到闵婕看似好心实则看笑话的提醒:

“陆市长,你的手指受伤了啊,确定还能弹么?”

闵婧握着陆少帆的手一紧,目光也随之投在陆少帆绑着纱布的食指上,受伤的正是关节部位,而弹钢琴最忌讳关节不灵活不是么?

但是此刻的闵婧担心的不是陆少帆弹不好,而是弹了琴会不会对他的手指的康复造成影响,她不希望为争一口气而内疚一辈子!

“如果……市长夫人不介意,在下可以代劳。”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闵婧徘徊不定的心绪也因为这句话而稳定下来,却在转头看到那已经站起来的修长男子时,脸色一僵,而陆少帆颀长的身姿已经挡在了她的跟前。

“我介意!”

陆少帆就像是一座高大的山峰,挡住了她的视野,也隔绝了纪陌恒凝视她时,闪烁着某种灼热的异样眼神,而陆少帆简短的三个字也打碎了纪陌恒的一点点奢求,想要帮助她的奢求。

闵婧眼角的余光能看到闵婕愤恨而冷嘲的眼神,她双手环胸,玩味地看着陆少帆无情地拒绝纪陌恒的提议,仿佛看到纪陌恒吃瘪,她很开心!

陆少帆没有再给纪陌恒机会,也不去管其他人的想法,只是转身,对着闵婧温柔一笑,拉着她朝钢琴台走去。

在经过闵志海和纪元平时,闵婧注意到他们紧绷的脸色,至于身后纪陌恒的神情,她自始至终都未去看一眼。

“少帆,你的手指……”

闵婧走在陆少帆的身边时,还是忍不住担心地覆上他手指上的纱布,低声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我一个人可以唱的,你在下面看着我就好了!”

在跨上台阶之气,陆少帆突然停下脚步,侧过身,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用他澄澈却执着的视线,认真地看着闵婧。

“与其让我在台下看着你心痛,我宁愿痛并快乐!”

一名服务员忽然走到陆少帆身边,递给陆少帆的是一张创可贴,当闵婧意识到陆少帆想做什么时,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修长的手指撕开了缠绕了几圈的纱布,当撕到刚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时,闵婧心头一酸,小手突地按住他的手腕,他却莞尔一笑,轻易地扯去了纱布,眉间没有一丝的痛觉。

“你傻了吗。知不知道很痛?”

闵婧眼圈一红,死盯着陆少帆的笑容,气愤地低声训斥道,小手轻颤地夺过他手里的纱布,想要为他缠回去。

“知道!”

听着他孩子心性的回答,闵婧动作一滞,美眸中不禁氤氲起湿气,只一心想着他的伤口,哪里还管得着现在是什么场合。

“所以等会儿,老婆得好好唱,才不枉费我的付出!”

发顶被一只大手轻抚,耳边是他玩笑的话语,闵婧轻咬着唇瓣,硬逼着自己不投入陆少帆的怀中,不想让自己的脆弱展露在所有人面前。

当那阵薄荷香逐渐远去,闵婧恍然回神,眼眸一抬,就看到陆少帆面带笑容,步履优雅地走到了钢琴前,而他手指的伤口上,是一张刚贴上的创口贴。

修长完美的手指熟练地滑过黑白琴键,指腹轻触键面,轻灵优美的音符犹如潺潺流淌的泉水滑过众人的心灵,明亮的灯光倾洒在他的脸庞,让他仿若古堡中走出的王子,迷醉了无数女人的心魂。

悠扬抒情的音乐在空中萦绕,闵婧回头惊愕地望着陆少帆,这是她当初出道时的第一首歌,而他竟然会弹,陆少帆,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希望我柔软的唇可以触碰到你火热的唇

好让我的爱传达到你的心里

你还不知道我的心

这世上没人比我更爱你

我爱你直到永远

我爱你就像此时此刻一般

……”

闵婧没有穿华丽的晚礼服,也没有精致的妆容,可是聚光灯下,如此平凡的她,浑身却散发着夺目的光彩,清澈甜美的嗓音,深情缱绻地演唱,在她唱完的那一刻,台下是一片寂静。

闵婧不解地回望陆少帆,他笑着,起身走至她身侧,紧紧地拥抱着她,如雷鸣般的掌声伴随着她的笑靥接踵而来。

“坏女人!”

达里奥小姐尖锐的嘲讽声在掌声中显得突兀刺耳,闵婧笑容一沉,所有的好心情也变得糟糕,蹩脚的中文说的不是很清晰,却足以让中国人听明白!

闵婧能察觉到陆少帆身体的僵硬,在他放开她的霎那,闵婧却主动圈住了他的腰身,急急地道:

“达里奥小姐对我有些误会,少帆!”

陆少帆敛眉看了眼闵婧,这次没有再听她的话,扳开她的手,牵着她走下了钢琴台,“如果是误会就该解除!”

达里奥小姐还在用熟练的意大利语说些什么,达里奥夫人想要制止,却换来达里奥小姐更为嚣张的冷哼,斜睨着闵婧的同时,貌似还在安慰着闵婕。

依陆少帆敏锐的洞察力和缜密的心思,即使听不懂达里奥小姐的话,也能从她的语态和动作猜到八九,就如现在,他捏得她手犯疼。

“Ifyoucan’tliveinharmony,goaway!”(如果你不能做到和睦相处的话,我们不欢迎你!)

陆少帆抓着闵婧微凉的小手,不去看翻译人员左右为难的表情,也不在乎达里奥小姐听不听得懂英语,径直下逐客令道。

达里奥夫妇面色一变,而达里奥小姐只是急着命令闵婕翻译给她听,还不忘一直仇视地看着闵婧和陆少帆,而其他宾客也因为陆少帆这般无礼的话语而掀起轩然大波。

“Rapidamentetradottodame”(快翻译给我听)

闵婧担忧地抬眸看向陆少帆,却只看到他冷毅的下颚,俊美的侧脸完全没有了以往的柔和,唇角微微下撇,眉宇间的褶皱让其他人知道,陆少帆并不是在开玩笑!

闵婕正想要帮达里奥小姐翻译,却被一旁面色不豫的达里奥夫人严声喝止,而看着闵婕时的目光也是透着不满:

“Chiudere!”(闭嘴!)

“Madre!”(妈妈!)

达里奥小姐撒娇的祈求没有让达里奥夫妇心软,达里奥倒是主动上前对陆少帆用别扭的英语解释,但是这一次,陆少帆却没有淡笑就此了事,而是越过达里奥望向翻译人员。

“请把我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达给达里奥小姐,除非她道歉,否则请他离开!”

翻译员犹豫地看着气鼓着双腮的达里奥小姐,又瞅瞅眯着眼摆明动怒了的市长,两权相较之下,倒是首先将这话传达给了达里奥夫妇。

闵婧自是明白陆少帆这么做是为了她,感动之余是满满的担心,她不想成为羁绊陆少帆仕途的红颜祸水,可是,现在又是在干什么?

如果事情真的闹僵了,陆少帆是不是该负全责?

闵婧注意到达里奥夫妇听了翻译后的反应,他们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要真的在大厅广众之下对人哈要道歉,那样在他们看来,丢脸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国家!

“少帆……”

闵婧轻扯着陆少帆的手臂,想要息事宁人,他只是垂下头,俊脸上的冰霜在迎上她关切忐忑的目光时,转化为温暖的笑容,还带着淡淡的心疼和自责,耳畔是他低哑愧疚的道歉:

“我说过,在我身边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却还是让你因为我而遭受到委屈,对不起!”

这并不是陆少帆的错,他们之间如果一定有人错了,那也是她,明明是想要帮助他,可是总是事与愿违,她带给他的只有麻烦,麻烦,还是麻烦!

面对闵婕和达里奥小姐的刁难,她可以谈笑自如,面对那么多异样的目光,她可以不动声色,可是,唯独面对陆少帆的温柔是,闵婧不再是闵婧,所有伪装坚强都溃不成军!

吸了吸鼻子,闵婧灿然一笑,牢牢地反握着陆少帆,转眸,坚定执着的目光射向达里奥小姐: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针对我,或许是天生的不对盘,亦或是……”闵婧意有所指地瞄了眼闵婕,继续道:“受人挑拨,但是,请你明白,爱情并不是靠不择手段夺得的,我和我丈夫的婚姻亦是!”

全场的气氛越发的僵冷,闵婧收回望着满脸困惑的达里奥小姐的眼神,不去在意别人的看法,只是如陆少帆一贯的淡然,微微地扯着嘴角,别人不相信又何妨,时间会证明一切,他们会幸福的!

在这一刻,闵婧多么希望陆少帆不再是陆少帆,只是一个平凡的男人,而她也没有背负太多的责任和义务,那么,现在他们就可以牵着手转身离开这个不开心的地方。

可是,现实就是现实,他们不可能丢下一个烂摊子不管,不可能不计后果的任意妄为,闵婧的眸底渲染开苦涩的眼波,握着他的大手力道变得更大。

闵婧以为气氛会一直这么僵持下去,双方谁也不会屈服,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当陆暻泓从天而降出现在宴会上时,很多事也随之迎刃而解。

“Senonèpossibleandaredaccordo,nonironvidiamoilbenvenuto”(如果你不能做到和睦相处的话,我们也不欢迎你)

清冷的男声打破尴尬的气氛,流利的意大利语穿透所有人的耳膜,即使听不懂,也该体悟到强硬直接的语气。

达里奥小姐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时,气得直跳脚,循声望向门口,本愤怒的神态却霎时凝结,随之却低下头不再多言,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礼服,脸上是窘迫的赧然,着实让人捉摸不透。

宴会大厅门口,一道纤长优雅的身影屹然而立,黑色的西装搭配着雪白的衬衫是绝对的英挺出众,只是,他的领口却染着红色的酒渍,斐然的唇瓣紧抿,让人不禁好奇刚才那句话是不是出自他之口。

闵婧对陆暻泓的出现有诧异也有惊喜,看向陆少帆,他只是勾起嘴角,温热的大手紧紧地捏着她的,那自信满满的模样就像是料定了陆暻泓会出现在这里。

陆暻泓没有再多跨进一步,他的左手间,圈锢着一只纤细的手,闵婧一眼就认出这个穿着礼服的少女,正是上次替他们婚礼摄影的苏暖,看着苏暖的脸色不是很好,隐隐透着不耐烦。

“我太太是我这辈子最想要珍惜的女人,所以,也希望在座的各位能清楚这一点!”

陆少帆冷冷地扫过在场的人,当他的目光对上闵婕时,更是变得冷酷yīn沉,危险的信号灯在闵婕的脑海里亮起,这个看似温柔无害的男人,也被她一再的挑拨离间惹怒了吧!

闵婕被陆少帆yīn霾遍布的神色看得脸色一僵,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也泄露了她此刻的紧张惶恐,可是,在注意到身边的达里奥小姐时,闵婕又立刻挺直了背脊,自信高傲地直视上陆少帆威胁的眼神。

“她是名不正言不顺的闵家子孙,是绯闻满天飞的女明星,都说人生如戏,陆少帆,你就不怕她现在对你的一往情深,都是精湛的演技效果吗?”

闵婕就像是一名正义的使者,讨伐着闵婧的虚情假意,那颐指气使的质问让很多宾客都开始拿鄙夷的目光看向闵婧,似乎闵婕说得都是事实。

“闵婕,你除了挑拨离间,扭曲是非还会什么?到底谁才是别人家庭的破坏者,你我心知肚明,当初要不是你母亲……”

闵婧不是逆来顺受的脾气,只是爱上纪陌恒后,太过隐忍才让她渐渐地失去了那份争强好胜的倔强,现实的残忍也让她从没有像闵婕那样肆无忌惮地生活。

当闵婕毫无根据的诽谤变成义正言辞的真相,即便她再不愿去争,也该为陆少帆,为陆家,为叶家着想,况且,事实并不是闵婕讲的那样!

只是当闵婧还没有说完,闵婕就含泪地垂下眼睫,依靠在一旁的达里奥小姐身上,泣声反驳道:

“闵婧,是我母亲不计前嫌地将你收养在闵家,你扪心自问,爸爸亏待过你吗?我有的你都有,为什么你现在要倒打一耙,说我和我母亲才是破坏你家庭的小三!”

闵婕忿忿不平的辩解让闵婧怒极反笑,嘲讽地看着闵婕声泪俱下的表演,目光冷似冰凌,恨不得戳穿闵婕那张虚伪做作的脸,正想出言驳斥,却被一道沉稳威严的嗓音抢先一步。

“倒打一耙,这个词形容你和你母亲倒是再贴切不过了!”

叶云韬目光如炬,面色冷肃地看着小脸倏然苍白的闵婕,走出人群,姜还是老的辣,单凭他那一身官威就将闵婕震慑得说不出话,目光躲闪地在围观的宾客中寻找着什么。

闵婧冷笑地顺着闵婕的目光看去,那个位置本来是闵志海站的,只是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离开了,所以,闵婕才会更加不安,面对叶云韬犀利冷冽的眼神时,一个劲地往身边的达里奥小姐身后躲。

“Leièunadonnacattiva,nonesseretruffatoilsuo”(她是个坏女人,不要相信她)

达里奥小姐忽然挺身护着抽泣的闵婕,脸上还是淡淡的红晕,在替闵婕说话时,眼睛却是不断地往门口瞟。

“Ledonneintelligentinonfacileascoltoperincitareglialtri”(聪明的女人不会轻易听信他人的挑拨)

翻译员还没来得及翻译,陆暻泓清冽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和大多数人一样,闵婧也不知道陆暻泓到底说了什么,但是达里奥小姐听完后,美艳的小脸上是惶恐和担忧,在看到陆暻泓转身拉着苏暖离开时,也不顾闵婕的拉扯,要跟着出去。

“Ansel。陆!Ascoltalamiaspiegazione!”(听我解释)

“Caddice!”

闵婕竭力想要挽留一脸焦急的达里奥小姐,如果连她也走了,那么她闵婕就会孤立无援,这场口舌战她必输无疑。

“Mihaimentito!senonsiapiuparlareconme,ionontiperdona!”(你骗了我,如果他不再理我,我不会原谅你的!)

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闵婧在达里奥小姐身上算是彻底体会到了,或者更应该用四个字形容这对盟友:见色忘义!

看到这里再看不出达里奥小姐心属何人,恐怕就是瞎子了,看着闵婕懊恼地只能任由达里奥小姐消失在门口,闵婧只觉得好笑,身体往后倚倾靠着陆少帆轻声道:

“不带你这么把小叔当枪使的!”

陆少帆脸上的厉色早已化为云淡风轻的笑意,俯视着闵婧的揶揄,俊挺的眉梢一挑,漫不经心道:

“我只是将理论付诸于行动罢了。”

“什么理论?”

闵婧惊讶地瞪大眼睛,新奇地注视着陆少帆,他只是浅浅地扬起唇角,不在乎周遭的目光,在她的脸颊轻轻落下一吻,干净的眼眸中闪烁着绵绵情丝:

“问世间情为何物,一物降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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