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中校的身形就像一阵风,绕着清尘不断的游走,手中一柄剑就像水中的游鱼,避开长枪的锋芒只寻找破绽下手。《+乡+村+小+说+网手机阅#读》清尘似乎并不想与萧正容决斗,只想把他逼退去找孙万林下手,而萧正容的目的就是把她缠住,避开锋芒一味游斗。这样一时半会之间清尘还真甩不脱萧萧中校。
平静的山谷中央莫名的卷起一阵阵狂风,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周围埋伏的人只能看见一道道青光紫电纠缠流转。工地中的其它人,包括孙万林和化装成工人的潜伏探员也不顾什么事前的安排了,撒开腿没命的跑向四周的山林。紧接着谷地中烟尘四起,几乎所有的建筑物接二连三的坍塌,紫电青光在烟尘中不断的旋转穿行。原来是清尘发现这里的其它人都逃走了,开始发力攻向萧中校。
萧中校发现这个杀手一发狠,自己竟然难挫其锋芒,每一朵轻灵的枪花隔空而来都带着万钧之力,只有转着圈子退后躲闪。他们在山谷中激斗,山谷外曾和萧中校说话的那名巡官眼中露出了古怪的神色,他拿出对讲机下了一道命令:“所有单位注意,不需要瞄准目标,对着山谷中央方位集中连射!……开火!”
巡官的命令非常狠毒,趁着杀手清尘在火力范围之内,就想当场杀了她,同时连萧中校一起牺牲也再所不惜。四面山谷中的枪炮声同时响起,密集的火力集中在一起加上回音,发出的竟是轰然一声巨震,连很远处的白少流都被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就这一下让他没有看见当时山谷中发生的事情,再抬眼看时,谷地中央已是枪弹横飞,却不见了萧正容和清尘的身影——这两个人居然都跑了!
白少流没有看见当时的情景,而其它人也不可能看清楚。就在巡官下令开火的一瞬间,正在山谷中激斗的萧正容和清尘眼神有一个奇异的对视交流,紧接着两人不约而同的收回枪剑,飞身而起冲向对方迎面发出一掌。两人的手掌没有碰到一起,呼啸的掌风在手心相隔三尺远的地方就像爆发了一场激烈的风暴,这风暴将两人的身形卷开,分别向后急射而去。
这两人向谷外飞驰,子弹已经呼啸而来,但他们所处的位置已经不是火力最密集的地方,。白少流没有看见萧正容的去向,当他从地上爬起来再看清楚的时候,正好看见杀手清尘直冲着他这个方向飞射而来。
她的速度极快,快的几乎像在飞,但看在白少流的眼中却不是飞。他觉得清尘的动作有点像他小时候在江面上打水飘,一个石子撇出去,能够连续在水面上弹很远。而清尘现在只要脚尖稍微一沾地身形就向前滑翔十几米,速度快的一般人连虚影都看不清。她冲向山林的时候,迎面也射来一片子弹,竟然都打在她手中的那杆长枪上被弹开。
白少流现在终于知道,这世界上不仅有眼睛能看清子弹的人,而且真的有能用手中武器挡开子弹的人。但清尘并没有挡开所有的子弹,有一枚十二点七毫米大口径反器械子弹在她腰间划过,划开了她黑色的衣服,并在白皙的皮肤上划出一道血痕。然后清尘就冲出了包围圈,在武装人员头顶上越过。她冲出包围圈的时候距离地上埋伏的枪手是那么近,就是那个刚才开枪打伤他的人,她只要长枪往下一刺就可以要了他的命,然而她却没有杀人。
清尘冲出了巡捕司包围圈,没有人追击,实际上想追也追不上。白少流看着清尘翻过那座小山,越过两山之间的低谷,直接向他这个方向就过来了。就在这时又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空中突然出现了一根长达百丈,肉眼几乎看不见的极细的长丝,这根长丝打着旋就卷向清尘的身形。
清尘差一点一头撞在丝网中,她反应极快在空中跃起枪尖带着锋利的光芒扫向迎面的长丝,几丈外两棵碗口粗的松树应风而折。这一枪扫过力量刚猛无比,然而那一根细的不能再细的长丝却坚韧的超乎想像,竟然将她的长枪弹了回来,甚至带动清尘的身体圆地都转了一个大圈。
白少流也看清楚了,两山之间的小山沟里站了一个人,这人看面貌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身材魁梧挺拔,神色十分平和,丝毫看不出他在与一名高手相斗,然而那根百丈长丝就是从他的右袖中飞出的。
他穿的是一件浅灰色宽袖的盘扣绸衫,这种很传统样式的衣服现在已经很少见,白少流第一眼看见他就觉得有几分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空中的百丈长丝就像受那人的心意操纵,围着杀手清尘飞卷,而清尘手舞长枪左冲右突却怎么也冲不出百丈长丝的包围。与刚才那一下惊天动地的打斗不同,这男子用长丝困住清尘的激斗几乎是无声无息的。
今天发生的意外事件太多了,白少流一时之间几乎反应不过来。见到萧中校和杀手清尘这样的高手已经让人叹为观止,尤其是清尘神奇的身手几乎超出了人的能力极限的想像。但是山沟里又突然出现这么一位神秘男子,似乎“功夫”又远在清尘之上,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清尘手舞丈二红缨枪身形急转,紫金色的枪花雪片一般洒落四周,却无法将那似乎虚弱无质的长丝击退。这番激斗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猫在戏弄耗子,却又不着急抓住它。
白少流不禁有一丝担心,他也能看出杀手清尘处境很不利,不知为什么,虽然素不相识,小白的内心深处还是更多的倾向于清尘这个人,而不是倾向于巡捕司或者与巡捕司合作的高手。天底下哪来这么多奇人异士?这神秘男子又是什么来历?看见他为什么会感觉眼熟?小白是想破脑袋也想不通!
正在此时,情况又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山沟的另一侧远远传来唱歌的声音。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听歌词是“小和尚下山去化缘,老和尚有交待。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上了千万要躲开……”这人的声音很好听,很柔和很磁性的男中音,不过歌唱的太难听了,没有哪一句不跑调的。
小白离的远站的也高,远远看去两山之间的林间小道上施施然走来一个人。阳光照在这人的头发上,反射出星星点点的银光,他的白发不少。然而看清他的脸,却发现此人并不是很苍老,也就是三十多岁的年纪,唇红齿白面容甚是英俊。他手里拎着半瓶矿泉水,背上背着个旅行包,看打扮是和小白一样来郊外远足的。白少流一看见这个人,脑海中就像突然打开了一扇窗,他想起来了!
白少流想起什么了?他想起了山下与清尘相斗的神秘男子是谁,同时也想起了山外唱歌而来的那人是谁,他小时候都见过!如果有一个人面熟你想不起来,那么最好的提醒是再见到一个熟人,而这两个人是你同时见过的。这两个人小白都认出来了,他认出这两个人的原因,是因为他小时候家里那头驴,那头曾经名叫白毛的毛驴。白毛的死,与这两人有关——
小白小时候生活的村庄叫小白村,前面是两江汇流,后面是一片丘陵山地,风景相当不错却土地贫瘠常遭水患,自古以来都是个穷地方。这种情况在他七、八岁的时候才有转机,当地政府和城里合作开发搞起了生态游项目,每逢节假日就用车从城里往村里拉人。这些城里人在山里转转,再到江里划划船打打渔,又到村里各家去吃什么农家饭。
在小白七岁那一年的秋天,城里有一伙人来村里游玩,安排在他家前院吃饭。饭吃的好好的突然有人问他姥爷:“老白头,这里的特产不是五香驴肉吗?怎么饭桌上没有?”他姥爷答道:“不好意思,这几天村里没有人家杀驴。”那个大款模样的人又问:“你们家有没有驴?”小白姥爷又答:“有一头拉磨的毛驴。”那人说:“宰了,做五香驴肉。”他姥爷:“恐怕来不及。”那人坚持道:“明天吃,两千块干不干?”
关于五香驴肉的谈判到此结束,姥爷当即就在前院大喊一声:“小白,把咱家的驴牵出来让这位老板看看。”姥爷同意立刻宰了白毛做五香驴肉,原因很简单,两千块当时够买三头驴了。小白把驴牵到前院的时候却差点出了意外事故,院里有三桌二十多位客人,白毛不知道怎么回事,挣脱缰绳冲着其中一桌客人就冲了过去。
那桌客人当中有一个人站起身来,拦在了旁边一个小姑娘的身前,白毛飞起的前蹄点在了他的胸口。被驴踢的游客没有受伤,因为旁边另一个人轻轻一挥手,就将几百斤重的毛驴凌空打翻在地。会用神念与小白交流的毛驴终究还是毛驴,它虽然预感到自己的命运也曾想挣扎,还是避免不了成为五香驴肉的命运。
小白甚至惆怅了很长一段时间,为那头神奇而不幸的毛驴。但是事实上,当地的五香驴肉确实味道很好,小白也喜欢吃,但最好不要是他家的驴。不过后来他姥姥、姥爷做五香驴肉竟然小有名气,在小白村小小的发家致富,开了个五香驴肉加工作坊。要不是这样,恐怕还真没有钱供小白上大学,也更没有积蓄让小白向严襄理行贿了找工作了。
当时被驴踢的就是那个正在唱歌而来的人,而挥手将驴打翻在地的就是正在与清尘相斗的神秘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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