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经由师傅这么一说,我顿时也想起了月前欧阳锋言语之间的憾意,难道也是为此一出?就此,我心间各种不安猜忌情绪交替浮现,而且也更是不敢离开师傅的身侧分毫了。
然而师傅许是见我停下胡言乱语,便起教授之心。竟然要与我过招,试试我近段时间的功夫有无大的进展。于是我只得硬起头皮,在师傅严肃的目光下。忍住想使用欧阳锋白驼山庄的招数,将许久未加深的逍遥派功夫使了出来。
但末了果然被师傅横眉怒对,斥责我学武不上心还时常跪求要什么绝世武功秘籍。不过亦是经由此番一举下来,时间也缓缓流逝。旭日慢慢至屋檐升起,拂晓幕色完全散去。廊檐树枝间的麻雀又开始叽叽喳喳地叫唤,黄俯的各处也人声脚步喧嚣起来。
见此,我觉得肚子更是饿得慌了起来,便更想要结束这久久的马步之举。岂料双腿只是微微站直片刻,亭中师傅然飞速地击打过来一枚石子于我双腿后弯之际给予了极其严重的警告。
于此心底更升无端怨愤,也将这一笔再次狠狠算到东邪头上去。分明是来求助于师傅的,岂料却转变至眼下这般的辛苦局面。难道就没有一种能简单学之,便能成就高手之列的武功。难道东邪那般的奇才,是不用从扎马这般的步骤练起的吗?
正待此番胡乱疑惑着,腰部又被一石子击中,随后那亭中还有道厉声扬起:“仰头,收腹,屈膝,双臂端平!”于此这般之下,我再次屈下双腿,抬头挺地双手横于腰间握拳地继续端平着马步。
然而刚待这般站定,那厢廊下传来一阵呵呵的大笑声。即使没看到面容,我也知道是黄蓉这小鬼的笑声。于是吞咽了下喉头不甘愤恨,继续目不斜视地蹲着马步。
岂料黄蓉这小鬼似是讽刺上了瘾,然行至我身畔之处,俯首朝亭中师傅道了声安好,便举止轻浮地扬起指尖碰触我身体各处怕痒之地。被撩惹得刚欲要对这小鬼发火,却听师傅那边随即厉声言道一句:“蓉儿,不得胡闹,也同你娘亲一般扎起马步。”
师傅此言落下,黄蓉娇气地唤道一声:“师公……”语调端得满是娇俏,但师傅仿若未闻一般地沉默了下来。随后黄蓉熄灭了气焰,嘟着粉红盈透唇地与我站在了一列也扎起了马步来。
见此一幕,我实在隐忍无能,不能自控地扬声狂笑了起来,还趁胜追击地对她进行了各种嘲讽。但她似是也不服气,随即扭身放弃了扎马步与我厮打在一起。
此间,师傅完全当将我们无视掉了。但与黄蓉滚至一处雪地之际,我将其狠狠压制在身下,并低声地好言问道:“喂,小鬼,你见没见过你爹爹待人最冷血凶残狠毒之际是何等作为的?”
也许是这月余下来,我待黄蓉有些和颜悦色了。于是我此问落下,这小鬼也忙端起认真的态度地笑笑言道:“我爹爹很生气的时候,应该喜欢笑的。还记得有那么一次有个哑仆逃离了桃花岛,爹爹抓其回来要他认错此后绝不背走出岛。岂料那厮竟喷了爹爹一口血沫,然后爹爹便将其脚筋手筋全数挑断,还挖去双眼地当众埋在了桃花树下作了花肥。”
“此后那颗桃花树啊,果然长得比其它桃花树要茂盛出许多呢。而且,还有那么一次啊……后来又有一回啊……怎么,你又惹爹爹生气了?你要倒大霉了,爹爹折磨人的手段鲜少重复。你最好主动回去乖乖认错,如若不然……”
还不待她话音落全,我心底已是猛寒乍起。抬手便捂住了她连连不绝的小嘴,并一把抓出袖袋里的那颗珠子。狠狠吞咽了几口口水,朝她端起满目虚笑地弱弱以道:“我才没惹你爹爹生气!呐,你看,他还送了我如此名贵的珠子呢。”
但我没想到黄蓉撇了一眼我手中的珠子后,便更加放肆笑起地嘲讽道:“嘁,这样的珠子,我桃花岛大堆。每每我与爹爹赌气之后,爹爹也会拿珠子出来哄我。但是那些珠子我儿时用来扔鸟玩儿的,所以便不喜欢朝爹爹扔了回去去。然后你可知道我这般的结果是什么,每每那个时候啊爹爹的眼神真的……”
于此开始,黄蓉便开始噼里啪啦地述说了她每次将珠子扔还给她老爹东邪之后会得到怎么样的惩罚,还次次换有新花样。言之最后,我实在是惊恐不绝,不由得恨恨掐住黄蓉的脖子愤声言道:“你别再说了!我看我不如先杀了你这个拖我入了你爹爹这魔潭的小鬼,然后再去自杀好了!”
此番语毕,我们又再双双滚在雪地里厮打起来。然而师傅似是终于记起了我们的存在,扬起厉声让我们停止这般胡斗去他身边领罚,结果是我与黄蓉各挨了师傅的戒尺掌心三十下抽打。
领罚之后,师傅吩咐我们去好好梳洗去到饭厅等待早膳食。所以在行至岔路口的时候,我便与黄蓉分道扬镳。但我的脚步刚行了几步,身后便传来黄蓉娇笑的言语:“你还是赶快乖乖主动给得爹爹认错好些,不然只会有得你受的。”
闻声愤然转身望定,只见这小鬼眸间仿佛对他爹爹折磨人的手段了然于心一般的得意。见此,我心间愈发难受的也扬声喝道一句:“犯错的人明明是他,我为何要认错。只要他不敢一掌将我拍死,抵死也不认错!”
我此言落下,黄蓉望着我摇了摇头地声声叹息,愈发加重了我心底恐慌。于是想了想,实乃不可回到房中去梳洗,因该先寻一庇护之所才对。这般思绪结束之际我迅速转身,朝另一处长廊埋头心下恍惚地猛奔而去。
然而就在快要达到那庇护之所时,我冲撞入了谁的膛。愤愤地欲扬声谴责是谁这般不识趣地挡住了我的道路,扬眸一眼却见是东邪站定与我身前。于是本能尖叫一声,想要逃跑。
但腿脚却在疯狂打着颤抖,脑中回荡的全是黄蓉讲解的那番,他爹爹是如何折磨于人的残忍之举。然而待我此番惧怕之余,东邪却不言语地抬起我低垂的下颌,冷冷地对上我的视线淡淡问道:“回到房中不见人,去哪儿了,嗯?”
听之他的声音,细细嗅之果然还是生气的。再端看他的眼神,真如黄蓉所说的那般,冷冽仿佛可侵透入心。本想愤声反驳的勇气,见此一番又无胆地灰飞湮灭了。便狠狠咬牙,厚颜无耻地决定还是忍下正面的进攻,转向暗处下手为妙。
于是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喉咙,力使发出的声音不带颤抖地笑笑言道:“方才啊,与……与师傅晨练去了。不信的话,你……大可去问师傅的。”
我此番语毕,东邪便放开了捏住我的下颌,淡淡地应了声:“哦,是吗?”于此之后,他便不再言语什么伸掌入袖间,出那粒我扔还给他的翠绿色珠子朝我递给了过来。
胆寒之余地望定他眼角眉梢端起的神色,仿佛是那种只要我安好接过了他掌心的珠子便等同于不再与他置气地原谅了他。于是我开始为他此举迟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此间,他依然对我维持着一个摊开一掌的等待姿势,与一副冷光闪烁其中满带威逼的眸色。不过狠话早已说在了前头,我抵死是不会对他道歉或是一次又一次自打嘴巴的。不就是个死吗,给个痛快吧。欺辱一个武力不敌的妇孺之辈,他该感到羞耻才对。
腹诽至此,我决定做一只勇敢坚强的耗子。便横下一颗心,将头仰起眼睛瞪得老大地朝他愤声言道:“姓黄的,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我,我才不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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