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说什么?”婉倩恍然回神,手下的骨针不免一滑,手指一痛,不由微呼一声。
当然,旁边那人不免又是取笑几分,“我说近儿,你的思绪倒浮躁的很。虽说明日就是十年之期,但你如今是什么修为,莫非还担心这个么?”
一语未了,又有女孩嘻嘻哈哈地笑着,拉着旁边那人的手,面上待着促狭的笑,“哪里是担心这个呢……我可是听说了,旬月之前,有人从试练之地回来,不知是和哪位门中英一道的呢……哎呀,我记得那人姓什么来着?”
几人纷纷笑起来,婉倩微微抬起独眼,欺霜赛雪的小脸上,轮廓越发致起来。当日赖朱宜铭送回来,已过了旬月之久。当时的茫然、伤心、隐忍,到得现在,已化作一股暗流,深深隐藏在心底。有时候她会望着天空,什么也不想,却能感受到心底那股无名暗流如岩浆一般,汩汩流动,只待有朝一日,就喷涌而出,再无人可挡。
当然,对现在的她来说,还只是想想而已。
只是没料到,当时被朱宜铭送回来的情景,还是被人看到了。于是,各种流言在四代弟子中不断疯传,就是雏凤苑也不例外,里面的诸女原本并不热心,最近一月里,却时常找上她。
对于自己瞎掉一目之事,她虽然没有隐瞒,却也讳莫如深。这件事若真说起来,就要扯到清虚门和薛无颜了,她还不打算与人说那么多,只是前去寻了一回穆晴,将事件说清楚,请她代为转给师傅叶晓华。
穆晴听罢看不出神色,倒是好生安慰了她。在告辞出门的时候,她才听到门后突然传来的“啪啪”声响,是杯盘被人甩落地上的清脆响动。她这才明白,原来就是穆晴心底,也压着一股火呢。
这之后,她就每日待在雏凤苑里,认真疗伤休养。有时候被其他女孩找上门来,她也不推脱,径自与她们坐一坐,做些针黹活计。说起来,虽然瞎了一目,自己的手艺倒没丢下。只是原本打算以轻纱遮面的想法,却是不成了。斗篷轻纱虽好,却也相当不便。
最后,她缝了一条两跟手指宽的锦带,从脑后绑起,将左眼覆在锦带之下,又以刘海遮拂,倒不怎么突兀。
只是雏凤苑的女孩们好奇的很,她不怎么说,那些女孩们就自去打听。当然,邢墟之地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她们也没打听出个所以然来。
今日,是兰静发出邀请,将以前惯常见的几人邀在了一起。婉倩坐在窗边,见这里面的人中,却没有夏灵蓓和韩月韩星这等人,心中不免多想了一想。她们本是大家族的子弟,自有傲气,跟她们走动本就不勤,除了刚分到雏凤苑来时出现的较多,到的后来,常常不知所踪。
那些想要讨好上去的女孩子,却终于没有人能跟上她们的脚步。于是,再深的情分,经年累月不联系,也会变淡。因此到的今日,坐在一起的,就只有她们几个了。
当然,还有一些是十年之期将至,却连辟谷期都没入的姑娘。这些女孩,无一例外会被遣送出山,成为一名外门弟子,自然也被这个小团体划分出去了。
婉倩如今已是炼气中期,自然不用担心。但想想这十年的时光,确实如恍如隔世。当初上得山来时,本就凭着一股热血和一份不甘心的执着,此外,再详细的计划,却是从未考虑,走一步算一步。
那个时候的自己,如何会想到十年后的自己,会是现在的模样呢
坐在窗边,她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却并未发言。那些女孩见撩拨不动她,又去打趣其他人。婉倩坐了一阵,便告辞回去,说是继续修行。
其余人见状,也纷纷散了。只有兰静拉着婉倩,带着取笑的口吻道,“你若是真认识那什么“无名峰弟子”,可千万给我们介绍一下。我们听他的大名很久了,却未曾接触过,什么时候,你请他到我们雏凤苑来坐一坐吧……要知道,我们在这的时间也不多了。”
说到最后,她的口吻中还有几分伤感。确实,十年之期一到,进内门的弟子将各归各峰,不会再如现在一般住在一起。就是以后再相见,也不如现在这般方便了。
只是,无名峰弟子……?她浅浅地笑,不置可否,“好了,以后总之是在这山里,也不是走的太远,想要见面,还是常事。”
说罢,对兰静笑一笑,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呼……
将门关好,打开窗户,望着窗外的青山绿水,她深深地吸一口气。这些人事变动,在今后的日子中,总是常有之事。于她来讲,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认真修行罢。
想了想,她将手上的布料骨针收好,就准备去打坐修行。这旬月以来,她的伤势已然痊愈,该是继续修行了。只是,目光落到手中的布料上,她却不免想起一事。
蜀锦……
当初在烟霞阁中,自己就巧得了一块蜀锦。她还记得蜀锦之上,有烟霞阁的那位前辈写下的寥寥数语,因而才没有被其余人拿走。
那块蜀锦,于她最不解的,还是那上面神奇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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