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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越一声不吭地承受着,更是用力地揽着渺渺,努力地回吻过去。

上课铃终于响了,还没进教室的学生飞奔起来,整个大楼都微微地震颤,然而在音乐教室的两个人却仿佛丝毫没有听到,他们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全身的血y"/、细胞都处于一种白热化的疯癫状态,像两只原始的小兽,不停地撕扯冲撞,渴望彼此的温度,血□融。

这并不是一场完美的x"/爱,一个是未经人事的男孩儿,一个虽然是经了人事的,却是处于一种j"/神极度不稳定的状态,两个稚儿,莽撞的,粗"/鲁的,伤心的,扭曲的,都想以一种疼痛的方式让自己铭记,让对方刻骨。正是这种近乎野蛮原始的进入,厮缠,血y"/、暴力汗水、□,一种难以比拟的生疼的快感。

冬日的阳光浅浅淡淡,透过玻璃窗泄进来,窗外的玉兰花树枝错落,洗练简洁之美,音乐教室里黑色的三角钢琴,静静站立,如同绅士。钢琴脚边,两具年轻的身体冲撞、承受、喘息、撕咬,一种令灵魂震颤的美感。

水泥地板硬,而且冷,咯得渺渺实在不舒服,可她依然一动都没动,仰躺着,眼里都是那些暖薄的阳光,和疏疏的树枝。这一刻,她不知怎么的,想起了她和旗小漾的第一次,彼此都是十五岁,偷尝禁果,没有经验,她痛得脸色惨白,他也并不舒服,事后两个人并排躺在地上,看着透过窗户洒进来的阳光,谁也没说话。

裴越跪坐在她身边,这时候靠过来,脸缓缓地埋进她的颈窝。

渺渺转了转头,伸手捧住他的脸,他的脸上还有□未退,却也有一种小动物般的直白,“裴越,这不适合画在这里。”

裴越将头一扭,似乎感到受到了冒犯,便不再说话,自顾自地将颜料往上涂抹。

渺渺并不生气,右手手指从他的颈椎慢慢c"/入他的黑发,一下一下地抚/着,眼神是少见的温柔——她看得出,裴越非常喜欢画画,在绘画这个国度,他是国王,专制、跋扈、固执,不容别人指摘,他不再是现实中那个有点孱弱自闭的少年,他的全身的灵觉都张开,都飞扬。或许是因为自闭的缘故,他不太关注外界,因此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来审视自己的内心,只有对生命作深切关注的眼睛和心灵才具有这种体会:事物在蓬勃生长的同时,它的机体也开始腐烂这具有深刻意义的事实。

过了一会儿,裴越转过头来,“渺渺,我想给你画画。”

渺渺点点头,“好啊。”

裴越却微微皱起了眉,有点烦恼的样子,“你会喜欢吗?”

渺渺笑,“会的,只要是我的小神仙画的,我都喜欢。”

裴越歪歪脑袋,“小神仙?”

渺渺笑着点点头,却不解释。

裴越想了一会儿,也不知有没有想通,俯下身凑近渺渺的唇,眼睛澄澈得让人心疼,“渺渺,亲亲我。”

渺渺微仰起头,吻了吻他的唇角,他看着她,眼里心里全是她,满心满怀的欢喜,然后抬起头,不知怎么的,却忽然愣住了——

渺渺有点奇怪,转头望去,也愣了一下——教室门框上倚了一个人,瑞德校服穿在他身上硬生生能穿出一种孤绝的贵族少年的感觉,微扬着下巴,眼神傲慢冷漠,可不是文革文小爷又是谁?

“文革?”渺渺放开裴越,似乎想走过去。

文革却只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文革的心里面可不像表现的那样平静——一种前所未有的躁,这太陌生了,太不是文革了,可他没办法,没办法控制心底里面不停涌出来的那种情绪——旗渺渺,旗渺渺,旗渺渺,咬牙切齿,翻来覆去,全部都是这个名字,甚至,甚至,想狠狠掐住她的脖子,如同奥赛罗卡住苔丝狄梦娜的咽喉,就像那个愤怒中要杀掉卡门的男人——

她的眉,美丽舒展,下弦月一般;她的眼,温柔缱绻,脉脉注视;她的唇,似开似合,柔情蜜意——可,这些对象,居然是那个什么也不是的裴越,那算个什么东西——

一种妒,一种恨,一种不甘,如粹了毒的藤蔓紧紧缠住了他的心,并生机蓬勃地深深朝里扎g"/,向四周蔓延。

什么是爱情?那种咬牙切齿爱恨交加的感觉,就是爱情。

可,稚拙如文革,年少如文革,又怎么会懂!

下午第四节是全校课外活动课,渺渺原本是想去找文革的,谁知道门卫来了电话,说是有人找她,渺渺只好暂时放下这件事,转身去了门卫。

校门口停了一辆陆虎,倚在陆虎车身上的男人还真是熟人——

“李客?”渺渺有点惊讶,没想到他会来找她,“怎么不打电话给我?”她记得她把电话号码留给他了呀。

李客笑笑,浑不在意,“这不是怕打扰你上课嘛,怎么样,赏不赏脸一起吃个饭?”

渺渺笑得蛮大方,“说什么赏不赏脸,你请客我高兴还来不及!”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我在‘,‘那我给你捂捂?’姑娘脸红了,却还是点点头。咱们想,总算是成了,万里长征也该到头了。谁知这‘二子’转身就将双手紧紧捂住那盐水瓶——”

渺渺笑得乐不可支,这个李客,高中那会儿木讷得很,一看见她就开始止不住地脸红,话都说不拎清,只跟着旗小漾冲锋陷阵时,总一马当先,你才能从这儿窥探到这个男孩子骨子里的好强斗勇。这才几年,混社会的四门功课转闪腾挪早已修炼到家,眼神还是那种敦厚羞涩的,可j"/明是在骨子里——

饭桌上的气氛很好,一直到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渺渺才问:“李客,你今到这里,李客的语气有点咬牙切齿。

渺渺愣了一下,这件事关联到的人不多,联系李客的语气,一个名字立刻闪现在脑海——“文革?”

李客点点头,“他是文同舟的儿子吧——这小兔崽子不是个善茬,心眼儿毒得很。”

渺渺微皱了下眉,“他怎么了?”

29.谜团

渺渺一向知道文革的城府很深,年纪不大,却已经能将人心玩得滴溜转。

韩方舟对沈蔚确实掏心掏肺,沈蔚家庭条件不好,上面一个寡母,下面两个还在上学的弟妹,这几年亏着韩方舟多方帮衬,韩方舟确实爱惨了沈蔚,连带着占有欲就特别强。偏偏沈蔚又是个心气儿高,自尊心强的——

文革这小兔崽子心思毒呐,你不是爱惨了沈蔚么,好,咱不朝你下手,专挑着你的心头r"/开刀,这才是真真伤到筋骨,伤到心肺——他的主意简单直白,但绝对j"/准打击——他给沈蔚下了药,然后拍了一卷录像带——

渺渺听李客讲完,久久没有说话,心惊——她当然知道文革不是个心宽大度的主儿,但也确实没料到他睚眦必报到这种地步——

“渺渺,我就想问问,这事儿是不是你的意思?”李客的眼睛紧紧盯着渺渺,“要是跟你无关,我就没什么顾虑了——***小畜生还真以为我们拿他没辙,无法无,渺渺倒是松了口气,他们不想死拧就好,要真到了那一步,渺渺也就撒手不管了,她又不是“二子”,又不是九命猫妖,一切事情的前提,是先将自己保护好,说渺渺胆小自私也好,识时务也好,她又比不得人家财大气粗"/,再不济总有亲人可以依靠。她只有她自己。

李客送她回学校时,着什么,这是梁辰,文革呢,也不看他,漫不经心地听着。一个懒懒地靠在双杠上,微抬着头,看起来有点忧郁地望着灰蒙蒙的,“我怎么忽然觉得,哎,我随便说说啊,博工你别介意,我觉得——”

这话还没说完,忽然被莫小小的急惶惶的叫声给打断了。

几个人都莫名其妙,莫小小叫得这么急,到底是什么不得了的事?

事实上,确实不得了。

博工家莫小小是来惯的,因此一点也不拘束,他是个闲不住的,看见博工斜对角的房门没有关实,也就随手打开,好奇地张望了一下,里面是一间卧室,格局跟博工的房间差不多,他也就随便看看就想退出去了,谁知道就是这“随便看看”,就让他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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