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喧嚣。
从地面上传来。
安格慌忙穿好衣服,捡起露冥扔在地上的手帕。
塞进口袋里,顺手再拎起一瓶酒,小心翼翼的上了楼梯,忽然,头顶的地板被人掀开,一个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哦,安格。”
是托斯。
男人稍稍回头,立刻有三四个护卫上前,伸手把安格从地窖里拽了出来。
男孩手中的酒瓶掉落在地,摔成碎片。
葡萄酒咕噜噜的流了出来,空气中瞬间弥散开酒醉人的味道。
“你藏得真隐蔽。”托斯说,“整个华宵的人都在找你。”
“哦。”安格道,“我只是觉得藏在这个地方,至少不会被渴死。”说着,他看了看碎了一地的酒瓶,“真可惜,我还想拿回去一瓶。”
“私拿华宵的东西是会被罚的,安格。”托斯微笑。
“反正怎么样都会被罚,这点小事就不需要在意了。”安格说着,目光下意识的向周围打量。
露冥并不在这里,他大概已经安全离开了。
“药已经失效了吗?”托斯打量着他,“是露冥,对不对?”
“跟他无关。”安格说。
“他现在在哪里?”托斯问。
“已经说过了,跟他无关。”安格说,“我们不在一起。”
托斯笑了笑,明显不信。
身后的护卫将安格推开,打着手电筒下地窖巡查。
“报告,托斯先生!”
大概过了七八分钟,有人走了上来。
“下面什么都没有。”
托斯眼底掠过一丝怀疑,他看向安格,安格也看着他。
“露冥是跟你一起离开的。”
“没错。”安格点头。
“然后呢?”
“然后……”安格耸耸肩,“他害怕受惩罚,自己先跑了。”
“我不相信。”托斯冷笑。
“他只是个小小的男伶,你以为他会为了我赴汤蹈火吗?”安格眨眨眼睛,“我不认为我有那么大的魅力。”
托斯上前,一手探进安格的口袋。
安格心瞬间冰凉。
只见男人将带血的手帕掏了出来,展开仔细的看了看。
“这是露冥的。”他说,“他受伤了。”
言语之间似乎还有些同情。
安格道:“没错,他是受伤了,那又怎样?”
“他的手帕为什么在你这里?”
“他受伤了,所以就更不敢和我在一起,自己先跑掉了。”安格胡诌,“您有什么疑问吗,托斯先生?”
“不,我只是在想,地板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托斯唇角弯起一丝狡黠。
灯光照在暗门口,门框边,果然有淡淡已经发黑的血痕。
安格脑海瞬间空白,但他不动声色,只是看着托斯:“那是我的血。”
“你的?”托斯挑了挑眉,“你哪里受伤了?”
“手。”安格将左手伸出,“被门框划伤的,托斯先生。”
白皙的左手掌心,赫然有一道血痕。
方才酒瓶摔碎的那一刻,他想伸手去抓,没想道被划了一下。
不过幸好。
他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一块残碎的玻璃还躺在他的口袋里,在必要的时候,他可以拿来防身。
“你的伤口还很新。”托斯冷冷道。
安格将手收回:“托斯先生,如果你怀疑我,那我不管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我没有和露冥在一起,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这是我可以告诉你的全部。”
托斯静静的看着他,似乎要把他看穿。
半响,他回过身:“带走。”
“是!”
立刻有护卫上前,将安格抱了起来。
“喂!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放我下来!!”
护卫向前踉跄了几步,托斯回身,一掌扇在护卫脸上。
安格不动了。
托斯看也不看他一眼,继续往前走去。
一行人下了电梯,安格看到不远处的圣府大楼高入云霄,在月亮下形成一个壮丽的剪影。
而视线尽出的临街大厦则彩灯明艳,熠熠生辉。
这个时间,是华宵最热闹的时候。
拉上客人的男伶正在陪客人饮酒取乐,没有生意的男伶则坐着冷板凳,忍受着各种白眼和折磨。
客人是男伶的所有金钱来源,如果没有客源,就意味着贫穷,意味着明天一定会饿肚子,说不定还会被华宵赶出去。
隐隐约约间,安格似乎听到有人在哭。
看到托斯他们,那人立刻跑走,像只小老鼠一样。
托斯示意,一个护卫转身追了上去。
那男孩叫道:“饶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这就去拉客,啊!”
“你们真残忍。”安格说。
托斯微笑:“想不到有一天,能从你嘴里听到残忍这两个字。”
“这是表扬。”安格也笑了,“托斯先生办事严明,而且有原则,不是吗?”
“你在讽刺我?”托斯一把将安格从护卫身上接过。
头撞在男人硬邦邦的西装纽扣上,安格不禁微微皱眉。
亲自将安格扛在肩膀上,嘴巴暧昧的凑近男孩的耳朵:“所谓原则,也是要看人的,如果对方是你,有时候,没有原则的事,我也能做得出来,安格。”
安格冷冷看着他。
托斯只是笑,墨绿色的眼睛满是森的光芒。
将安格带到男伶公用的温泉室,那里早有几个浴衣打扮的男孩在等候着。
看到托斯,他们纷纷弯腰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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