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所以我还是走吧。”
我转头看他,坏的是空爷,又不是他,我才不是迁怒於人的混蛋呢:“你没错,不用走了!空爷就是想听你唱,我这公鸭嗓子他是嫌弃的,你就唱给他听好了呗,等美人儿回来再做打算好了。”
“哈哈哈,还是良大老板了解我呢。”
瞪回还开怀大笑的空爷,或许是我到底是个下等人,也有著下等人的劣性──欺软怕硬,所以我冲著同叔大叫:“你倒是唱啊!”
同叔被我吓了一跳,毕竟是个孩子,到底脸红了,眼泪汪汪的。
还是空爷安慰他:“不要怕,他这人就这样,好起来时观音菩萨,坏起来时牛头夜叉。”
我一时失态,自讨个没趣,心里不舒坦,便撂下一句:“什麽走不走的?伤养好了再走!省得某位大爷良心不安,三更半夜还去寻人!”
一整天,我和同叔都没怎麽说话,就算空爷逗弄他,他也是抿著嘴,偷眼看我。
真是好笑,我活了二十几年,还从没人怕过我,害我倒是有点作威作福得上了瘾了。
是夜,我侧身朝里躺著,空爷平躺著,寂静的夜里,夜风把同叔的歌声断断续续地送进房里──
枫桥边夜沈云遮月,乌篷船上雨落点点。船夫爷爷缓缓摆桨,摇啊摇啊过忘川。
忘川河边是谁在哭,一声一声似断肠诉。红袖掩面说从前事,如今只身来到奈何桥。
奈何桥上捧孟母汤,忘记人间多少繁华。山盟海誓君可记得,执迷不悟要问三生石。
三生石中看穿三世,前生今世有缘无分。彼岸花开漫山遍野,却催离人快快断尘缘。
尘缘断在碧落黄泉,船夫爷爷划桨归家。雨落点点伴船靠岸,夜色宁静云月眠。
《夜河》,好似童谣的一首歌谣,在浓郁的夜色中显得空旷而奇特,唱词里的情感既深又浅,诉说人间无奈。
当夜归於宁静,我忽然翻身压在空爷身上。
虽说家里来了客人,但是我没说,空爷也没提,我们俩倒还是毫不避忌地住在同一个厢房里。同叔大约也是知道我和空爷的关系,猜也猜得到,所以才很担心我误解了什麽。
我倒不怕同叔有意勾引,就怕空爷守不住贞洁,不用同叔勾引,自己就屁颠屁颠地贴上去。
我从来不主动骚扰空爷,但今夜有些例外。
我终究在相公馆里呆了十年之久,狐媚手段也不差,三下两下,就把空爷的欲望挑起来了,他说到底,也不是柳下惠。
翻云覆雨,被翻红浪。
气喘吁吁的间隙中,又听到沈默了一会儿的同叔开始唱──
幽隐的山谷、罩流雾、难识路。
泪眼一片模糊、是谁忘记了归途。
千百步、意踌躇、看尽人间悲欢作扇骨。
化碧玉、轻轻数、谁的容颜又落泪珠。
流岚流转缠绕枯木、千年不变爱不负、谁知人影憧憧情却疏、多少往事转眼成古。
穿过苍穹素娥抱玉兔、听一宿竹林亘古风雨、云淡烟散可知岁月朱、风华何处。
荆钗和粗布、红颜枯、已落幕。
那一幅仕女图、落英遮住了眉目。
来时路、谁人哭、迷失在轻雾。
捧尺素、听谁读、迷雾里仰慕。
流岚流转缠绕枯木、千年不变爱不负、谁知人影憧憧情却疏、多少往事转眼成古。
穿过苍穹素娥抱玉兔、听一宿竹林亘古风雨、云淡烟散可知岁月朱、风华何处。
山岚温润拂过万物、少艾沈寂无人逐、那蒹葭苍苍窈窕女姝、回眸期盼良人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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