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又过了五日,到了半夜,少年纪元澈第一次有了清醒的意识。
眼皮外感觉到柔和的暖黄光,他有些迷茫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景象——车顶。
身旁有微微的异声,侧头一看,身旁躺着那个女子,双目闭着,似是睡着了,耳朵上带了个奇特的物事,隐隐能听到有人在歌唱和奇怪的乐声。
再移目看过去,那暖黄色的光源是从车壁那边发出的,竟是由一朵花和一只南瓜发出的,他惊异非常,但也感觉到它们不会加害于己。
再看身上,盖了幅布单,觉出异样,探手一,布料下的自己竟是赤-裸着,与此同时,手腕上被什么一拉,有痛楚传来,原来是细绳系着。
连接在细绳另一端的是那女子的手腕,她似被这么一扯给惊动了,双眼未睁,人似乎还是半梦半醒,却已探手过来,抚在他的身上轻轻揉动,口中迷迷糊糊地说着:“灵宝宝…帮他…小兄弟你忍一下…马上就不痛了…不痛…不痛…让我再睡一分钟……”
那种无比舒适的感觉再度出现了,是何等的熟悉,在她的掌心下好象释放某种“奇物”,沿着血脉筋络运行,很快窜遍全身,比真气运行的推换血更觉得舒服有效。
少年记起昏沉之际,每当他痛得象千刀凌迟一样,总有人帮他用这种方式熬过那难忍的剧痛。
他不由得全身放松,闭目享受这种奇妙的抚摩。
那女子揉着揉着,手忽然往下一探,向他的大腿中间裹着的厚布团上,少年猛地一睁眼,几乎吓得弹坐起来,只听她闭着眼咕哝一声:“没尿湿…”
少年一僵,恍若天雷击顶,立时一动也不敢动了。
眼见她继续咕哝着:“得醒了…还要照顾他。”
她慢腾腾地侧过身子,再闭着眼懒洋洋地要爬起身来,感觉到腕上系绳的拉扯,睡眼微睁,解开细绳,却朝他弯俯下身子……少年吓得立时闭上了眼睛,紧张到要石化了。
感觉她的额头直接触碰到他的额头,只听她又带着睡意惺忪咕哝了一句:“谢天谢地,终于没再发烧了”。
听到她站起来走开了,偷偷睁眼看她,她在两三步远处的一口银色的锅里舀出一瓷碗水来,将水倒在一块白色的厚巾上,擦了擦脸,很舒服地叹了声:“呼——清醒多了,唔…一直放音乐听倒是好办法,不会进入深度睡眠,早知道这样,也不用撑着好几天没怎么睡了。”
不知她按动了什么机关,头顶上方又有了光,“铁屋子”里更加明亮,在她要再折回身来之前,少年再次闭眼装昏迷,‘赤-身…与女子同眠……’这一切对他都是一种颠覆,他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才好。
接着感觉她动作轻柔地抱扶起他,小心翼翼地象是揽着一件易碎的珍宝。
那少年能清晰地感知到她对自己的珍视和怜惜,心头砰砰然。
俞秀玉将太空杯里存着的温热的米汤倒在杯盖里,拿调羹匙舀着喂他。
“小兄弟,来!吃点东西。”她一边柔声同他说话,一边轻抚他的喉颌部助他吞咽。
少年心头一震,他记起来了,昏迷时有时也有所知觉,一直有人这样细心照顾自己的,是她!
她边喂米汤,边自言自语般地说话:“你快点醒吧,一个小伙,总是喝汤汤水水的,不觉得饿吗?真是强制减肥啊。”
喂完了一杯,她的手放在布单上抚在他的腹之间轻轻缓缓地揉动,只听她口气可怜巴巴地说着:“小兄弟,你快点醒过来吧,姐姐我快撑不住了,我已经好几天不怎么敢睡觉了,可睏死我了。”
少年听了,终是不忍心装下去,慢慢睁开了眼睛。见她的头还一栽一栽的,一脸苦相,却觉得那模样极为可爱。
俞秀玉正对上他的眼睛,怔了两秒钟后,神情倏变,大喜过望:“你,你醒啦!太好啦!太好啦!你总算醒了!”她激动地抱紧他,朝他脸上‘吧嗒吧嗒’地连吻了两下。
少年惊到呆住,醒过神来,脸上红晕渐染,闪过羞窘的神情,头微微侧向一旁,低低说道:“放开我…”
“噢!”俞秀玉这才发觉自己还把他抱在怀里,在揉他的肚子,刚还亲了他,也觉得挺不好意思,连忙把他平放回枕上。
“我,我高兴昏了头…不是想占你便宜的…”她讪讪地解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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