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遥觉得和刘铮这样从小养尊处优没吃过苦头的人讲不清楚,只得说:“喂,我说,既然我们就要在这里安家了,那么,你有什么打算啊?”
其实,刘铮并不是不想负起责任,可是眼下这个情形,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和他的生活经历。听沈梦遥这么一问,也犯起了愁:“是啊,怎么办啊?这里,真的是什么也没有啊。”
沈梦遥说:“不管怎么说,我们总算有了一个固定的住处,总比这一路上奔波劳累得强多了。我看啊,现在天色还不算太晚,我们就先把这两间屋子收拾一下吧,总算晚上能有个睡觉的地方。”
刘铮只能听她的:“好吧,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沈梦遥找到一把破笤帚,叫刘铮先把两间房屋里的土炕打扫干净,一看,这炕还算干净,只是上面光秃秃的,既没有席子,也没有毛毡,更不用说被褥枕头了。刘铮犯愁道:“没有被褥,怎么睡啊?这到了晚上,还不要冻死人啊!”
沈梦遥说:“只能先对付着一晚上,看明天能不能跟里长借一点,或者说,买一些也行啊。”
“那今天晚上怎么办啊?”刘铮垂头丧气地坐在光秃秃的炕沿儿上。
“院子里不是有很多枯草吗?拿来烧炕最合适了。”
“可是,”刘铮更加丧气,“我不会烧炕。”
刘铮说的也是实话,他原先本就不睡炕,睡得都是陈设华丽舒适绵软的床,哪里睡过这土苍苍的炕?
沈梦遥说“知道你不会,可是我会呀。你去将院子里的那些荒草拿来,抱到炕洞那里。”
刘铮十分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不好意思地着后脑勺:“那个……梦遥啊,炕洞是什么东西?”
沈梦遥简直要晕倒,努力了半天,才说服自己,这刘铮不知道炕洞为何物,也是可以理解的。于是将他领出屋子,将炕洞指给他看。刘铮倒也谦虚,一学就会。然后,刘铮果然照着沈梦遥的吩咐,将满院子的荒草都抱了过来,沈梦遥用火石点着了枯草,往炕洞里塞,弄得满脸都是乌黑。
刘铮心疼地拿了帕子替她擦拭:“你看看,弄得脸都花了。”
沈梦遥倒顾不上自己的脸花不花,而是跑到屋里,爬到炕上了一下,还不错,炕已经热起来了。于是再接再厉,去烧那间屋子的土炕。可是,沈梦遥发现,这枯草,看着一大堆,其实不禁烧,略估算一下,只够烧一个炕的,而且最多能烧两个晚上。要是万一明天弄不来别的燃料,那可如何是好?
想了想,觉得还是谨慎为妙,今天晚上,先和刘铮在一个炕上凑合一下,等明天找到些柴草再说。…………
于是咳嗽了两声,郑重其事开口:“我说……那个,炕也烧热了,天也黑了,我们得睡觉了。”
刘铮急忙点头:“是是是,赶快睡觉吧。”
“呃……那个……因为,我们的枯草不够用……所以呢,我们今天晚上……只能睡在一个炕上了。因此呢……你……你一定要老实一点……不要……不要……不要……”
看着刘铮越来越迷惑的眼神,沈梦遥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但是,刘铮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禁“扑哧”一笑:“梦遥,你太多虑了。”神色又黯然下来,“自从离开京城,这一路上,你就不和我住在一个房间。我知道,这不怨你,谁叫我平时对你没什么好脸色呢?而且,还连累你到这个地方来受苦。说起来,都是我不好。我是没有资格要求你做任何事情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欺负你。这一路上,你已经够辛苦的了,吃不好睡不好,还差一点儿被土匪给……何况,我们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怎样在这个河湾村安下身来,其余的事情,都没有这个重要。我知道,你临走的时候藏了些细软,可是不多,而这一路上,也花掉了不少。因此,现在我们可以说是一无所有的,以后怎样活下去,都是个问题呢。”
沈梦遥也重重地叹了口气:“是啊,我们现在什么也没有。不过,我们可以自己争取啊。和这里的人搞好关系,再手脚勤快些,总会找到活路的。”
刘铮悲观地摇摇头:“哪有那么容易?我们是朝廷流放的犯人,谁肯对我们施以援手?”
“事在人为么。”沈梦遥既是在鼓励刘铮,又是在鼓励自己,“这里这么偏僻,而且住的都是些大字不识一箩筐的普通百姓,对于朝廷的事情,哪会知道得那么清楚?再说了,天高皇帝远,一般老百姓,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谁去管什么钦犯不钦犯的。只要我们和里长大人搞好关系,也许,他会划几亩肥田给我们。再说了,这个河湾村虽然看上去很贫穷,但总是有个把地主富农什么的。到时候,我们把这些人哄高兴了,租上几亩地来种也不是不行啊。”
刘铮当闲散王爷当惯了,对于这些事情一概不知,只能沈梦遥说什么,他就认为是什么了。
当下,两人分别睡在炕的两头,度过了来到贺州的第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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