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当然,这是他们的家事。只是太意外。
樊云照自己了解两人的性格,没推想出这么个结局。
“房间已经整理好。晚上你一个人住这边,或者跟我们过去?”易非道。
原来搬去了另一处。
“不用了,我就在这边。”
樊云明白过来,他们专程来陪自己吃这顿饭。
樊云把他们送下楼。在厅里站着。问父亲的病。
“九月底查出来,肝癌中期。前段时间爸瘦了很多,以为是刚离婚,他接受不了,生活上不习惯。他自己也没注意,耽误了。”
易非讲述中稍有动容,但事情已然发生了这么久,大大小小的医院诊所,中医西医,跑了也有几十趟。这个家骤失顶梁,她没功夫感慨伤怀。
上午是并发症,上消化道出血,已经脱离危险。叫樊云再过一两天,父亲稳定下来,去医院看看。
樊云咬着唇,沉默不发。
父亲已住院三个多月,自己居然一无所知。
易非眼见着她脸上的变化,动了恻隐之心。
“今晚我留下吧。让然然回去就行了。明早要到公司,从这里走近。”
厅里空荡荡,死去一样笨重的实木家具正南正北地陈列着。樊云听得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和心跳声。
不知道他们住去哪里,公司一搬再搬又在哪里。上高中时,才刚刚有了这处宅子。离家又是七年过去,整个大宅落得清清冷冷。
三个月里唯一一次电话,记不得哪天,工作日下午五点多打来。
樊云在格子间里,压着声音应付着,被父亲问到什么人生大事。并不算安静,对面位子几个同事在高谈阔论。樊云扫屏幕上的时钟,讲够十分钟,说就这样吧,在办公室。易近山似没有听清,说是啊我在办公室呢,旁边没人。樊云苦笑,我说我在上班。
樊云早已习惯了在这份所谓亲情里,像周报月报KPI一样装模作样的汇报。早已习惯了不对这份亲情抱有期望,相应的也不再倾注感情。
可以做得不必这样敷衍。樊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后悔了。
易非的房间紧挨着樊云。两个人站在门廊里,樊云脸上已恢复平静。叫阿姨铺床的功夫,易非连打了三个呵欠。
易非无话找话道,“时间这么赶,你的事情安排好了?”
“嗯……没什么要安排。请了三个月假。”
易非不置可否,“爸爸情况不乐观,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知道。”樊云微微蹙眉,“都麻烦你了。”
樊云没有态度的态度。易非看不透她如何打算,也无法判断她心里到底有没有一份打算,一如从前。不由觉得厌烦。
话说出口,易非脸上露出不满。樊云发觉自己的语气太生硬了。那是因为易非对自己也一样见外,电话里都是例行公事一样的冷气。两人一打照面相互的姿态都设定好了,樊云只能由着她的设定。
等阿姨出来,易非便要进房间,“明天你可以睡晚一点。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易非……”樊云忽然叫住她。叫住了又陷入语塞。
易非望着她。
樊云吞吞吐吐,
“晏君是我一朋友,人生地不熟的,还请你安排……干净点的事情。”
一下就清醒了,好像被劈头甩了一记耳光。易非转回头来,挑眉盯着樊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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