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卫皱皱眉,问魔兰:“这妥吗?管这么小的孩子叫昂,魔昂若有知怕是会生气吧。”
魔兰不禁要仔细想想。我赶紧摆摆手,谢绝了双火的好意。
双火暂且作罢,但仍在想名字的事情,嘀咕道:“昂听起来多有气势,仿佛能把塌下的天给撑起来。如果不叫昂,那叫什么好呢?”
魔兰开导他说:“你叫双火,不如就给孩子叫炎,以后让他知道魔昂是谁就够了。”
我也觉得“炎”这名字贴切,任谁一听就知道他是双火的后代了。
双火劝我和他们一起上岸,但我找到魔昂之前不甘离开这片海。于是他们留给我一把铁锹,乘舟继续向岸边航行。
我用铁锹从群岛的中央开始挖。这一方海底坚硬得跟铁锹差不多,挖起来快不得。
秋意渐尽,海水中寒意凛冽,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冷,甚至下了一场雪。我漂在海面上,看着纷扬的雪花落在水中引起繁复的涟漪,一瞬间想起魔昂走的那天,海上飘着纸做的雪。
当晚,我竟然梦到了那个剪纸的婆婆。梦中,她坐在一只无官大鹏鸟的背上,一捧一捧抛下纸雪花。大鹏鸟飞过之处,幽幽水面变成了茫茫冰原。可是,这并非是陷害魔昂那次的重现,因为我看到冰原上走着白面魔人一行。醒来时,觉得梦境奇怪,难道是昭示着大水已经在魔人国被冻成了冰原?
经过一冬,我挖出许多零碎的骨头,其中有鱼骨,而我认识的那条少年大鱼也托了一个梦给我。梦中,它的样子依然稚气未脱,它说:“我已经见到了我爷爷的爷爷,还有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听他们说起很多和你家祖辈的事情。可是,我越听越迷糊,都分不清到底是谁亏欠谁了。”它一字一顿摇晃着鱼头的样子,让我在梦中笑着醒来。如今海中依旧有许多游鱼,却再没有谁会和我这般说话了。
春意渐深时,我挖出一块明黄色的骨头,在水中都能闻到它淡淡的松脂味道。它是师父身上的。师父遗留给我的梦,是我小时候一次和他去仙都的归途。
梦中,他把我大头朝下靠着土墙而放,让我肃清耳根忘却在仙都听到的关于他的坏话。在我正立过来头晕眼花之际,他突然把手伸到我面前,展开的手掌里有一颗明亮的琥珀,琥珀里是一只莹白的大狗。师父吹着花白的胡子说:“给你揣着玩。”
我是被白云犬蹭醒的,它黑黑的眼珠里带着恐惧,似乎它也做了同样的梦,只不过梦里它被一团松脂困住了。
我把鱼骨和师父的骨头大概凑齐时,已经到了夏天。在那场海啸里死去的生灵都托了梦给我,唯独魔昂没有。
我期待着魔昂的梦,却又怕梦到。因为在心中最最薄弱的一处,我还存留着一份魔昂没死的侥幸。当初岛基所在的一带,已经被我挖遍,却仍没见到魔昂的遗骨,要么就是他的遗骨已经被混杂在我归为仙兵的那一堆之中。
经过半年的挖掘,铁锹早已卷刃,我上了一次岸。
如今,双火他们都住在仙都,挑了一片地势较高的院落。苍耳独居一宅,我去问他用什么法子能辨别血亲的遗骨,他让我把自己的血逐个滴到骨头上,哪块骨头如果能渗进我的血,哪块骨头就是魔昂的。白云犬听了汪汪叫,似乎在说它用鼻子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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