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针锋相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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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王爷、太妃的福，家父、家母一切安好。”秦凤舞稍稍回了话，望了眼下颚抬得高高的薛氏。

听了这话，薛氏那是一肚子的气，刚说她不知礼仪，这会子又不知改口，端起下人递来的茶水，润了润喉，嫌弃的眼神深深回望了她一眼。长得倒是挺标致，可惜却偏偏是个不懂规矩的丫头，挑眉不屑道：“我说妹子，刚刚姐姐说你什么来着？你怎一会子都全当是耳边风？着实不成体统。”顺手将桌几上的手炉放在膝盖上，言语间不时挑唆起。

太妃望薛氏一眼，视线落在秦凤舞身上，脸上显然几分不悦，傲嬷嬷差了送茶的丫鬟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福身行了个礼，见这气氛着实有些凝重。蹑手蹑脚走上前一步，偷偷冲着跪席在地的秦凤舞瞄了个眼色，这才脸上绽放出笑容，轻声唤道：“凌姨娘，该向王爷、太妃敬茶了。”

秦凤舞深知，纸是包不住火，就算她隐瞒了这事，冯家人迟早也会找上门来，就算她不是凌姑娘那又如何，新婚之夜早已被二公子吃得一干二净，若是继续隐瞒此事，怕是会招惹王爷、太妃厌恶，何不趁此机会自个先招了，以免日后惹来一身事端。

又瞧见薛氏不是什么好惹角色，若被她得知此事，必定会死咬着不放。

狠下心，也得把这事说清了。

“儿媳有件事儿要先两位老人家说清。”秦凤舞微一沉思，脸上就露出犹豫之色来，似乎有难言之隐。

王爷对望了眼太妃，看着不由关切地问：“这里没有外人，都是自家人，但说无妨。”

边上喜鹊脸色瞬间煞白，皱着眉心，这大冷的天气，脸上却渗透出汗水，心中闹得很，十有料到秦凤舞说的是哪门子的事，急得直叫这妮子心慌慌。

正巧桃子端着茶盅走了进来，一不留神将手中茶水倒了薛氏一身，挨了一顿骂。

秦凤舞沉凝半响，敛起视线，低声回道：“儿媳要说的事是有关凌、两家的婚事，至于这茶要不要敬得看王爷、太妃的意思。不过儿媳倒是有个不情之请，喜鹊、桃子不管做了什么，还望王爷、太妃饶她两人。”

听这话意思，王爷倒是纳闷起，睨了眼喜鹊、桃子两个丫鬟，心想八成是闯了什么祸，倒也没什么，点头道：“嗯，这事本王允了，你倒说来听听，这两丫鬟犯了何错？让你如此难为情？”

太妃听了一副不安的样子，苍老的眼眸一闪而逝慧芒，女人直觉很敏锐，依她看来这事并非王爷想得这么简单。

薛氏嫌恶的眼神不屑瞄了眼处在角落的两个丫鬟，倒也好奇什么事儿让这倆丫鬟吓得魂都没了？冷笑道：“爹，依我看，准是这倆丫鬟偷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错事，心虚了。就拿她们家主子来当挡箭牌！”

“奴婢不敢，王爷奴婢们什么也没做。”倆丫鬟听了薛氏这番话，顿时跪在地上，委屈的泪水从眼眶里转了出来，一个劲的喊冤。

“姐姐也不必瞎猜疑，不关这倆丫鬟的事。”秦凤舞眼波流转，瞪了眼薛氏，目光流露出深深不屑。

这更是让王爷、太妃等人犯糊涂，太妃一向不喜拐弯抹角，脸色一正道：“那你倒说来听听。”

秦凤舞察觉到自己有些失礼，这才稍声解释道：“回王爷、太妃的话，我并非是凌家大小姐，而是麟国秦太傅六女，秦凤舞。昨儿迎亲路上遇上暴雪，万不得已在出城边境上一处破庙停歇，碰巧在破庙上结识了凌姑娘，两人还算聊得很投缘，不知不觉屋外雪也停了，媒婆说是误不得时辰，催得紧。我于凌姑娘纷纷盖上喜帕，认不清眼前的路，便绊倒在地上，这不差阳错嫁进了王府。”

王爷、太妃等人听得那是一愣一愣的，这么说，眼前这儿媳妇并非是凌姑娘？

“这么说来，你不是凌芙蓉咯？那昨晚怎不说，偏偏在挑在这时候说？妙啊，你编的着谎子可真是妙不可言，故意设了圈套，让凌姑娘跳了进去，好让你如愿以偿的嫁进豪门，说得好似真的，你怎不去当戏子？”薛氏见势，眼波迅速流转，仗着爹爹是开国元老，浑然不知自己犯了王爷、太妃的忌，反倒是添油加醋起。

‘砰’的一声，王爷怒哼一声，手狠狠拍在茶几上，茶盅发出震动声，狠狠怒瞪多嘴的薛氏。这事已经够让他烦心了，她倒好，一面说起风凉话，一面浑然不将他二老放在眼里。如若不是看在她父亲薛国公面上，早让他那没出息的儿子休了这刁钻任的媳妇，又怎会受这份气？

“好了好了，你少说几句。”太妃瞧见王爷被薛氏气得心脏病发作，赶紧上前贴心拍了拍王爷口，好让他顺气，狠狠瞪薛氏一个眼色，神色中闪过凌厉和深深警告。

“王爷、太妃息怒，我也是进了新房才知道被掉了包，想跟二爷解释，谁知二爷既不听，硬生生将我…”秦凤舞欲言而止，随即羞红了脸，羞涩的敛下眼帘，看似一脸难为情，又瞧薛氏一脸又恨又羡慕的表情，嘴角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笑意。

王爷安抚了浮躁心情，暗暗思忖着，这丫头长得没话说，家世显赫，不比凌家差到哪去。况且这会子凌姑娘怕是名节已不保，秦凤舞怎说也不过是他儿子四房小妾，便起了个念头。

挥手连声道：“罢了，罢了！虽说凌、两家有婚约再先，但于犬子拜堂、洞房却是你，既然天意如此，你又何错之有？”

太妃脸上转晴，这话恰巧说到她老人家心坎里去，眼底流露出三分温和七分欣赏，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见这情形，薛氏也不好说些什么，心中憋屈得很，怎就不见他们两口子待她仁慈过？成天就会给她脸色瞧，难道她就比不过一个下贱小妾？

傲嬷嬷笑着转身接过丫鬟手中茶盅，递给秦凤舞，忙着笑道：“凌…不，应该改口叫秦姨娘，王爷、太妃意思是认了你这个儿媳妇，还不快敬茶？”

边上俩丫鬟听了暗暗庆幸起，好在秦姑娘懂得说情，先是让王爷饶她们俩，后才说了这事，心中大石头总算是落下。

秦凤舞端起托盘，将托盘举高在额上，低着头轻声道：“爹娘，请喝茶。”

公公婆婆两人没想到那么好相处，待她也算过得去，头一回见面，太妃就送了一对金镯子和一双翡翠耳环，还差人挑了几匹最好的丝绸，说是留着给她做几件好看的衣裳。薛氏虽对她有偏见，但还是喝了这杯茶。

王爷差下人快马加鞭送了封信给凌府，派人安妥了一切后就进了。

日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一片叶子和花上。薄薄的青雾浮起在荷塘里。

一抹淡红色的身影坐在梅花树荫下石凳上，膝盖上披着毛毯，冻得发僵的双手抱着温暖的手炉，凝视着院中齐放的梅花，红润的朱唇不时吐出暖烟。

“姑娘，得亏你能言善辩，不然就冲二那得理不饶人，奴家二人怕是早被王爷拨了皮。”喜鹊一面轻捶她那僵硬的肩膀，一面恭维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