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害死过人命,怕是任何一个门派都逃不了干系。可多多少少总有原因,大多数门派绝不会放纵门徒滥杀无辜。可恒天门却是最大的例外,葬身在其门徒手下的人大约可以堆出一座望天崖来。”
那鸡崽子虽然没见过望天崖,但还是在一些经卷上看到过的,那是曾经恒天门的第一高峰,据说上面锁着个魔头。尽管现在望天崖早已没了,他还是能想象那座第一峰该有多么巍峨险峻。听到君宵这话,他的心又凉了大半截。
每提一个问题,他就像是把自己的心掏出来摆在人的刀口之下,君宵回答一句,就是在上面划下一刀,可即便是这样,他却已经还是张口问出了第三个,也是他一直想问的问题:“恒天门害死的人里,也包括自己的门徒弟子吗?”
君宵这次却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想了一下,然后道:“门徒我未曾亲眼见过多少事例,不能妄加评论,不过就我所见,恒天门行事阴狠,并不顾忌门徒弟子的性命。而且……”
“而且什么?”鸡崽子追问。
“曾经听闻过一些传言,可信与否你自行评判。”君宵看了他一眼,道:“传说恒天门曾一度广招门徒,为的并不是光大门派,而是用做炉鼎。不过这么说法我不敢苟同。据我所知,那段时间,恒天门收徒极为频繁,且动辄便是上百人。这样大的收徒量并不像是用作炉鼎,更像是用于消耗……”
消耗?
把人用来消耗?有什么事情是可以称得上消耗的?
鸡崽子不小心开了一下脑洞,顿觉细思极恐,汗毛都竖起来了。
一旁的君宵、白柯以及白子旭,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鸡崽子傻在那里,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东西,眼睛瞪得溜圆,然后突然就红了,蒙上了一层水蒙蒙的雾气。
“哎呦卧槽,怎么哭了?”白子旭觉得好歹也是个爷们儿,这么说哭就哭有点吓人。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见鸡崽子“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君宵面前,梗着脖子,带着浓重的鼻音道:“前辈,我被恒天门收为弟子的时候是7岁,至今刚好十年。可我并不是我们家唯一一个入了恒天门的,在我之前,被收入恒天门的还有我姐姐。比我早一年,可是在我入派之后却从未见过她。这十年来,我千方百计地想打听她的境况,却发现,和她同批的那些人也都人间蒸发了似的,入派仪式后便再无踪影,没有人再见过他们了。无奈我资质一般,混了十年却依旧只算个最底层的弟子,根本接触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如果可以,我希望前辈助我一臂之力,帮我找到我姐姐,往后做牛做马,任凭差遣!”
白柯有些担心地看了看那鸡崽子,又看了看君宵,觉得以君宵的性格,顺手帮一下还行,如果要助他找到他姐姐为止,那到真的有些不好说。
谁知这番话也不知道戳到了君宵哪根神经,只见他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鸡崽子,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只说了一个字:“好。”
这倒是让白柯觉得越来越琢磨不透君宵这个人了。
初见的时候,白柯觉得他霸气之余,透漏着一股子执着的迂傻。强大,却又是个厚道之人。可后来的一系列举动则显得他阴晴不定,似乎摆摆手便能捏死一个人如同捏死蝼蚁一般,生命在他眼中似乎并不是多么珍重的东西。而除了他口中的师父,似乎其他人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并不比空气好多少,可现在,鸡崽子简简单单的一番话,居然就打动了他。
这个人究竟是心冷还是心热,心软抑或是心硬……白柯已经看不明白了。
按照君宵自己所说,他拜入师门是五千多年前,那就是说,他也已经生活了五千多年。
或许是这漫长的时光把他磨成了一个古怪的人吧……
既然已经成了一个阵营里的人,君宵便毫不客气地开始指使鸡崽子了:“你既然奉命出来找你师兄,想必有法子同恒天门联络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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