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试探（2 / 2）

可方才自己小心试探了，为何他却似全然无意一般？

只道是云雨缠绵温柔乡，谁知竟暗藏了这许多机锋。

纵是人前恩爱，帐里缠绵，亦不过是同床异梦，貌合神离。

而与此同时，另一侧的厢房内，玲珑已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裙，拥被缩成一团，却还是浑身发冷，忍不住地瑟瑟发抖。

姐姐，怎可以这般待我？

自己一心一意想让姐姐过得好，一心一意地护着她，竟被这样残忍而无情地欺骗了。

她有些不敢相信，好几次都以为这大概不过是个梦，等醒过来，姐姐还是姐姐。

可是这真的不是梦，是活生生，森森的事实！

害自己的，是亲姐姐；而救自己的人，却又是他……那个一直以来她鄙视，讨厌，有点害怕，又有一点心动的人。

她思绪纷乱，脑中凌乱不堪，耳边好似有无数个声音在呐喊，在嘶吼一般，像是要让她的头炸裂了一般。就这样生生煎熬了一夜，直到天际发白。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屋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又来到锦绣门前的。这片广袤的幽暗深，吞噬过无数条鲜活的生命，却原来它真正的可怕之处，是在那看不见的血雨腥风之下，更不知吞噬了多少人的良心。

才到门，迎面碰上在那里探头探脑的溶月，一看到玲珑，脸上神色一片的尴尬，“二，二小姐，你你你……你这是去哪里了……”

“我姐姐呢？”玲珑冷声问道。

“娘娘……娘娘她在里面……侍寝。”溶月心虚地说，低头不敢看她。“二小姐你千万别进去，里面还有守夜的公公和……”

“想不到你在这里，路子倒还挺广？”却听娇柔女音响起，“原来姐姐竟是自作多情了？”

说话的却是不知什么时候倚在门边的出尘，她像是刚刚起床的的样子，一身桃红色绣金线牡丹长裙，发丝散乱，神情慵懒，衣襟松开半掩着洁白的缎子抹，语气中半是嘲讽，半是不甘。

“姐姐，为什么？”玲珑神情一滞，想起昨夜的窘境，不觉面上微微显出红晕，眼中却有怒意涌起。

“不为什么……”出尘冷冷说道，目光淡淡转向庭中花木，在初夏清晨的微凉中，娇美容颜莫名地透出一种弱不禁风般的媚态，“既然你不愿意，就算了。”

“姐姐昨日怎不问妹妹是否愿意？”玲珑怒极反笑，那笑容却如刀似霜，“想不到姐姐变得那么快，真是入随俗啊！”

“二小姐，你不要生气，我们小姐她心里苦啊！”一边溶月见她眼角眉梢戾气大盛，心中一惊，忙抢步过来护在出尘身前，眼圈一红，立时流下泪来，“小姐不是有心害你，也是没办法啊！小姐，你就把实话告诉二小姐，别净说这些置气的话。”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出尘漆黑瞳仁透出生冷，目光流连在玲珑簇新的碧绿天丝罗裙上，唇边勾起一点自嘲的笑意，“我怎就忘了妹妹自有惜花护花之人，哪里会稀罕这里一个小小的妃嫔之位？”

“姐姐！”到这一刻，心头最后的一点温情也终于消尽，玲珑心寒至致，连质问都懒得。她忽然笑了，透着初夏热意都化不去的冰冷决绝，“姐姐以前有爹爹宠着，现在有皇上宠着，享的福还不够吗？早该学着自己走路了，里的路太黑，妹妹不敢奉陪。”

说完不等回话，便转身大步没入熹微的晨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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