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在一个明月皎洁群星璀璨的夜晚,子麟和我吃完夜宵后,他说带我去观看韩江,没想到几天前我说过的话他还存放心上,这自然令我既意外又高兴和感动!而凭着对子麟日渐了解,他的和蔼,他的亲切,他的真诚体贴和关怀,使我早已完全信任和信从他,愿意他带我奔赴任何快乐之地,所以当时只差欢呼雀跃泪眼涕怜了.
子麟告诉我说他已经至少有一年半的时间没有去探望过韩江了,最后一次专程到那儿还是前年跟几个同事游泳去过,所以我跟着已经不太熟悉路径的子麟走过几条漫长的大街,穿梭过无数条小巷才来到一心奔赴的目的地.这时当我俩踏上江堤再走下一段斜坡站在离江水不到一尺的岸边时,眼前的景象使疲劳顿消,瞧,这条源远流长的江河虽没有我父亲向我们描绘过的长江滚滚浩瀚庞沱气势,但是平稳流动的江水微波起伏不断,此时由于月光的辉映下鳞光闪闪,呈现一片应接不暇的银光,这情景好似金秋时节,站在一望无际的稻田边,那阳光照耀下随风逐浪的金黄稻谷,收入眼帘的是欣喜,而心底感叹的是心田随之无限的扩展!因为我每天身处繁华的市区,工作以外外出转悠总见到各种各样的人和琳琅满目的商品及一致的都市景色,难免使我感觉困乏,但此时此刻,我竟新鲜不已,心旷神怡地欣赏着我无法进行太多描绘的单一景象,心情格外欢快愉悦!子麟呢,他也感慨这里的空气宜人,按奈不住伸张双臂做起深呼吸来了!
我尽情地观赏了一会儿后,目光离开江面,开始搜索江岸旷野的景致来。忽然我发现不远的斜坡中间坐落着一棵树,黑魃魃的;立刻,我象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般惊喜地大叫起来:
“看,那儿有一棵树!”
子麟听了立即停止深呼吸,他在确定我指定地点存在的实物后,雀跃地拉过我的手说:‘走,我们过去看看!”
我和子麟手拉手地一阵小跑到树下,待站定一看,我俩都惊叹得目瞪口呆.原来,这棵含首讫立的大树它出乎我们意外地壮观,首先,投进视线它的身躯之犷----两个人可能合手抱不到头,而树干高度却有限,矮墩墩的不足两米;再细瞧树顶枝桠密集,那些被压制纵向发展我们伸手可及的枝桠由于难见日光似深埋地下的树长满了一排排深色须,因此,远观它虽如出一辙形状似伞,近之却实实在在有遮风挡雨充当房舍的感觉.
子麟当既环绕大树走了一圈,他神色研究自言自语地道:
“这树应该有点年龄了,至少一百来年了吧!”
我跟着打量起它来.但从小生长在农村,对花草树木有着一般了解的我观察了半晌却识辩不也它的品种,于是我问子麟:
“你晓不晓得这是棵啥子树?”
“不知道.”他道,遂伸手摘了片树叶放入掌心,两面皆仔细看了遍,最终一脸茫然地望我摇了摇头.
“两个大笨蛋!”,此时我忽自嘲地咯咯笑了起来,‘两个农村出生的孩子,竟连树木也认不全.”
“那我们给它取个名字不就行了,干嘛要骂自已笨蛋?”子麟却对我的言行示不满,反唇问我.
“取个名字?”我觉得他的想法很可笑.
“是啊!”他瞪大眼说,‘树名不都是人取的吗?以这棵树的年纪,我们就尊称他‘老人’吧!”
“好啊!”见子麟说得合情合理,我跟着欢呼赞成起来,内心已开始把树枝上的须当成老人的胡须了.而子麟的花样真多,他又十分认真地拉过我的手,说:
“来,芳草,我们向‘老人’问好!”
于是我和子麟一起敬重地对着大树深深鞠了三躬,并异口同声地道:‘老人,您好!”这会儿,我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那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而这位尊敬的老人也确实待我们不薄,他早已在他怀里为我们设置了一米来长的青石板作长凳,我和子麟毫不客气地并肓而坐。此时,皎洁的月光穿过厚厚的云层洒向大地的每一个角落,但它却抵不透‘老人’青翠的绿装!我们躲藏在‘老人’的怀里,尽情地观赏着四面八方的夜景和眺望天空调皮可爱的星星,心情真是无比的惬意!
过了一会儿,子麟吃水不忘挖井人,他感激起我来,说:
“芳草,这个‘大陆’是你发现的!”
“这算什么,只是一棵树而已!”我快言快语地道。但转而我想我和他个里都有饮水思源的共同点——“知微见著”吧;可是心无城府的我便将自已的一时感慨道了出来,“哦——”子麟听了目不转睛地望着我,他的神情除了欣喜和探究,更多的是期待---期待我能将心底的意思通过事件或言词阐述得明白一些,但是我却鬼使神差转换了话题,因为我的个不擅长表白自已。下面是我岔开的话题,而且兴趣十分盎然地。
“子麟,你会爬树吗?”
“当然会,你呢?”
“爬树能手。”我溜口而出地道;说着我脑海里早已忆起了孩提时爬树的一些难忘趣事。然而子麟却满腹质疑的目光看着我,问:
“此话当真?”
“哇,你还不相信!”这下我竟被惹急了,一个人的‘才能’不被人承认理解可真是件痛苦的事。“要不要我当场试给你看。”说着我缩回伸长的腿欲站起来。
“不用---不用啦!”子麟见我动了真格,也就信以为真,连忙制止我道。
此时提及爬树,我不由得心荡神驰了,所以片刻后我又吐出了这句话:“我当初学会爬树,正如当初我们认识你购买英语书籍自学说是逼上梁山一样。”
“噢,此话怎讲?”他盯住我问。
“好吃呗!”我自然而然地回答。
“哦?”子麟望我一瞬也不瞬的目光更加好奇了;而届时我本不会因为自已身为女孩子会爬树这一屠龙之技感到不适或有丝毫羞耻,反而为荣地大肆讲解起来,说:
“孩提时,我爬树采桑,偷桃,摘梨,鸟蛋样样都来,那时,我们几个同龄伙伴,为了自已那张馋嘴,常常偷摘村民们的果树,时间往往选择在刚放学之际,因为那时村民们正在田间劳作,所以我们毫无顾忌地爬到树上饱食一顿后,还要摘下许多第二天带到学校里去吃,向别的同学显耀;因此,几乎不用学我们就练就了一套爬树本领,爬树动作既快又稳,下树往往是脚往下一蹬就着地。记得有一次,我,周虹和蔡华三个死党伙伴胆大包天的去偷孤寡老人刘婆的桃子,这刘婆已七十多岁了,但她耳不聋眼不花明得很,她在家无所事事就成天守着她的几棵桃树,所以,她家是村里唯一能让桃在树是吊红的。那天中午,我们估计好趁刘婆回屋吃饭之际,迅速地爬上树摘桃;那时我和周虹穿着短衫短裤,没有口袋,当即我俩将摘下的桃仍到不远处的一片菜畦地里,待下树后用衣衫兜回家,而蔡华则穿着有四个口袋的长衣长裤,她便将摘下的桃一个个都装进了四个大口袋子;不料,待我们摘好桃正要下地时,刘婆端了碗饭转来,这下我们三人全慌了,刷地一下全落地,而想跑已来不及了,所以我们三人只好耷啦着脑袋立在原地,这当,蔡华衣服的四个口袋里装得满鼓鼓,而且还有两个桃子捏在她手里,丢人显眼的,这刘婆见之可真气得七巧生烟,她气急败坏地拿手里吃饭的筷子狠敲蔡华的脑门壳,骂她猴作怪!”
“‘你看小小她俩一个桃也没摘’,那刘婆不见我和周虹身上的盗物,她可能以为我俩只是上树玩,只差表扬了哩!”末了,我又得意洋洋地告诉子麟说.可他却马上戏谑我道:
“瞧你摘了人家的桃子,还臭美!”
“好啊,”我立刻忍无可忍地举拳头捶打子麟,‘你像那个英语老师一样骂我臭美,我可饶为了你!”一时间我们变得随意起来,子麟笑嘻嘻罪有应得挨了我几拳后,忽地,他转变为惹有所思的神色,我见之,用肋捅捅他问:
“喂,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让你刻骨铭心记恨的那位英语女教师,她究竟怎样的漂亮?”
“这你问我呗!”提及那女教师的美貌,我又神陡增,完全抛开了曾对她的仇恨,我极尽所能描绘道,‘她身材高挑,有一米六七的个头,形体似春风拂柳般自然婀娜多姿,她的面容是我所见到最漂亮难忘的,似清晨阳光下蓬博绽放的牡丹花朵,夺目华贵,也不乏娇艳.她的面部匀称白嫩,眼睛又大又黑,像两颗黑宝石让人最爱观赏它们了;眼睫毛又长又浓,以一种庇护的神职围着这对宝石。眉毛细长,弯如月亮,并且在两条眉毛正中间恰好长有一颗美人痣。额头宽阔光滑——配合神韵和姿态充分昭示了一种不可企及的高贵.脸颊呈椭圆形,嘴蜃优美,牙齿雪白而十分整齐迷人。头发从来都是烫成波浪形蓬松美观。总之,她可真是是我们学校师生瞩目独特美丽的一道风景。唉,常言说百闻不如一见,你是体会不到也不能为她从内心发出赞叹的!噢,记得那时她喜欢打乒乓球,打球时我们不仅喜爱观看她青春活跃奔放的气势,更喜欢被她像水蛇样扭转的腰身所吸引,为此,我们班的同学都称她美女蛇。”
我说这番话的时候是一边在记忆中搜索一边吐出的。说完了我抬起头来,不是放眼江面,而是看着子麟。这当,我发现子麟那双夜光中乌黑的眸子来回在我脸上穿梭,而在我的目光去直视他时,他掉转头望向江面,神色显得若有所思起来,见此,我凝视他问:
“喂,你又在想什么?”
这时尽管我问话的声音不大,但还是让陷入沉思中的他吃了一心惊,他马上回过神来重复了一遍我问的话语,在确定意思后他眨巴了几下眼睛回答说:
“我是在想,那位教你的英语老师,你所描绘的大美人她为何无端地排斥你,我想,她一定是在嫉妒你的漂亮,对不对?如果你刚才描绘她的面容是百花众中最娇艳众香国里最壮观的牡丹花,那么你就是毫不逊色最纯正最玫瑰花或百合花,因为这两种花总是最受人普遍爱戴了。”
“你就别讥讽我了,我哪能跟她相提并论——从来我就自知自明——我只不过是一株存活于世的小草,而小草跟花朵该有多大的区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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