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艳,要几扎啤酒?”
“先一个人来两扎。《+乡+村+小+说+网手机阅#读》”
柳艳艳酒兴又上来了。
“行吗?”
“这有什么?啤酒,马尿似的。没度数。渴了,当水喝。”
柳艳艳说得十分轻松。渴肯定是渴了,在床上折腾了那么久,出了那么多的汗,必然想喝水。可这啤酒毕竟是酒呀。
“我说艳艳,今天你是真来情绪了。”
“不是我来情绪,是你让我来情绪。”
“准确的说,是咱们两个在一起才有这样的情绪。”
“对。是这样。情绪是咱们两个共同酝酿的。”
“来。喝。”
我提议端起扎啤,“当”的一声碰过之后,柳艳艳“咕咚咕咚”一口气干光了一大杯扎啤。
“艳艳。你太猛了!”
我睁大眼睛看着柳艳艳。
“这有什么呀?你渴了不喝水呀?这扎啤,不就跟水一样吗?”
柳艳艳说着,把空扎啤杯放到一边,把另一满杯扎啤端到自己的面前。
这个大拍档的服务员不是女孩儿,都是小伙子。小伙子看上去有点土,但一个个神情严肃认真,服务一丝不苟。统领这些小伙子的是一位很漂亮、气质也不错的东北少妇,这少妇就是这家大排档的老板。据说去年已经在这里办过大排档,今年又接着办。很明显能感觉出这个女老板有很强的公关能力。否则,这样一块风水宝地怎么会被她这样一个外地人占领?这位女老板爽爽快快,迎送宾客左右逢源,走起路来风风火火,大有阿庆嫂的味道。
有顺口溜说,“南方人勤快,北方人懒惰,北京人吃着白菜萝卜穷欢乐。”
这顺口溜也许有一定正确的成分,但肯定某种程度上有失偏颇。就说这东北的老板娘吧,年纪轻轻的就能闯荡到北京,把在常人看来根本不可能的、这么好的地方租到自己手中,并且经营的红红火火,这哪是一个“勤快”所能概括?东北人,由于地域和观念的差异,确实有一些人宁可“冻死迎风站,饿死啃肚皮”也不肯弯下腰来,躬下身子,用自己的聪明才智或者吃苦耐劳,创造自己的殷实富裕的美好生活。但像这位老板娘一样的东北人,现实生活中还是大有人在的。他们观念新,胆子壮,敢想敢干,不干则已,干则必赢。实际上,按区域划定人群的好坏、勤懒、聪愚是不全面的。
“方舟,这人有时候真不分从哪里来的,干什么的。你看我们有些纯粹的北京人,土里土气,既没有气质,也不会穿戴。还自己觉得自己不错,自鸣得意。可是你看有些纯粹的外地人,来到北京没多久,一个个活得倍儿精神。风度、气质、穿戴、观念,都比纯北京人漂亮、先进。所以人家活得越来越好,北京的坐地户相对于外地人活得越来越差。我们家前面的那个小区,五栋二十四层的高楼,几乎全部被在北京做生意的外地人买走。我熟悉的开早餐点的夫妻,开理发店的中年妇女,都花了100多万爽爽快快的买了三居室。可是你到排经济实用房的队伍里看看,几乎都是北京人。受那份罪,遭那些刁难,排了半天还可能是一场空。人啊,真像人们所说的,有舒服的时候,就有遭罪的时候。人家外地人起早贪黑风里雨里做生意的时候,咱们北京人正在睡大觉、聊天、打扑克、逛街、紧盯着电视广播,为万里之外的伊拉克战争和英国的恐怖袭击牵肠挂肚呢。跟自己有直接关系的生存上的事情不去心,尽心那些不着边际的事情。这是北京许多人的弱点,也是北京许多人最大的悲哀。”
“艳艳,我以为你没事只思考分析男女情事呢,想不到你还把北京人的生存状态纳入了自己思考的范围,不错。有成果。”
“去你的。这是什么成果?瞎想瞎说呗。”
柳艳艳掐了我大腿一把。
“你说的很有道理。人,必须解决自己的生存问题,然后才能考虑其他。如果连自己的生存都解决不了,还能解决其他问题吗?包括你我,如果咱们两个连肚子都还瘪着,哪有闲心和精力上床折腾呀?”
“嘿嘿嘿嘿。对。是这样。咱们这可真是吃饱了撑的。呵呵呵呵呵。”
柳艳艳笑得很爽朗。
“来,别只说,喝。”
柳艳艳和我都一口干进去半杯。
“爽。真爽。”
柳艳艳说着,拿起一只鸡脖子啃起来。
在德胜门城楼上,伴着夜色、灯光和清风,我和柳艳艳边吃边喝缠绵了三个多小时。
“走吗?不早了,回去?”
我征求柳艳艳的意见。
“走?走?走、走就走。”
柳艳艳的舌头已经有点儿大了。我喝了五杯扎啤,柳艳艳喝了六杯扎啤,而且她比我喝的猛。所以她晕的比我重。
“艳艳。是不是有点儿醉?”
“瞎说。罪?你、你才醉、醉了呢。”
柳艳决不承认自己醉了。喝酒的人都这样,说自己喝多的时候,肯定喝的不多;说自己没醉的时候,肯定已经醉了。让你少给他到酒的时候,他还能喝不少酒;让你多给他倒酒的时候,他是一点儿都不该再喝了。柳艳艳已经进入了醉酒的状态。而我,只是微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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