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是早就打算好了的,于是淑娴添了玻璃、碧玺两个丫头。淑嘉给她的丫头起名紫裳、绿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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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准备就绪,全家等着太太生孩子的时候,又一件事情的发生,让大家措手不及,越发凸显了石家后院当家主子人手不足的问题——本来能理一点事的大姑娘淑娴,病了。
开始只是打个喷嚏,咳嗽两声,淑嘉还说:“听说打喷嚏是有人在旁的地方念叨了呢,是不是额娘想咱们了?”淑娴笑道:“那也是我们两个一道打。”两人结伴去看西鲁特氏,腊梅道:“方才太太还念叨呢。”
淑嘉:……
过了两天,淑娴还是这样,淑嘉道:“别是天冷了受凉罢。”嬷嬷们也说:“像是。”都要打发去请大夫。淑娴道:“如今额娘那里事儿又多,我们本帮不上什么忙,再别添乱了。”
淑嘉心说请个大夫要费多少事儿?自有人跑腿。顶多是约束丫环们不要乱走,然后算个诊金药钱。硬是要请,嬷嬷们也不愿淑娴生病显得她们失职。一齐请示西鲁特氏,西鲁特氏见淑嘉来为淑娴说话,心下赞许:“就这么办罢。”
此时已经天黑了,只好转天去办。淑嘉道:“明儿一早,我打发人去老太太那里,求问个好的大夫,便拿着阿玛的帖子邀人去。叫院里的丫头媳妇们不要乱跑,不要混晾衣服,嬷嬷们引大夫来给大姐姐瞧瞧,完事儿再引出去。如何?”
西鲁特氏道:“就这么着。”
当天夜里,淑娴的病却重了,又发起了低烧。
次日一早起来,西鲁特氏母女一看这样,马上派人去石琳家,早饭前就请了大夫来。看了一回脉,留下方子,上面鬼画符一样的字,淑嘉道:“听说远古时代巫医是一家,真是长见识了。”西鲁特氏横了她一眼,叫婆子复述了大夫的话,听说方子上的药都是平常药材,剂量也不大,吩咐下人跟着去抓药。
淑娴的病却是断断续续地不见好,回来西鲁特氏对石文炳道:“要不换个大夫?”石文炳把药方拿来一看,亏他能看懂,道:“药倒对症,量也不大。换个大夫怕也是这样,药吃到一半再换,怕更不好。”这才没换人,又把大夫叫了来。
大夫对石文炳解释说:“秋冬时节小孩子生病,拖一拖是常有的。府上小姐这个年纪,也是常有小毛病的。但凡男孩子越小越难养活,十岁以后倒结实。姑娘家正相反,娇弱些也是常理。”
石文炳听说一切正常,这才不管了。
淑娴一病,课就不能上了,功课、针线都被西鲁特氏禁止:“就是平日太累了。”家务自然也不能管了。整日无聊,便写些小笺子,碧玺与紫裳有点七弯八绕的亲戚,这事就传到淑嘉的耳朵里。淑嘉于早晚也去她那里说话,淑娴道:“你少来些,别过了病气。额娘那里又不方便,你再病了,家里就没个做主的人了。”
淑嘉道:“哪能呢,我也管不了多少事儿。”
淑娴一意不肯,淑嘉撇撇嘴,只好减了频率,有时写些短笺与淑娴互作问答。今日先生讲了什么、叔祖母问起你来了……一类。她还要协助西鲁特氏过问家里年礼的准备情况,处理一些细务。
忙乱的日子里,时间过得特别快。十一月上旬淑嘉与西鲁特氏一道拟定了年礼的单子,又跟着母亲观摩检查了实物,选派了押送的人,就命起程上路了。淑嘉又按照西鲁特氏的吩咐,去看了库房,准备了足够的空间预备收礼。
西鲁特氏身体渐渐沉重,不少事务都下放到管事娘子那里了,石家有些年头了,一应事情都有前例。西鲁特氏道:“咱们在杭州没什么庄子,少了田租这一大项,像是简便些,你多看看学学。”淑嘉点头。
然后,看管事娘子请示做新衣、发红包的事儿,十二月初又开始准备年货。淑嘉一面看一面记,又问:“铺子里交上来的银子有盈余全放在家里么?库房可结实?”福海家的笑道:“姑娘,过年用项大,除开年礼,还要算一年与各处的账目,余的不会太多,家里尽够使了。”淑嘉点头不语,其实她挺想看传说中的银票来的。可怜穿得也算大富大贵,至今连银票的长相都不清楚。
再然后,淑嘉发现,她房里的紫裳、绿衽在吃饭的时候给红袖、青衿递筷子,而红袖青衿二人此时正在给春喜夏喜摆饭呢。此时西鲁特氏刚刚生下了一个男孩儿,产房门口挂起了弓箭,她本人看完孩子睡去了。
本次石文炳非常有闲,早把名字起好了等着,一看弓箭挂出来了,马上宣布了儿子的名字:“就叫观音保。”
产房又称血房,不让进。淑嘉见生产得顺利,拉拉他阿玛的袖子:“阿玛,得打发人跟四老太爷、四老太太报喜。还有往京里送信。”这个她有主意,也需要父母首肯才好去办。石文炳马上命福海去石琳那里报信,自去回书房写信。
淑嘉给石文炳磨墨,看他写完信,也回自己房里了。先吃饭,饭坏了,有羊锅子,还有冬季难得的青色蔬菜。她吃完了,才是伺候的人吃饭,她便去院子里散步消食。不意踱到丫头们的房里,就看到了这论资排辈的经典一幕。什么都没说,继续蹓跶去了。
明天要去拜见叔祖母,估计她老人家这会儿已经知道了消息了,还有洗三礼要准备呢,估计到时候会有不少人来。还有年节再过几天就到了,该清点仓库接收年礼了……
过了新年就是康熙二十三年了,她八岁了。今年没游成西湖,明年一定要去。杭州山水很美,怎么着也要去看看,听说四周有不少山,据她从石文炳那里磨来的地图上看,其中一座的名字让人听起来就很想爬——乌山。淑娴也很感兴趣,两人约好了,春天一定要磨到父母同意一起去。
噗。乌山呐。
此时她不知道,抱着“康熙二十三年要好好玩一玩”想法的人,可不止她与淑娴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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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三是个重要的日子,西鲁特氏因家中女儿年幼,虽然让她接触了家务事,毕竟不能全部放心,早在生产前就大致布置了注意事项。到了洗三这天,淑嘉只要一大早的清单一下要准备的东西,到时候陪着就好。
因为忙里忙外这种活,自家关起门来也就罢了,有外人在的场合还是不要小姑娘出面为好。淑嘉年幼,哪怕她能撑着场面,也不是那么回事儿。西鲁特氏醒了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去请石琳夫人过来给照应一下,又嘱咐淑嘉多听多看,不要乱说话。
石家说是旺族,但在杭州的人口却很少,因此洗三的场面并不算大。先是摆桌吃饭,面条是必有的,收生姥姥脸上有光,也坐了上席。因有外客,石文炳自去外间用饭,不与女眷一起。
饭后,人齐了,收生姥姥主持仪式,先摆香案供神。一个大铜盆,里面早放了槐条、艾叶熬的水,全家长幼依着次序往盆里添勺水,然后往里面投点金银锞子一类的东西,这就是‘添盆’了。淑娴依旧病着,并不出来,她的程序交由淑嘉代劳。
添完盆,就看收生姥姥表演。象征地给观音保洗澡,淑嘉的意识里,小婴儿真是全家的小皇帝,什么都要仔细,连水温都事先算得差不多了,生怕他在冬天给冻着,那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洗三讲究吉利,如果小孩子洗三的时候哭了,那是大吉大利,哭得越响越好,称为‘响盆’。收生姥姥是做惯这个的,本来新生儿就容易哭,孩子抱在陌生人手上更容易弄哭,就算洗的时候不哭,还有拿着葱在身上抽两下呢。然后还要拿艾叶灸脑门儿一类,观音保果然哭得很大声。淑嘉心说,这么折腾着,想不哭也难啊!又心疼弟弟,才出生就叫这么折腾着,忒可怜。
收生姥姥把观音保重新包好,嬷嬷们接了——观音保如今用着何嬷嬷和赵嬷嬷两个母,前者是淑嘉原来的母、后者是淑娴的母,淑娴那里的周嬷嬷与淑嘉这边的尹嬷嬷也一并算成观音保的人了。
把敬神的东西一烧,洗三盆里的好东西全归了收生姥姥。收生姥姥乐得合不拢嘴,一力称赞观音保长得好:“府上的福气,公侯万代。”石文炳不欲与这等民妇一般见识,她说的又是吉利话,便只是微哂而已。西鲁特氏于内房听了,笑着啐了一口。余人皆是莞尔。
腊月底了,大家都忙,把客人送走,仪式也就算是结束了。
新年也快到了。结果又发生了一件让人措手不及的事情——福总督姚启圣挂了,浙江总督施维翰被调到当福建总督了。又要备礼送行石文炳道:“新总督便是要来,也是要年后。施总督要走,也是年后。施督启程许会快些,新督到任,怎么也得二三月间,先备下送行的礼便好。”
西鲁特氏定了单了,石文炳过目,淑嘉拿着单子去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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