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百年,他都会等下去。
拓跋六修很是时候的给卫玠科普起了“嵇侍中血”的典故。
当时司马衷正流亡在外,乱军之中,司马衷身边的官员黄门四散而逃,根本没人顾得上什么天子不天子的。唯有嵇绍挺身而出、以身捍卫着司马衷,最后被残忍杀害。鲜血溅了司马衷满身满脸。等战事平息,有人要为司马衷换衣服,洗去血迹时,司马衷只呆呆的问了一句话:“这是嵇侍中的血,为什么要洗呢?”
很多人都在嘲笑司马衷说过的“何不食肉糜”,却嫌少有人提及他也说过“此嵇侍中血,勿去”。
司马衷智力低下,却并不代表着他没有自己的感情。
卫玠也抱紧了眼前的司马衷,从这一刻开始,司马衷在他心中就只是司马衷,而不是傻太子了。
“心疾吃糖可治不了。”常山公主的软肋就是王氏和王氏的孩子,见司马衷对卫玠这么关心,常山公主的心就更软了,她耐心的教导着这个心智如孩提的兄子,“心疾是病,要吃药才能好。”
“药很苦的,”司马衷皱了皱秀气的鼻,对卫玠道,“不过母后说,虽然苦,也要乖乖喝,因为这样才能好起来。”
“我会的,谢谢殿下关心。”卫玠冲着司马衷笑了笑。
司马衷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嘿嘿”傻笑了一会儿,这才想起要放开卫玠,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但明眼人都能感觉的到,他很开心,开心的快要爆表。
等一行人回了北邙别苑,常山公主就开始忙着安顿太子和卫玠。虽然太子智商不高,却也是全天下第二尊贵的人,怠慢不得。卫玠的身体更是不容有失。在这两者面前,王济什么的都得靠边站。
王济从始至终就跟个小可怜似的,一直跟在常山公主身后转悠,却连句话都不敢说。
等司马衷和卫玠终于都歇下了、客人们也四散回了客房之后,常山公主这才有空和王济夫妻夜话,讨论一个问题:“知道错了吗?”
王济猛的点头,不管什么错,他都认!
事实上,王济已经骑马想了一路了,冷风彻底吹醒了他酒后过热的脑子:“一,我不该粗心大意到没注意到延祖把太子也带了来;二,我不该去砍李子的时候还带着小娘,不过我有记得为小娘带上疾医,两个;三,我不该让卫熠哄骗和峤别苑的老伯给我们开门,那有可能会害他没了生计,我已经打算好了,如果和峤真的惩罚于他,我就让他一家找来给我看别苑。”
常山公主神色未变,只是冷冷淡淡道:“还有呢?”
“还有?”王济皱眉,搜肠刮肚后,这次又想到了一条,“呃,我不该带着太子也去李子园?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混进去的,明明我召集人手的时候并没有他。”
“没了?”常山公主又问。
王济自省一圈,肯定的点点头:“恩,没了。”
常山公主微微一笑,起身,道了一句:“送客!”
送客?
送什么客?谁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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