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形容一下,很容易就可以找到月咏。她转过身看着我们,单手托着烟管酷酷的说:“手机还我。”
“喂喂!我跑到春雨那么危险的地方,你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关心我一下吗?你只关心你的手机啊你个没心肝的!”我不满的用手肘撞她,可惜我一米四的身高只能撞到身高一米七的她的腰,还被她无情的闪开了,我撇撇嘴,一脸冷淡的把手机扔给她,“给你,我还不稀罕你的破手机呢!”
“那你怎么还在这乱叫呢?我看你的样子也不像只剩半口气下半辈子都要做笼中奴隶的人,挺风光嘛……春雨的人跟你交换了什么才放你姐出来的?”
我上下扫量她几眼:“你管不着啊你谁?!”
她深深吸了口烟,比我还冷淡的回了句:“吉原不欢迎外来女人,你滚蛋吧。”
“a……no……”荒玉凉看不下去了,伸手拦住呲牙咧嘴的我,从我身后迈到前面,叫住了月咏。
月咏诧异的回过头看着我姐:“你是女的?”
我姐长得太好看,带到吉原我怕惹麻烦,于是让她打扮成男人的样子,带上了斗笠(请参照桂的斗笠服)。乍一看,月咏的确以为他是男的。
“我是阿浅的姐姐荒玉凉,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她浅浅鞠了一躬,月咏点头酷酷的甩了一句:“月咏。”
荒玉凉微微扬起头,露出温和的笑容:“请问我弟弟还在您这里吗?”
“弟弟?”她皱起眉头,叼着烟管微微疑惑,“是春雨的副团长吗?”
我嘟着嘴话:“还能有谁!”
月咏接着瞥了我一眼,吸了口烟:“他的伤好的挺快,但是你不能见他。”
“为什么?!”我眨了眨眼,十分疑惑。但是好孩子就要学会不耻下问,及时月咏脸色不善,我也要问。
“他现在天天嚷嚷着要把这笔债百倍偿还给你。”
我难过的咳嗽起来。
“我怕你的出现会牵动他的伤势,等他好了再说。”
“……”我咬牙切齿,“还说等他好了再说,难道你还等我被他撕成碎片啊才行啊,混蛋月咏我招你惹你了!?我说你绝对和他有jq啊混蛋!!重色轻友!!!!”
“谁跟你这种六亲不认的人是朋友。”
“……”你说说我被这件事噎了多少回了,下次一定要不留痕迹才行,我还嫩的很!!
“阿浅,你在门口外面等着,我进去跟他说好了。”凉转身牵起我的手,给月咏再次深深鞠了一躬,“我家傻妹妹给你们添麻烦了,真的对不起。不过她还太小了,不知轻重,是我这个姐姐当的不好,请月咏小姐不要计较她了,她毕竟跟我在一起的时间长,想要救我出来的心情,请您理解。”
我愣愣的看着她深深的弯下腰,带着不卑不亢的恳求,用纤弱的背扛下我所有的错。回想那么多年多么多么苦,我都是自己一个人扛,以为自己多么坚强。现在面前却出现一个可以主动为我揽下这些默默承受的人,忽然觉得很大很大的安全感紧紧包围着我。
原来不是我多么坚强,而是强迫自己认清没有人可以借我肩膀靠的事实。那个时候不是没有人肯借你,而是人人自危的痛苦平民,后来人们变得自私,怕压坏了自己的肩膀。只有一种人,不管过去,后来,现在,未来,都会对你忠贞不二的,不是你喜欢的人,你崇拜的人,而是你的亲人。
荒玉凉在隔壁客房里和他谈了很久,月咏也和我说了很多。
我屈起一条腿,盘起一条腿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将后背倚在门杠上,双手垂地,微微扬起头,满脸疲惫的闭上眼。这是我换的第三次姿势。
她知道姐姐只是想保护我,才说我多小多小,她说我是个有心计的人。我发现很多人都这么说,说好听了是懂事,说难听了是险。
她说别看荒玉那小子看上去浑身是刺,天不怕地不怕,但是他最怕亲人给的伤害。
月咏扬起头,优雅的吐着烟丝,慢慢回想:“第一次见面时因为误会我们对过招,回来他请我喝酒,啊……他算是我不错的朋友,就是总爱耍赖。”
我感觉她说的很慢,我再次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双腿盘起来,猫下腰,右手手肘支在腿上,托着腮,歪头看着她。
月咏依旧我行我素的说话,好像说给自己听:“后来他向我吐露心声,说他其实不是离家出走的,那只是保护家人的说法。他父亲出于整个家族安危和8个月身孕的母亲的无奈,并且是父亲让他代替姐姐把自己献给天皇的活祭品……那时的天皇已经很亲近天人了,特别混帐。看他天资不错,又感动于他执迷不悟的追求变强和求生本能,被凑巧路过的星海坊主暗中救下来,破例收他为徒……尽管星海坊主不想把上一代的恩怨延伸到下一代来继续,但是他和神威都自作主张的进行下去……你知道夜兔族的训练是什么样的吗?”
“不知道啊……我怎么会知道。”我乏味的挪挪屁股,向前一倾,把侧脸贴在桌子上。
“我也不知道,可是他却终生难忘,嗯……就是类似于老鹰把刚出生没几天的雏鹰的翅膀咬断,扔到悬崖下,雏鹰飞不回来老鹰也不会去救它,飞回来了就在咬断一次扔下去……反复几次都隐忍的活下来下来后,才能长成搏击天空的雄鹰……他说他当初信心满满的被师父丢进夜兔修罗场以后,第一天就丢了半条命。那里的每一个人都犯过不可饶恕的错误,但夜兔的本能渴望战斗,一战便不死不休。……所以,最后自己怎么撑过七天的,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不杀人,就会被人杀死,他觉得自己算是真真切切的逛了一趟三途川,只剩一口气然后奇迹般的回来了……”
这个屋里已经烟气弥漫了,昏昏沉沉似真似幻,她又是说几句抽一口的,这么半天我都一直在吸她的二手烟,呛得我眼泪直流。c的,我很想把她嘴里的烟管拔下来撅成好几段。
“可是夜兔族的强人都不待见他,星海坊主也常常不在,连有些弱流之辈都歧视他,后来很多夜兔的人联合起来害他差点丢了命……经历了这么多事,我觉得他其实已经疯了,不然也不可能投靠敌人夜王,做春雨的副团长为他们卖命……按理说他应该回家的,不过我想原先的家他也是回不去了吧,手上染了这么多的血,他已经不敢再回自己的家了。但是也不错,至少他现在活的不错……在遇见你之前。喂,这个故事怎么样?”
我没理她,跳起来走到窗前打开窗户,一股清冷沁骨的寒风趁机汹涌的扑在我脸上,我全身颤抖起来。抹了把脸,倒是清醒不少,烟气也飘散很多。我依旧站在窗前背对着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故事不错。”我着腰,抬头望着冷清的天空,“但你讲的很挫。”
自从第一夜王死后,这个类似天盖的东西就再也没有合闭过,露出了冬天特有的阳光,很明亮,却很冷。自从那场雪下来,夜王死的那日晴朗天气好像是梦一样不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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