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后的第三个时辰,正在相府书房内喝茶的人打翻了一只上好的白玉杯,湿了一本《国史》。
“父亲,这,这,这……”齐思引慌乱的站了起来,一张脸白的已经看不见血色,就连声音都颤抖得沙哑起来。
齐家五代为相,已然是相门世家,十六岁的齐思引更是京城里家喻户晓的才子,众人想着这怕是六代齐相了,就盼着入夏了就去宫里谋个一官半职,慢慢适应这政局,只是如今封官的圣旨没来,倒是这赐婚的圣旨来得快,如今的齐相府已经落成了京城一大笑柄。
老相爷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很。
“儿啊,你就去吧,在这朝堂之上做官辅佐帝王,在那宫中也是无异,你爹年纪大了,保不住你啊!”
老相爷说着说着就眼红了,步履蹒跚的走了出去。
齐家五代为相,齐相为人正直,处事亦是刚正不阿,偏生这名号在这里,就算再怎么严肃的一个人也没少被追捧,久而久之,势力就更是大了,新帝登基已久,首先拿这齐相府开刀也无非是杀鸡儆猴,太后并非皇帝生母,外戚都是武将,那边的压力怕是也不少。
算来算去,今日这圣旨若是不接,就是抗旨不尊,满门抄斩,他齐某人又何尝不曾知道这个道理。
“只是我齐家的忠心,老天可作证啊!苍天无眼,决然是要我齐家断后,我千万般不愿也终是不得不从啊!不得不从!”
老相爷在祠堂跪了一夜,祖宗们的牌位前烧的三炷香早已是燃尽,齐才子坐在书房一夜未眠。灯换了一盏又一盏,鸡鸣的时候他才盯着一双泛着鲜红血丝的眼去祠堂将老相爷给扶了起来。不过三十多岁已然能看见两鬓泛霜,为这江山奉献了多少年,到头来终究还是落得如此下场,怎叫人不觉得心寒。
此后的几日早朝,众臣都等着齐丞相请太后收回旨意,只是这眼瞧着婚期将至也未曾瞧见丞相大人有何话说,除却了苍白着一张脸,其余的倒和平常无异。
更让人觉得稀奇的是那齐才子,众人本以为这齐才子必定会伤心欲绝,整日以泪洗面,却不料,他竟然像个没事的人一般,隔日照样上酒楼与中才子吟诗作对,偶尔还回去画舫与那江湖儿女们谈论世间风尘,临近婚期的时候还不忘了去私塾授了一堂课。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出了私塾里面还是有大声的朗读声传了出来,齐才子觉得有些沉闷。
心血来潮买了根糖葫芦,吃完糖衣里头算的很,一整个山楂果子都吃完,忽然觉得心底都酸的很了。
“吃得苦中苦,方位人上人。”私塾的老先生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句后径自离去。
齐才子这下不觉得糖葫芦酸了,反倒是觉得那山楂果子竟然是苦的很,都苦到心头里去了。
十里红妆,金光灿烂的八抬大轿就侯在相府的门口,母上大人给齐才子穿上了火红的婚服,并不似女子的纱裙那般夸张,与新郎官的服装也无多大的区别,红如烈火的长衫添了些花边,金丝勾的凤凰更是栩栩如生,紫玉腰饰更是扣的好看,青丝高绾,美的触目惊心。
“进了宫就要万事小心,深宫里的水不比朝堂上的浅,你父亲在朝堂上操劳了半辈子也只是这结果,别的不求,只望你平平安安便好。”
听着听着便没了声,齐才子回头却看见两行清泪布满在母上大人的带着微微沧桑的脸上,他心底更是闷的厉害。
“又不是上断头台,哭什么!”齐相走了进来,两眼都是红红的,老夫人听完这声哭得更厉害了,相爷看不下去了,命着丫环将自家夫人给搀了下去。
“新帝年纪虽然小你一岁,却也没有传言中的那般无能,只是还年少,如今太后当权,你……看着办吧!”
外头的公公已经等候多时,齐相也没有多言,齐才子安静的点了点头。
上了轿,相府越来越远,这一路倒是热闹的很,许是第一次撞见这般不合天理的婚事,城中的人都来了,这轿子也不是寻常的轿子,四面都是薄纱飘荡,这轿顶有了还不如没有,缓缓的行了大半个时辰,一条街都没有走完,抬轿的人倒是换了一拨又一拨,齐才子心中明白,这重的可不是自己而是身下这个纯金的东西。
齐才子总算是忍不住了,停了轿,便从马上拉下一位侍卫,驾了马朝着皇宫的方向奔了去,众将士只当是这皇后想要逃婚,一个个都慌乱的很。只是一直等到奔到了宫门前,众将士才算是稳了心。
原本应该是轿子抬的,可是那轿子估摸着是一时半会抬不过来了,齐才子只好被人领着一路朝着深宫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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