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枫叶,每次的秋天他都会让弟子们仔细打扫,但却不许烧,只许埋,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也却隐隐猜出和那个人有关。我将枫叶拢了拢,去偏殿找了簸箕,像以往一样,埋在后山的山丘里。小山丘已经高高隆起,不能再叫山丘,其实这原来不是山丘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土包,我拿着锄头将中间的剖开,再把寄托着师傅的叶子埋进去,再落上一层土,久而久之,小土包变成了山丘。我一直在想,我埋葬着枫叶是不是也在埋葬着师傅的思念,一年又一年的飘零,一年的又一年的愁绪,我终不能把那种情绪消散,师傅依旧在念着,不曾忘记。
师傅的淡漠一日更甚于一日,脸色也开始渐渐苍白,我终日担心,自然深夜也跟着憔悴下来了,连一直憨厚的二师兄都瞧出了端倪:“枯荣,你没事吧?”
我裂开嘴,轻轻的笑笑:“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
一日,师傅又出去了,我悄悄尾随其后,也许是太过心事重重,竟然没有发现我蹩脚的跟踪,师傅法力高深,脚程很快,我在后面跟着很是艰难,但还是把师傅跟丢了,我懊恼的在原地跺跺脚。
再找到师傅时已是三日之后,我是在雪山上找到他的,一踏进洞里,熏天的酒气扑面而来,他已经睡着了,脸色苍白,眉头略略的皱着伏在一具冰棺上,地上散落着几坛开过的酒水,我小心的绕过地上摔的七零八落的碎片,我伸出手,慢慢的将师傅抱了起来放在一旁的榻上。
这时才发现冰棺里有一个人,尽管保存的栩栩如生,但他却是个死人。这大概就是师傅每天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吧。我不知道师傅每个月那几天一个人望着一个死人是怎么想的,一个不会和他说,和他笑,和他玩闹的人,他只会安安静静的躺在冰棺里,不知外面年岁几何。
“哎,你说师傅为什么会喜欢你啊?你明明什么都不会做。”我趴在一旁问。
冰棺的那个人依旧躺着,对我的话好像没听见似得。
我掰着手指:“你看,我会读书,会识字,会洗衣服,会对师傅好,你呢?你会做什么?师傅为什么就忘不了你呢?”
冰棺那人还是不答。
我急了:“你怎么不说话呢?书上不是说凡人的感情是最经不起推敲的吗?你都死了那么多年了,师傅怎么就忘不了呢?”
冰棺里的人依旧静静的躺在那。
我爬起来,拿过酒水往嘴里灌,第一次喝酒,又喝的太急,生生的被呛的流出的眼泪:“你怎么不回答我呢?”
最后酒越喝越多,神思模糊索性对着酒坛子喝了起来:“你很讨人厌。”而后便醉倒了。
宿醉的感觉很不好受,一睁开眼,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得头晕眼花,我不由的揉了揉脑袋,混混涨涨的。
“师傅!”一睁开眼,师傅就坐在我身边,满脸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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