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房间时,已是初更十分。寇仲死皮赖脸凑过来,嗅嗅自己,嗅嗅徐子陵,又嗅嗅楚青,之后不甘心的再次贴着楚青脖颈闻,依旧一无所获。奇怪的说道:“怪了,我们三人都在一个厨房里呆着,虽然小青没有动手,但味道理应沾了不少。怎么只有我和子陵一身的油腻的气味?呆会儿三人挤在一个通铺上,又怎么睡得着?”
“不要叫我小青!”楚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摇头抗议。这个称呼太过女化不说,目前他扮演的是一名男子。网上都说,男人最忌讳别人把自己当女人。而且还更让他想起了一条传说中的小青蛇,它的名字就叫小青,现在安在自己头上,怎么听怎么别扭。
徐子陵微微一笑,建议道:“不若就称呼青少吧,就算换了衣服,你的模样依然像个贵公子,倒和那位多情公子侯希白有的一拼。”
“就是不知道怜香惜玉本事有没有一拼?”寇仲嬉皮笑脸的凑过来嘴。被小书仙狠狠的瞪了一眼。天人超然于外物,本相清明,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到处发秋天的菠菜?
转头去看徐子陵,楚青冲他勉强点点头,虽然还是别扭,楚青与楚卿,可谁叫当初自己起的是这么一个中化的名字呢?
解决了这个不是问题的小问题,寇仲怪笑着提议:“不若到澡堂快快乐乐洗他娘的一个冷水浴。横竖家法中又没有不准迟起这一规条,就再睡他***一个日上三竿吧。”
徐子陵皱眉道:“但澡堂在哪里呢?现在人人都躲到被窝里寻梦去了,想找人来问路都不成。若是迷了路当如何?”
寇仲道:“我刚才尚见到有些房子透出灯光,且澡堂总该不会在几里路之外,我们就边找边问。嘿。就当去找,呃,‘杨公宝库’之前的热身吧,成了不?”寇仲犹豫了一下,还是在楚青面前直言不讳。毕竟江湖上不知道他们知晓杨公宝库秘密的,恐怕比知晓的还少。
虽然楚青早就知道始末,心中却也不禁暗暗欢喜,朋友间,本不该有太多隐瞒。也因此,虽然今天白天神冲突的厉害,人有些疲惫,他还是决定跟着两人瞧热闹去。
在他的记忆里,只要这两位出场,似乎就没有安静的可能。
徐子陵终于点头同意,三人各自拿起另一套干净的制服,趁着夜色出房去。
偌大的院子静悄无人,除了他们的房间外,其它房舍均乌灯黑火,有些还传出抽鼻鼾的响音。幸好出入口都挂有灯笼作照明,不至于黑一片。
满天星斗在天际闪烁,月亮却在云中隐藏起了娇容。间或传来的马匹嘶鸣之声,构成山城特殊的气氛。
寇仲和徐子陵的神经在这一时刻,又一次受到了挑战。
人类,竟还可以这么飘着走么?
楚青不通武功,也没仔细学过什么天家术法,但最基本的一些小技巧他在那漫长的岁月中还是琢磨出来了,一个小小的神行术,只要有足够的法力支持,足可超越天下任何一种上乘轻功。更不用说真正缩地成寸的仙家手段。
右手捏了一个印诀,一道无人发觉的淡蓝色浅光借着衣袍的遮挡在双足上一闪而没,瞬时,楚青诡异的飘了起来。
离地不足半寸,却确确实实的悬浮在空中,仿佛天上有绳子吊着一般,可又是那么的从容写意。楚青上身不晃,人却幽灵般地向前飞去,其速度一点也不比寇徐二人慢上分毫,反倒像是特意放慢速度等着一般。更怪异的是,也没见他做何姿态,就连近在咫尺的两人,都无法听见他衣袂带动的风声。
寇徐二人相顾骇然,这份轻功,实已到达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夺天地之造化,不过如此吧?究竟是何等家族,才能有这般上等诡秘的轻功?
一路无言,三人悄无声息的朝通往后山的出口走去。
进入月洞门后,才知院落后方有个花园,最妙是有道周回外廊,延伸往园里去,开拓了景深,造成游廊穿行于花园的美景之间,左方还有个荷花池,池心建了一座六角小亭,由一道小桥接连到岸上去。
月儿忽然出现在右侧天际,洒得这幽静的后园银光闪闪,景致动人之极。三人早忘了洗澡,只是赞叹不已。
寇仲仰望园后急折而下的山崖,石罅间顽强生长的老树弯曲探伸,迎风轻舞,不禁叹道:“出道以来,我尚是首次生出避世退隐之心,可知这处的感染力量是多么强大。”
徐子陵深有同感道:“建设这内堡园林的人必是此道中的高手,即使杨广的御园,亦没有这种使人心迷神醉的感觉。”
惟有楚青面对如斯美景,却面无表情。不仅仅是因为他不懂得欣赏,更重要的是听到记忆中那似曾相识的对白,他的小脑瓜子又开始犯晕乎了。这个场景怎么那么熟悉?
发现楚青又开始表情怪异,寇仲作怪的撞了他的腰一下,贴到他耳边笑着打岔:“你看那道婉蜒绕过的清溪,必是引进后山泻下来的泉瀑,待我们寻得其源头,快意一番后再到那六角亭乘凉赏月,岂不快哉。”
一撞之下楚青忽然回过神来,耳框突然袭来的热度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反掐回去一把溜到徐子陵身边。这时,他心情忽然又逐渐恢复了平静,就算有那许多似曾相识又如何?在模糊的记忆里,这段话本不是对着自己说的。可由于自己的入,连对白都改变了,更何况以后的生活呢?
用力甩甩头,将自己局外人的想法扔出脑外,楚青长呼一口气,开始学习用参与者的眼光看待世界。
他们以游人的心情,通过左弯右曲,两边美景层出不穷的回廊,经过一个竹林后,眼前出现一座方亭。前临百丈高崖,对崖一道瀑布飞泻而下,气势迫人,若非受竹林所隔,院落处必可听到轰鸣如雷的水瀑声。左方有一条碎石小路,与方亭连接,蜿蜒盘旋,沿着崖边延往林木深处,令人兴起寻幽探胜之心。
顺路而下,眼前忽地豁然开朗,在临崖的台地上,建有一座两层小楼,这时二楼尚透出灯火,显示此楼不但有人居住,且仍未就寝。
寇仲和徐子陵哪想得到路尽处竟别有洞天,正要掉头走时,一把苍老的男声由楼上传下来道:“贵客既临,何不上来和老夫见上一面。”
能将书中记载在现实中一一验证,实在是一件极有趣的事情。暂时摆脱了心理包袱的楚青,看着正门上“安乐窝”的牌匾,默念着入口梁柱上的对联:“朝宜调琴,暮宜鼓瑟;旧雨适至,新雨初来。”心情变得安宁起来。
进入大堂,红木家具浑厚朴实,映衬着后方生满植物的悬崖峭壁,显得别有滋味。屋角处有座楠木造的楼梯,通往上层。
老者的声音又传了下来:“两位请上。”
“老丈缘何厚此薄彼?”既然恢复了好心情,楚青也不在意说笑一番。能破坏原著的台词,已经成为了他现在最大的乐趣。
“竟然还有一位?”老者的声音中充满了惊讶,想必是并未听到楚青的脚步声而将他错过。
“前辈若不愿见,那在下便告辞了。”楚青笑嘻嘻的享受着破坏台词的快感,心知老者必不会舍他不理,连作势欲走的动作都懒得装了。
“是老夫疏忽了。”老者语音中微带歉然,恳切相邀,“小兄弟上来喝一杯如何?”。
楚青嘻嘻一笑,满不在乎的越过双龙自己当先而上。寇仲和徐子陵自不会像他这般随意,但交换了一个眼色,看着楚青的神色,还是跟了上去。
小楼上层以屏风分作前后两间,一方摆了圆桌方椅,另一方该是主人寝卧之所。这时正有一人站在窗前,面向窗外,缓声道:“三位小兄弟请坐下,尝尝老夫酿的六果。”
三人这才发觉桌上放着酒、酒杯等器具,浓浓的酒意弥漫在其间,酒香四溢。在两盏挂垂下来的灯映照下,除桌椅外只有几件必需的家具,均为酸枝木所制,气派古雅高贵。
那老人峨冠博带,虽因背着他们见不到他的容颜,可是他比徐子陵尚要高出少许的身型,兼之穿的是宽大的长袍,使他有种令人高山仰止的气势。
楚青已想起了老人的身份,更无半分戒备之心,老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伸手斟满了四杯酒,也不等主人家招呼,便兴冲冲地一口饮下。酒这种东西,他在书里见过不少,可还从没品尝过。
果酒入喉,醇厚柔和,香味浓郁,回味悠长,便连楚青这种毫不懂酒之人,也不禁赞了一声“好”字。忍不住又连喝好几杯,最后干脆连寇仲徐子陵的份都抢了去。引得徐子陵无奈的摇头与寇仲哇哇大叫的抗议声。
寇仲和徐子陵看着这个毫不在意小楼上圣洁的寂静,比主人还随意的家伙连连灌酒,不由目瞪口呆。
可只是片刻,这个从未饮过酒的家伙雪白的脸颊上就浮起了两抹红晕,已然有醺醺然之态。呼吸间,呼吸之间都带上了浓郁的酒香。
老者听闻声响,闻着酒香,这才转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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