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明和崔定、图画、宋敬山坐在亭子里说话,心里却想着姚元元,不停地拿眼往下山的路上望。感觉到手机震动了一下,悄悄拿出来一看,正是元元的短信:梓明哥,你上来陪我爬山,我就在前面不远处。
王梓明看了这个信息,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宋敬山好像是他肚里的蛔虫似的,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也等于什么都说了。王梓明只好继续坐着,听崔定和图画在说万川官场上的事情。图画说,关于“五小”搬迁,田市长是坚决反对的,常委们的意见也不统一,明争暗斗非常激烈。崔定说,上周喜民给我打电话说了这个事情,他的意思是要决心保护“五小”的。王梓明听得云里雾里,但崔定他们当着他的面说这些,说明是把他看作自己人的。
过了半个小时,姚元元独自一人回来了。图画远远地问她,元元,小崔呢?姚元元往这边走着说,他又往上爬了。图画和崔定交换了个眼神,笑着说,年轻人,得慢慢来。崔定也笑着点了点头,说图主任费心了,到时候请你吃鲤鱼啊。
至此,王梓明已经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今天来看崔定是假,让姚元元和崔昊见面是真。其实,王梓明和姚元元之间的关系,图画和宋敬山都有掌握。他们今天之所以带上他,也就是含蓄地给他个劝告,该放手时且放手。王梓明不是傻子,这个他还是能看出来的。这也就能解释昨晚宋敬山为什么要拖着他不让他去见元元了。不过眼前的事实是,王梓明已经明摆着不可能再给姚元元什么承诺了,他已经耽误这个女孩好几年了,再耽误下去就是人品的问题了。王梓明也想到过有个白马王子来把姚元元接走,这样自己的良心会稍微安稳点。今天,姚元元就面临着这个机会,王梓明是想让她把握住的,虽然他的心里也很空荡。
凭良心说,崔定的这个儿子确实非常优秀,可能是受到了良好的英伦教育,不但人长的英俊潇洒,对人也彬彬有礼,看上去非常阳光,很有涵养。每次上下车,他都会先跳下来,为大家拉开车门,还把女人们的包都背在自己肩上,看人的目光也很真诚,一点都没有官二代的跋扈。王梓明觉得,他配的上姚元元。
又过了半个小时,崔昊也回来了,手里是一大把火红的杜鹃花。小伙子可能走的急,额上冒着蒸汽,对姚元元说元元姐,你不爬到山顶太可惜了!山上满是杜鹃,一片花海,漂亮的很!这是别人折了后扔掉的,我给你捡了一些回来,送给你。说着,双手把花捧到了姚元元面前。姚元元那张美丽的脸就被杜鹃映红了。
大家都微笑地看着姚元元,姚元元涨红了脸,但没有抬手去接。她看了一眼王梓明,王梓明朝她微微点了点头。姚元元犹豫了片刻,把花接过来,说谢谢你崔昊,这花是很漂亮。崔昊受到了鼓舞,说到秋天的时候你再来,我带你看红叶,你肯定会流连忘返的。
从红舟市回来的路上,姚元元闷闷不乐,坐在车上两眼看着窗外,一言不发。王梓明开着车,虽然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也可以想象出她现在失意的样子。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混蛋,一个残忍的混蛋,在一个女孩最需要自己的时候,返身把她推了出去。他也不忍心这样做,可除此之外又有什么办法呢?爱情是自私的,是不可以共享的,有些感情虽然美好,但从开始就注定不会有结果。
回到市区,天色已经很晚了。宋敬山提议在外面吃完饭再回去,姚元元说,我不饿,吃不下东西,先把我送回去吧。既然这样,干脆都回家算了。姚元元下了车,和图画、宋敬山挥手说再见,王梓明也把车窗摇下来,等着她和自己告别。但姚元元好像没看到他一样,提着自己的包头也不回地走了。王梓明看着她打开了楼洞的对讲门,身影消失在楼洞里,想起四年前在baby酒吧那晚,他把她送到这里,两人就是在那扇门后抱在一起的,那是他第一次吻她。姚元元那晚的心愿最终也没有实现,今后也不会再实现了。正在发呆,听得宋敬山对他说,梓明,快开车啊。
把宋敬山送回家后,车上只剩下了王梓明和图画。王梓明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中,有点走神。图画看出了他的异常,说,梓明,你没事吧?是不是太累了?王梓明赶紧说,不累不累,没事的。图画哦了一声,又说,你觉得元元和崔昊怎么样,般配吗?王梓明说,崔昊看上去很优秀,如果他们能走到一起,肯定会幸福的。图画说,是的,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车在图画家的楼下停了下来。图画并没有急于下车,而是说,梓明,今后你应该成熟起来了,再也不能感情用事了。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要三思而后行,眼光要放长远些。我相信我没看错你,好好干吧。
王梓明想起崔定说的首建置业的事情,自己应该能做些什么的,就说,图主任,我想把调查首建置业的任务接下来。图画没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认真地看了他一眼,说这不是你操心的事情。王梓明想起图画这些年来所受到的打压,一下子激动起来,说,图主任,请你相信我的决心,不管结果如何,我一定要和那帮人斗争下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图画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说,梓明,我理解你的心情。但那些人都是一些狡猾的老狐狸,心狠手辣,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你和他们斗,还太嫩了点,是有危险的。我舍不得你……你还是好好下你的乡吧,做好本职工作再说。
望着对这个对自己依然疼爱有加的女人,王梓明报答她的心情越发迫切了。说,图主任,我已经不是四年前那个不谙世事的我了,我相信自己有能力去做这个事情,同时也会保护好自己的,请你放心好了。我唯一的目标就是,把展宏图这个老混蛋拉下马!只要他倒台了,万川就有希望,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妖魔鬼怪横行!
图画笑了。说梓明啊,看来你是有雄心壮志的,看问题也比较透彻。好吧,我相信你的能力,但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有什么情况,或者需要什么帮助,你及时告诉我。王梓明信心十足地说,图主任,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图画伸手和他握了握,没再说什么。
回到家,心情还是久久难以平静。回想今天的红舟之行,好像是失去了些什么,但同时也得到了些什么。还是那句话,该来的迟早要来,该走的迟早要走,长痛不如短痛。
看看日历,才知道明天就是农历的四月初一了,正是张半仙说的菩萨显灵的日子。给尹红妹打了个电话,告诉了她这个事情,说我明天一早就赶回槐河,我们一起去看。尹红妹有点半信半疑,说梓明,这靠谱吗?王梓明已经对张半仙深信不疑了,说红妹,绝对靠谱。张半仙说了,观音台的名字是有来历的。尹红妹的思维跳跃性比较大,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宣传出去,观音台不就火了吗?
一句话提醒了王梓明。是啊,当今社会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人们越来越找不到存在的价值,都感觉有点找不到自我。现实中找不到的,就去精神上找,所以烧香拜佛者众。万川西部山区景色虽好,但缺少一个真正吸引游客的项目,如果观音台真的有菩萨显灵,人们肯定是要趋之若鹜的。到那时,还愁观音台发展不起来?
既然对张半仙的话深信不疑,那么接下来的关键环节就是如何做好宣传,让更多的人知道了。王梓明想到了一个人,咪咪。放下尹红妹的电话,他就拨通了咪咪的手机。
咪咪刚参加完一个晚宴,喝了点酒,听到王梓明的声音,很兴奋,说还以为你躲着我呢。王梓明说,怎么会呢,想你还来不及呢。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点太那个。咪咪却当了真,说你在哪里?我去见你。王梓明赶紧说今天晚了,咪咪,明天你有什么安排?咪咪说,没有安排,等着你安排我呢。王梓明说,那正好。就把去槐河看观音菩萨显灵的事情说了。咪咪好奇的很,说一定要叫上我!我也信佛的。王梓明说,当然是要你去的,不过我想你能不能带上你们电视台的同事,做一期节目?咪咪说,太好了,我们“多彩万川”栏目正愁没题材呢。王梓明说,那就这么说定了,你联系好你们节目组的人,明天早晨我开车去接你。咪咪说你知道我在哪里住吗?心怡花园六号楼,我家是302号,你来了按门铃。王梓明说,好,我大概6点到。咪咪说太晚了,你5点半来好了。
第二天早上5点半,王梓明准时赶到了心怡花园。把车停在楼下,坐在车上给咪咪打了个电话,说咪咪,我到了。咪咪说,上来吧,我在洗澡。王梓明听她这话说的暧昧,又怕被人看到传到平市长耳朵里,就说,我在车上等你好了。咪咪却说,你上来帮我拿东西啊,怕我吃了你?王梓明是有心要和咪咪搞好关系的,所以犹豫了几秒,还是答应了。下车看看左右无人,闪身上到了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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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虚掩着。王梓明推门进去,随手关上门。客厅里不见咪咪,洗手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响。咪咪的房间不像图画那样有品位,而是充满着诱惑。对着房门的玄关上,是咪咪的一副大大的艺术照片,上面的咪咪着上身,一双圆鼓鼓的挺着,两个被抬起的右手臂挡着。咪咪仰着下巴,挑逗地看着他。王梓明正欣赏着,浴室的门打开了,咪咪探出大半个光溜溜湿淋淋的身子,说梓明你先坐,我马上就好。说着,朝他一笑,慢慢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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