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明没有像《天下无贼》中的傻根那样,带着满满一包钱去坐火车,他只带了一张薄薄的银行卡。现代科技真发达,要是在古代,这卡里面的钱都换成铜板的话,估计能把他压成肉饼。不过王梓明并不知道这卡里有多少钱,张晓卉交给他的时候,只告诉他密码是060912。这组数字有个特别的含义,是他们初次相见的日期。至于卡里的金额,她的原话是:“够你花上一阵子的”。王梓明猜测至少也得有三十万吧。其实他猜的少了些,卡里面是整整的五十万。张晓卉知道先前给他的“年薪”都被他捐出来了,所以有意多给了他些。
王梓明每每想到张晓卉,想到这个如此懂得风情的女人,不管什么时候都对自己不离不弃,确实是让自己无话可说。不管她是真心也罢,是在自己身上投资也罢,天地良心,她做的也真是仁至义尽了。王梓明每每想到此,都要心生许多愧疚来。这个在万川市叱咤风云的大姐大,竟然如此钟情于他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而自己除了能给予她肉体上的满足之外,似乎再也不能给她什么,这怎么看都是一宗不平等的交易。王梓明没想到是,几年后,张晓卉从他身上得到了成千上万倍的汇报,不过这是后话。
王梓明找到自己的卧铺车厢,发现四个床位除了上铺左边属于自己的那个还空着,其余三个都住上人了。下铺是两个衣着比较讲究的男人,一胖一瘦,正在小桌子上就着几盒鱼罐头喝酒,茅台的瓶子很是扎眼。其中瘦子叫胖子“李局”,胖子叫瘦子“于书记”,看来也是官场上的人。上铺右边是一个颇有姿色和身材的,趴在床边看他们喝酒,头发长长的垂下来,眼神很。听得李局说,许会计也下来喝两杯?女人嗲声嗲气地说,我才不上你俩的当,喝醉了你俩就该轮番欺负我了。两个男人就一脸奸笑。
王梓明朝他们点点头,脱鞋上了自己的上铺,把随身携带的一个小旅行包放在枕边,和衣躺了下来。这趟车从万川到北京差不多需要12个小时,他刚好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好好休息一下,理理思路。
火车有节奏的咔哒着,车厢里的空气温暖而复杂。对面上铺的女人很诱人地趴着,腰里露出一截雪白的肚皮,不时拿眼往他这边撩。这应该是一个很有想象力的美妙的旅程,发生艳遇的指数基本上可以说是五颗星。但王梓明的心思不在这上面,所以他并不觉得这旅程有多美妙,相反总有一种很不踏实的感觉。以往的出行,或旅游,或出差,都有明确的目的地,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也都有一定的预见性,但这次不同。他要见的是什么人,将会发生什么事,能不能顺利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都存在着变数,不可预知。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要见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善良之辈,而是以杀人为职业的冷血杀手。想起那}人的呼哧声,想起那沙哑的满含杀气的声音,王梓明虽然有一定的心理准备,还是觉得有些发憷。千里走单骑,自己这是去钓鱼呢,还是去被鱼钓呢?
王梓明的顾虑并不是没有道理。前几天晚上在黑松岛,高洪把他叫到水边谈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之后,他回到宿舍,仔细想想,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不确定高洪所说的“给自己留条后路”“相煎何太急”指的是什么,但他能听出他那威胁的口气。高洪相貌相当英俊,皮肤白皙,头发不但微微发黄,还是卷发,鼻梁又高,很有点像美术室里的古希腊石膏像,应该算得上是美男子。但王梓明不止一次地发现,高洪那张脸就像伏羲手中的八卦图一样,非常善于阴阳转换。并且他的眼珠有点和常人不一样。常人的眼珠都是黑色,而他的眼珠是栗色的,有点像猎豹的眼珠。一旦他发怒或者咬牙切齿的时候,他眼睛里好像闪着磷光,阴森森冷飕飕的,透着彻骨的寒意,又像是两把闪着寒光的匕首,确实有点吓人。那晚回到酒桌上,高洪就曾经用这样的目光威胁过王梓明。当时王梓明虽然感觉到了,但并不在意。自己马上就要拿到能置他于死地的录音证据了,高洪你这只秋后的蚂蚱还能蹦Q几天?
车厢里的喇叭响了,从里面传出个女人半死不活的声音,背书似的通知各位乘客晚餐时间到了,餐厅为大家准备了丰富的晚餐。王梓明没有胃口,躺着没动。对面上铺的女人对下铺声音很嫩地说,你俩不要喝了,我饿了,陪我吃饭去。两位男人赶紧站起来说,吃饭去吃饭去,不能饿坏了许会计。态度都很积极,好像那女人才是自己的领导。不过这也是个普遍现象,各单位的领导一般和财务人员的关系都比较好。女人坐起来,往下拉了拉贴身的毛衣,王梓明才发现她胸前可真有内容。难怪两位领导出门要带着。女人自己不下床,伸出胳膊像个孩子似的要大人抱。李局和于书记一人抱了她一只胳膊和一条大腿,把她从上铺接下来。女人咯咯地笑着,和自己的两位领导去餐厅吃饭去了。
隔壁有个小孩子在声嘶力竭地哭,哭的很执著。妈吓唬他说,再哭,把你从窗户扔出去!
难道高洪已经知道了他这个计划?王梓明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会不会高洪早就和那个神秘人物串通一气,织张大网等着他这个傻蛋往里钻?王梓明想到这里,只觉得从脚底生出一股寒气来,刹那间传遍了全身。他把那床脏兮兮的薄被子在身上裹了,还是觉得这车厢里太冷。想了想,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答应赴约,就必须硬着头皮上,不管前面是阳关大道,还是万劫不复的深渊。他按了按上衣口袋里的手机,又想起了可怜的笑笑。笑笑的声音又回响在他的耳边:王书记,你能抱抱我吗?王梓明忽然又信心百倍起来。
他拿出手机胡乱翻着,忽然看到了一个名字,林微。林微是他去年赴京截访,在飞机上认识的一名北京的美女记者。从北京回来后,她一共和林微联系过两次。说是联系,也不确切,都是林微给他发的短信。一次是她去南方采访,路过万川,在高速上给王梓明发了信息,说我离你很近。王梓明邀请她回来时候在万川停留下,林微说尽量吧,但最后还是没有机会。另一次是林微陪着领导来省城分社视察工作,抽空一人跑到万川来了。在和平国际住下来,给王梓明发信息,不回,给他打电话,关机。这也难怪,那时候王梓明还在审查站看东方红。事后林微给他发了封邮件,王梓明遗憾之余,还专门跑到和平国际,在她曾经入住过的房间门前徘徊了一番。
王梓明想了想,给林微发了短信:我在火车上,明天下午抵京。林微的信息不到半分钟就回了过来,好像她时刻都在等着回信息似的,说:我去车站接你。这本来是王梓明盼望的结果,但他正想答应的时候,又犹豫了。这次来京,毕竟是有着不寻常任务,甚至还有一定的危险性,他不想连累林微。想到此,他撒了个谎,说不用了,我和几名同事一起的,忙完了给你联系。林微说:那我等你电话。
和林微联系过后,王梓明好像多少有了点依靠,心里稍微踏实了些,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半夜,被一种哼哼唧唧的声音惊醒。仔细一听,声音是从对面上铺传过来的。乘客都在梦中,车厢里很安静,所以那声音听起来很是清晰,是一种尽量压抑又实在不能压抑的声音,信球都知道那是什么声音。王梓明悄悄向那边望去,只见女人的床铺上,被子里是两个叠在一起的人形,那个方位正在卖力地耸动着,每起伏一下,女人就发出一声畅快的,饥渴的哼唧声。王梓明以前看过不少,刚开始看的时候憋的不行,没少和苍井空麻美由麻熏樱子她们一起玩过;后来看到多了,也就淡然了。不过今夜的现场直播,还是让他有点震撼的感觉,觉得嗓子眼里发干,很想喝水。又觉得喝水也不解渴,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往那边看,还是忍不住,反正那两人被子蒙着头,也不在乎有没有人。十来分钟后,女人终于到了,哼唧的声音陡然升高,那床吱吱呀呀猛响了一阵后,两人慢慢安静下来。王梓明半闭着眼睛,观察着,想看看这个幸福的男人是谁。一会,被子掀开,看到被女人称作“李局”的男子挺着白花花的大肚子,光猪似的地从她床上溜下来,躺到自己的下铺去了。而那女人则死了似的一动不动。
有了这个插曲,王梓明的瞌睡被狠狠耽误了一把。心想这个李局也太放得开了吧,不说别人,下铺的于书记能不知道他和这个会计在做什么?也真是色胆包天了。
好不容易睡了过去,又再次被哼哼唧唧的声音惊醒了。睁开眼一看,我靠,女人的被子又是鼓鼓囊囊的两个人,部位又开始了有节奏的起起伏伏。王梓明有点崩溃,心想这个李局,也太那个点了吧?难道是吃伟哥了,准备做一夜几次郎呢?女人的哼唧声似乎比刚才更有感觉,后来变成了呜呜声,可能是咬了被角。王梓明听着看着,心理和生理上饱受摧残。等风暴过后,惊讶地发现这次光溜溜爬下来的,竟然是瘦瘦的于书记!王梓明彻底石化了。这是哪个单位啊,如此的和谐?谁说党政一把手尿不到一个壶里?真是胡球扯。
第二天女人起床很晚,看到王梓明,很羞涩地笑了一下。王梓明心想这女人真他娘的性福。
火车到达北京西站,已经是下午5点多了。王梓明走出车站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站在马路边上,他有一种茫然的感觉,这个城市对他来说,依然是很陌生。顺着路走了一阵,看到一家叫做“格林豪泰”的酒店,就去登记了个房间。在房间洗了把脸,他拿出那部小手机,给那个神秘的号码发信息。在手机上写了“我到了,格林豪泰406房间”,刚想发送,又留了个心眼,开门看看对面的房间是422,就把406改成了422,按了发送键。一会时间,信息回过来,毫无感情的的五个字:在房间等着。
王梓明本想下楼吃晚饭的,接到这个信息,就怕耽误了接头,看房间里有康师傅桶面,泡一桶吃了,又给自己泡了杯茶慢慢喝着。看看窗外,夜色不知何时已经悄悄降临了。
估计着对方快要到了,王梓明站起来,熄了房间所有的灯,然后趴在房门的猫眼里观察着对面的房间。走廊里虽然有人走动,但显然都不是来找他的人。忽然有人敲门,把王梓明吓了一跳,从猫眼里看到,是穿着红色制服的楼层服务员,来给他送早餐票的。
王梓明看了一阵,看的眼睛发酸,干脆就靠在门上,支棱起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晚上九点多,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还不是一个人的。到了门口的位置,停了下来。王梓明趴到猫眼里一看,是三个人,两男一女。三人都穿着高领的大衣,戴着帽子。女人打扮得很时尚,戴着口罩,看不清面目;两个男人的身材都很壮实,头尽量往衣领里缩着,双手插在衣兜里,好像是怕人认出来似的。三人在对面房间的门口一边站了,好像在低声商量着什么。
王梓明知道这些就是要找他的人了,心开始怦怦地狂跳起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感觉腿有点发软,可能是没吃饱的原因。三人好像商量好了,两个男人闪到门边,女人开始抬手敲门。王梓明注意到,女人敲门的时候,两个男人都做了一个相同的,隐蔽的动作,那就是从兜里掏出个什么东西来,顺到袖筒里,然后把手放到背后。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王梓明当然知道,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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