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御器”非凡(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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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梅往王梓明身边靠了靠,眼波闪闪地说:梓明,你放心,我不是要求你原谅的,我也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我理解你的心情。如果我是男人的话,我也不会容忍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上床。我想对你说的是:谢谢你,谢谢你陪我度过了这三年美好时光。从在河堤上认识你的那一天起,我才知道了生活有多么美好,我才知道自己对你有多么依赖!我永远忘不了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欢乐时光,那将是我今生美好的回忆。谢谢你给了我这些回忆,让我可以在寂寞的时候得到安慰,才不至于对生活丧失信心。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就是活在我们的回忆里!梓明,不管你还爱不爱我,我都想让你知道,唐小梅心里只有你,哪怕到死的那一天,她也不会再去爱别人!请原谅我带给你的痛苦,今生今世,我已经不能再得到你的宽恕,我只求在来生里,能早点遇到你,如果你愿意,我们还做夫妻!

唐小梅说着,再也难以装做坚强,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串串滴落下来。她动情地抓住王梓明的胳膊,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痛哭起来。

王梓明的眼睛也湿润了。她揽起怀里的唐小梅,闻到了她头发上散发出的缕缕清香。这味道,是他多么熟悉的啊!那是能让他心醉的味道,多少个夜晚,他都是闻着这清香甜甜进入梦乡的,曾几何时,唐小梅已经成了他生命里重要的一部分!一瞬间,往事如澎湃的潮水,汹涌地扑过来,装满了他的脑海。那河堤上飘香的槐花,那身着洁白连衣裙的女孩,草地上的欢声笑语,婚礼上那梨花带雨的娘,多少个日子里的卿卿我我……啊,那些欢乐时光,谁又能把它忘掉呢?可是,命运为什么又要偏偏捉弄他们,把他们残酷地打入痛苦的深渊?命运啊,我恨你!

王梓明抱着哭得浑身发软的唐小梅,泪水滴落在她的头发上。怀里这、温热的肉体,曾经带给他多少的幸福和满足,那简直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但是,要让他忘掉那噩梦般的夜晚,他又真的做不到。他不是没有试着去原谅唐小梅,他曾经不止一次强迫自己再去爱她,疼她,但他觉得自己将要做的都是虚伪的,不真实的,所以他就又放弃了。有时候他也痛恨自己的虚伪和自私,但心理的障碍就像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每次到了要突破它的时候,他都失去了勇气。

难道自己不再爱唐小梅了?王梓明为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但答案是否定的。他不可能不爱唐小梅,因为只有他们之间的爱才是刻骨铭心的。这里面不但有爱情,还有亲情。他着唐小梅难受,其实自己心里也在难受,眼唐小梅这朵娇艳盛开的鲜花在日益枯萎,他又怎么能不在眼里,疼在心里?只是他,摆脱不了人性的弱点!

他轻轻拍着唐小梅圆润的肩膀,想找些话来安慰她,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些什么,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唐小梅渐渐止住了哭声,从王梓明怀里抬起了已经红肿的泪眼。这么长时间以来,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着自己的丈夫。她睁大眼睛,很想再从王梓明眼睛里找回来那往日的温情,体贴和关怀,但王梓明目光依然陌生,这让她感到了寒冷,心虚和恐惧。她从王梓明怀里抽开身子,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把几张纸递给了他。

离婚协议?王梓明到这几个字,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没再往下,却盯着唐小梅,喃喃地说:我没说要和你离婚啊?

唐小梅却带着泪花笑了,说:梓明,你要相信,这是我经过慎重考虑才决定的,绝不是一时冲动,也不是要和你赌气,我已经不是你眼中那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啦!说老实话,这几个月来,我每天都在自责,也在思考,当然也在等待着你的原谅,尽管希望越来越渺茫。不过我坚信,我会等到那一天,不管你允许不允许我等,我都会一直等下去,即使等你一辈子。不过我也清醒地认识到,我们要想回到从前,回到那些美好的日子,很难。既然是这样,暂时分开,我们都冷静地思考一下,也许对双方都有好处。我相信时间的神奇,它也许会治疗好我们心中的伤痛。答应我吧,梓明,我们离婚!求求你了!

听了唐小梅情真意切的表白,王梓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离婚,他不是没想过,但从来没有想着真的去离。然而他也明白,就这样冷战下去,让青春岁月白白地从身边溜走,肯定不是长久之计,能选择的道路只有两条:要么原谅唐小梅,要么和她离婚。只是眼下,要她去原谅唐小梅,他又确实做不到,那么这样来,双方暂时分开一段,也不一定就会有坏的结果。

唐小梅着沉默不语的王梓明,表面上很平静,其实内心也在翻江倒海。此时此刻,她多么想到王梓明把那张可恶的“离婚协议”撕个粉碎,然后一把抱住她说:小梅,我原谅你,让我们重开始吧!但从王梓明沉思的脸上,她不出有这样的希望。良久,王梓明才抬起头,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好吧,不过,我们可以离婚不离家的……

唐小梅眼睛里的亮光倏地消失了。

周一一大早,王梓明和唐小梅去区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那天,唐小梅又穿上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穿的那条白色连衣裙,上去依然是亭亭玉立,妩媚动人。她的腰还是那么细,不同的是她的胸部比那时要好多,把裙子撑的鼓鼓囊囊的。走出民政局大门,夏日的阳光照得两人都不自觉眯起了眼睛。王梓明关切地对唐小梅说:小梅,你晚上有夜班,回去抓紧休息。唐小梅用力点头,说:嗯,你也不要喝太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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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梓明走进机关大院,眼不由自主地往停车场上,见二号车位上空荡荡的,心里就咯噔沉了一下,心想也不知道图画的伤势怎么样了。

到了班上,先拿过报纸来翻。以为市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一定会有相关报道,哪料想报纸上仍是一片和谐,对周五晚上发生的暴力事件只字未提。不得不感叹这报纸作为喉舌,有时候也会不失时机地装聋作哑,可见这世上真的东西已经不多了。不过这样也好,有利于保守他和图画两人的秘密。

再去网上一,可热闹了。市论坛里,帖子满天飞。现在网友的手机拍照功能都很强大,现场的照片铺天盖地,冒着浓烟的汽车,手持棍棒、石块的暴徒,满脸是血的商贩,人山人海的人群……并且照片还在不断上传中。王梓明紧张地心怦怦之跳,瞪大眼睛一张张仔细寻找着,果然找到了图画和自己的身影。一张是图画正在阻止暴徒掀汽车,由于是夜晚,人物的面部都不是很

清晰,但熟悉图画的人还是一眼就能认出她来。另外一张是他搀扶着图画撤离现场的背影,图画手臂勾着他的脖子,他的左手揽着图画的腰,背景是一辆燃烧的汽车。他们那互相搀扶的身影像一个剪影似的,显得很悲壮,很艺术。

王梓明觉得有必要把这个情况向图画汇报一下,犹豫了半天,还是给她发了个信息:图主任,请关注一下市某某论坛。发完信息后他惴惴不安地坐着,拿不准图画会不会给他回信息。一直等到中午下班,手机信息的铃声也没响起。下午一上班,他就又打开了论坛,想网友们又有什么发现,却到上午的那些帖子统统不见了,删除的干干净净,水洗了似的。就连其它网站转载的消息也大多是只有个标题,内容已经打不开了。

快下班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王梓明以为是图画的电话,赶紧拿起话筒,不料想传来的却是副主任朱银龙的声音。这让王梓明多少有点吃惊,因为朱主任不分管他们,所以平时交流的很少,再加上朱银龙整天一副眉头紧皱,老谋深算的样子,对谁都很深沉,所以他就显得有点不那么平易近人。朱银龙四十出头,个头不高,属于浓缩型的,一张脸虚胖又惨白,眼睛小而咄咄逼人。他嘴唇很薄,眼泡浮肿,上去有点纵欲过度,严重肾亏的样子。朱银龙军人出身,是由武警部队参谋长直接转业到建委副主任岗位上的。但从他身上不出一点军人的气质,整天板着个脸,谁都欠他钱似的。他分管建筑企业资质,施工现场安全、工程质量监督方面的业务,几乎全部是建委的重点科室和站办,手中握有不小的权力。据说他小姨子的二姐夫的表姑父是农业部的什么领导,马尾巴上吊棒槌,也算是朝里有人,所以在部队升迁的很快。这次到建委任副主任,不用说也是有备而来,盯牢了建委主任的宝座,大有不得逞誓不罢休的气势。

朱主任在电话里很和蔼地说:小王哇,忙啥哩?王梓明赶紧说不忙不忙,朱主任您有什么指示尽管说。朱主任就说哈哈指示谈不上,你来我办公室一趟吧。

王梓明一进到朱银龙办公室,就闻到一股浓烈的烟味,来朱主任是杆老烟枪了。他桌子放的,竟然也是“中华”,比谷主任的“芙蓉王”还高一个规格,基上是和展市长一个档次了。一向严肃的朱银龙今天倒是很慈祥,招呼王梓明坐了,拿起桌子上的“中华”,做出要抽出一根的姿势,说小王抽一根吧?王梓明赶紧摆手说谢谢朱主任,我不会抽烟。朱银龙把烟重放到桌子上说:不抽烟好啊,省的害人害己。小王喝酒咋样?王梓明说能喝一点吧,不能超过一斤,超过一斤就晕了。朱银龙一拍桌子说:海量,海量啊!喝酒工作,此话一点都不假。我有胰腺炎,不能喝酒,以后再有不得不喝的场合,我带上你,你去替我喝酒,给我挡挡驾!

王梓明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说:跟着您朱主任,能喝到的肯定都是好酒,这可是个好差事,就是喝吐了也心甘情愿呀!

朱银龙沙沙地笑了,说:我说吧,我从来就不会错人。说实在的小王,咱机关这么几十号人,我重的还是你啊。人长的帅,有才有貌,工作中善于开动脑筋,巧拔钉子户,勇斗违法工程,我可真是佩服你哩!

王梓明说谢谢领导赏识,我能取得这点小成绩,还不是你领导的好。朱主任您一丝不苟,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也值得我好好去学习呢!

王梓明嘴上说着恭维的话,心里却犯了寻思:这朱银龙以前对自己从来就不感冒,见面给他打招呼总是牙疼似的哼一声,听说在自己带理市政科科长的党委会上,他是极力反对的,今天这是怎么了,忽然关心起自己来了,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朱银龙皮笑肉不笑地在烟灰缸里摁灭了烟头。王梓明观察到他那摁烟头的动作,牙关紧咬,腮帮子上鼓起两个包,目光冷峻,手上用力地拧着,一副凶狠的样子,仿佛在碾死一只蚂蚁,心里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有了点心惊肉跳的感觉,他一下子警觉起来。

朱银龙话题一转,说:小王,上周五晚上发生的城管被打事件中,你表现的很勇敢啊!

听到朱银龙的表扬,王梓明差点脱口而出:“这是我应该做的”,猛然想起图画反复交待的要保守“秘密”,以及刚才朱银龙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凶狠,大脑迅速转了几圈,心想自己差点上了这个老狐狸的当。他故作迷惑地眨巴着无辜眼睛说:城管被打?朱主任,我没听说这个事情啊!

朱银龙一双小三角眼死死盯着王梓明,刀子似的,似乎要把他的内心个透亮。突然间他爽朗地笑了:哈哈哈,难道是我眼花了?我才四十出头,不到眼花的年龄啊,小王,没想到,你这小伙子还真……哈哈哈……

朱银龙的笑声在王梓明听来,就像猫头鹰的叫声一样}人,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同时也更加局促不安起来。来,自己那晚上演的一幕“英雄救美”肯定被这个家伙到眼里了,只是目前还不明白,他说这些,目的何在?这事好像与他朱银龙蛋不相干啊,他干嘛要这么关心?王梓明百思不得其解。

朱银龙收起了笑,说:好,好,来真是我花眼了。不说这个了,小王,你上班几年了?

王梓明小心翼翼地说算是三年了,基上是虚度了三年。朱银龙沉吟着说哦,那你对我们的业务应该是非常熟悉了。市政科是一个很重要的科室,工作和市民的生活息息相关,我在党委会上极力推荐你代理市政科科长的职务,你肩上的担子可不轻啊!

王梓明说谢谢朱主任提携,到了这个岗位,感觉压力很大呢。朱主任,我年轻,考虑问题还很不成熟,再说来单位时间也不算长,以后各方面还得请您多多关照,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您尽管批评。

王梓明说着,也在暗暗打量着朱银龙,紧张地思考着他那薄薄的嘴巴里要吐出什么样的牙。

朱银龙又点起一根烟,吸了一口,透过缭绕的烟雾,狡猾地观察着王梓明,说:这个你不说我也会关照的,谁让你是个才子呢。不过像你这样参加工作不久就升到了市政科长这个重要岗位上,也充分说明了自己有这个能力。小王,我告诉你,不要只埋头拉车,还要抬头往前,要擦亮眼睛,清大局,跟定主流,才能保证自己不掉队。就拿我们建委的工作来说吧,搞好城市建设与管理,当然是我们的第一要务。但是呢,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工作,是我们社会发展和做好各项业务工作的前提和保障。小王你来说说,我指的会是什么工作?

王梓明肠刮肚地想了一阵子,说:朱主任,您说的是不是稳定工作?

朱银龙啪地一拍大腿说:对嘛!小王你到底是大学生,脑子就是转圈快!就当前来说,不管是国际局势还是国内局势,稳定才是大局,才是发展的第一要务。国家一再提出要建设和谐社会,什么是和谐?往大处说就是要正确处理好人民内部矛盾,人与人之间实现和谐共处;具体到我们工作来说,就是要讲究工作方法,特别是在涉及到社会稳定和群众利益的时候,更要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把稳定放在第一位。现在,个别领导不讲究工作方法,急功近利,目光短浅,为了干出所谓的一点政绩,捞点政治资,强干,蛮干,置人民群众的利益于不顾,置社会稳定工作与不顾,已经激起了广大市民的强烈愤慨。我们作为党员干部,受党教育多年,更应该讲党性,讲良知,要敢于站出来揭露那些丑恶的东西,维护正义,顺应民心——小王你过来,朱银龙说着,伸手把办公桌上的电脑显示器转向外面。

王梓明凑过去一,大脑嗡的一声炸开了。只见国内一知名网站上,用非常醒目的黑色的大标题写着:“万川市发生城管打人暴力事件”,说是城管对无辜商贩进行了长达半个小时的殴打,造成两人重伤,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引发了近万市民围观,后演变成轰动全市、全省甚至全国的打、砸、烧暴力事件,多辆警车,城管执法车被愤怒的人群点燃,武警出动逮捕了上百位肇事者等等,极尽添油加醋,搬弄是非之手段,言辞激烈的句子后面,是一连串的感叹号。王梓明恍惚觉得,宣传科的贾文在杜撰他和姚元元的“光荣”事迹时,好像也是这种写法。文中配有多张图片,其中一张正是他和图画搀扶在一起的背影!文中言之凿凿地说,现场市民亲眼到,市建委的一位女领导和一位科室负责人直接指挥了这次城管打人事件,是这次暴力事件的罪魁祸首!

王梓明完了这篇文,只觉得头脑嗡嗡直叫,心怦怦狂跳个不停,后背上一阵阵出着冷汗

,腿肚子也不听使唤地颤抖起来。朱银龙抽着烟,藏在烟雾里狞笑着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就像一个狡猾的猎人在玩弄着一头瑟瑟发抖的猎物。时机成熟,他不紧不慢地说:小王,有何感想啊?

朱银龙轻声细语的一句话,却像一颗重磅炸弹扔在了王梓明头上。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勉强挤出一点笑说:朱主任,我向来不相信这些网上的小道消息。前些日子,网上还盛传朝鲜领导人金正日逝世了呢,结果怎样?人家还不照样活的好好的在工厂视察。我觉得你说的稳定是第一要务不假,但现在不乏一些别有用心,唯恐天下不乱,这些人的真正目的不是在维护社会稳定,而是在煽风点火,以偏盖全,一叶障目不见森林,以和谐进程中的一点点小问题否定社会进步的大局,攻击我们整个和谐社会,我认为这些人才是危险的。

王梓明的一番话,不禁让老奸巨猾的朱银龙暗暗吃惊,心想这小子,心里素质还挺好,嘴巴也够厉害的,还真是不敢小瞧。他不动声色地哼哼一笑,说:小王哇,关于你说的这个问题,我想应该让老百姓,让市民去评判孰是孰非,我相信群众的眼睛是贼亮——哦不,是雪亮的。我想你应该知道,作为政府机关的工作人员,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有义务勇敢地站出来,去揭露事实的真像,决不能为了私人感情,义气用事。毛主席说过,干革命不是请客吃饭,这句话我认为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任何一个时期都不过时。不敢面对现实,逃避责任,强奸民意,其结果往往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朱银龙说着,脸色渐渐严肃起来,语气也比刚才重了好多:小王啊,我说这些呢,也许你不爱听,但说到底我还是为你好。你还年轻,有时候在大是大非面前缺乏判断力,容易被人利用、蛊惑,这都是有情可原的。还是那句话:要擦亮眼睛,认清形势,不要站错对,更不要掉对。不要总想着什么“英雄救美”,也许你救的是一只破鞋呢……

王梓明听朱银龙越说越不像话,涨红着脸打断了他的话,说:朱主任,你不要再说下去了!您说这些对我来说真是莫名其妙!再说,我认为我还是有分辨是非的能力的,并且也会对自己的言行负责,就不麻烦您苦口婆心地教育我了,我只想做好自己的职工作,对于其它的事情我不感兴趣!要是没其它事,我就不打扰您了!

说完,他站起来就往外走。朱银龙对着他的背影大声说:王梓明,等你后悔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王梓明走到门口又停下了脚步。不过他也只是犹豫了一秒钟,就又头也不回地走了。

王梓明倔强地走出去了,朱银龙走过来把办公室的门关上,转身说:出来吧。

书柜后面,走出了宣传科科长贾文。他在柜子后面藏了半天,头上的汗水把头发弄的一缕一缕的,对着门口恶狠狠地骂到:麻辣戈壁,这小子是煮熟的鸭子嘴硬,不见棺材不落泪呢!

朱银龙一坐下来,说老贾,你说下一步咋办吧。说着话甩给贾文一支“中华”,贾文像狗接食似的双手接了,又赶忙掏出火机给朱银龙点上,然后才给自己点上,狠狠吸了一口,奸笑着说:哼哼咋办,往大处办,往死里整!我一会回办公室就去各大论坛发帖,天涯呀,猫扑呀,凤凰呀,不把姓图的那娘们搞臭,我以后头朝下走路!

贾文说的激动,唾星飞溅。朱银龙他雪白的衬衣领口那里却乌黑乌黑,眼角糊着一坨白白的眼屎,随手抽张纸递给他说:老贾你把你眼角擦擦。发帖的时候千万要注意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另外,你再找些网络水军跟跟帖,灌灌水,花多少钱回头你找张发票给我我给你报了。老贾啊,谷主任马上就要退了,只要我能顺利磨正,你这个副县级就包在我身上啦!

听到朱银龙说到“副县级”三个字,贾文像是被打了一针兴奋剂,干瘦的胸脯猛地一挺,不自觉做出了一副副县级的派头,说:嘿嘿,朱主任,有你这句话,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啊!我们是利益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好了不耽误时间了,我这就忙活去了!

说完,精神抖擞,一偏一偏地走了。朱银龙望着他那汗渍渍的背影,暗笑贾文你这个傻蛋,就你这水平还想当副县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怂样!又拿起办公桌上的报纸呼呼扇着,想赶走贾文留下的汗臭味。

朱银龙和贾文在密谋着兴风作浪的时候,市委姜书记正在主持召开着一个常委扩大会议,参加会议的除了市委常委,还有建委、公安局、宣传部、市长热线办公室等单位,会议的内容正是周五晚上发生的暴力事件。万川市正在申请全国优秀旅游城市,检查团下周就要来验收,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这样影响极坏的事情,如果宣传出去,这个优秀旅游城市基上就泡汤了。所以姜书记非常重视,要求想尽一切办法,把此事压下去。经过反复讨论,会议后决定:

一、尽快组织人员,到医院望被打的当事人,一切费用全部拿出来,再给予适当的慰问金,争取得到当事人的谅解。此项工作由建委负责落实。

二、派专人在病房里4小时“照顾”当事人,对来历不明的陌生人等,一律挡在病房门外,严防各路记者采访。此项工作由区公安分局负责。

三、不惜一切代价,调动一切资源,做好网络上的删帖工作,做好舆论引导,争取一条负面闻都不能出现。此项工作由宣传部负责。

四、市公安局网警要行动起来,把那些躲在暗处,故意煽风点火,到处发帖子的不良分子揪出来,进行说服教育,对顽固分子可以先控制起来。

姜书记后说:同志们啊,这个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单是我们市,全国各地都有发生。我认为,这只是社会进步,城市发展过程中的一个小插曲,没必要把它上纲上线。但处理不当,就会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对我市的稳定工作,以及优秀旅游城市的创建造成不利影响。所以我们一定要从大局出发,提高认识,进一步增强责任感,把这个事情处理好,绝对不能出任何纰漏,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追究哪个单位领导的责任!好,别的就不多说了,各单位按照刚才的几点部署,行动吧!

网警们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发现有个网名叫“堂吉诃德”的人在各大论坛频繁发帖,跟帖,造谣惑众,立即对他的ip地址进行调查,竟然发现这个ip地址来自市建委内部!下午4点,宣传科科长贾文还在自己办公室里孜孜不倦地发帖时,就被便衣警察悄悄请走了。

贾文被便衣警察请上车的时候,以为会被关进守所,听说里面都是一些变态狂,一阵阵发紧,吓得尿了裤子。不过警察并未对他采取什么措施,而是很耐心地给他做了思想工作,在写了份检查后,当晚就回家了。

一星期过后,在各方的努力下,这件轰动一时的恶性事件终于偃旗息鼓平息下来,生活又恢复了表面上的平静。图画来上班了,据说她近几天是去外地出差了。她穿着淡雅的裙装,走路还是那么铿锵有力的,来受伤的右脚已经完全康复了。王梓明在走廊上遇到她,有点悲喜交加的感觉,感觉心里有好多话要对她说,一双眼热辣辣地望着她,却见图画脸上是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就把所有的话都咽回到了肚子里。

下午的机关里,一片祥和。大家喝茶报纸,百无聊赖地等着到点下班。王梓明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兴致盎然地研究着那张从电脑上下载下来的图片。图片上,是图画霸气的身体。王梓明痴痴地盯着她右胸上那个精致的铁环,想象着她温热有力的身体,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她那让人销魂的叫声。又想到自己过早缴枪,心中多少有点沮丧,难道图画的身体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征服的?她那句“等你练好了功夫再来找我”,现在几乎成了王梓明的一块心病。这功夫要到哪里去练呢,这也不是多游几次泳就能解决的问题啊。愁人。

这时候桌子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拿起来了,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他按了接听键,心想估计是谁打错电话了。

电话里传来一个女孩子脆生生的声音:哥哥,知道我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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