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埃德现在真想去把那个话乱说一通然后就跑路的本尼揪出来狠揍一顿,当然,只是想想,首先,那是个“老人”,然后,人家是神圣法师……他也揍不了。
“唉……”今天不知第几千次的叹气,时刻保持良好力的埃德今天算是疲力尽了。原本看着那派格村长挺和蔼的一老人,想着能很快协商解决他们这些“庄户”的安顿问题,结果却被百般刁难,离村里近了,说扰民,妨碍他们日常生活;离村子远了,说扰兽,妨碍他们打猎生活;离路近了,妨碍交通;离河近了,污染水源……磨叽了半天,他才表示出对自己的唾弃,却原来是“被重婚”给闹的。
好不容易让手下那些新兵或者应该说新农民们临时安顿好,夕阳下,埃德骑着马晃晃悠悠往以后的自家庭院过去,小时候熟悉的田园风光也不能让他心情好转,躬着背,缓缓又叹口气,感觉老了很多。等上路,统领大人也没派人把说好的授权文书什么的送给自己,连以后的生活费都没明说,只说到时候就知道,现在想想,莫不是真让他们种田自给自足吧……
埃德说是一个耿直子,进一步说不好听的,有人说他傻,但其实,他也喜欢胡思乱想瞎心,像个老妈子样的担心这担心那,子有些软,更进一步说,那就是婆妈……苏伊最鄙视他这点,但不得不高度赞扬他这点,毕竟,她就因为他这子才能不可怜的流落街头,苏珊娜亦是如此。
“头,我陪你过去吧。”安迪不知道什么时候策马跟了过来,“给你壮壮胆?”见埃德有气无力疑惑地看过来,忙接上,“里面除了那位大人以外,都是女人啊。”顿了顿,略显迟疑,“我知道你怕……”
“怕什么啊,怕?我个大男人!会怕一群女人?要怕也是她们怕……”埃德神瞬间“满格”,真起身子梗着红了的脖子就嚷。
“是,是,您不怕,我怕,行不?”安迪缩缩脖子,躲过明显喷过来的“暴雨”,心里不以为然,跟着他这么久,早见识他那怕女人的样子。好吧,按照苏伊小鬼的解释,老大那是尊重女人。“其实,那个,我是想借住你那,没有空房间,跟你打个地铺也行。”鼻子,偷瞟瞟还瞪着自己的老大,安迪说出真正理由。
“你小子!直说不就好了,非说些怪话!”埃德啐了他一口,心思一转,“怎么?别人都是和家人一起住帐篷,怎么就你想住房子?”不赞同地瞪他一眼,“现在就吃不了苦了?以后你要怎么过?要是你这样,现在就给我回帝都去!”想到这里,更是有些气了,这小子跟着他久了,也有了其他心思?
“什么啊?”安迪惊叫,“你怎么能那么想我呢。”一脸委屈,“不是我不想和家人一起,是就一顶帐篷,我姐和姐夫住,我在中间合适吗?”撇撇嘴,“你忘了这段日子我晚上都不是找你搭的伙,就没回去过嘛。”轻声嘀嘀咕咕,“我也不想的啊……”
埃德脑袋,才想起来这事,“哦,是我误会了,不好意思啊。”嘿嘿干笑,拍了拍安迪的背,差点没把人给拍下马。“你就跟我住吧,如果有空间,就给你安排个单间。够意思了吧。”
“这还差不多。”安迪眼珠一转,贼贼地靠近埃德,“头,那个,晚上你可以把你的房间留给我,你还有地方可以去的啊。”
“怎么?”还没着头脑。
退开些距离,安迪得意地伸出两只手指晃晃,“你现在有两位夫人了呀,两间房!哈哈……”见某人愣了愣,脸色稍变,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赶紧俯身驾马加速往前赶。
“你个死小子!”暴喝一声,埃德追上去,“今晚你就和你的马一块儿睡吧!”
……
再一次灵感用尽,还是没有丝毫进展的本尼歇了口气,摇摇头,把“石头”小心地再锁进一旁的柜子里。揣好钥匙,转头准备收拾收拾桌上剩下的材料,却被桌上“突然出现”的两个小脑袋瓜子给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蒂亚和苏伊踮着脚把脑袋托在桌沿,同样无辜表情看着自己,顿时笑开,“你们俩个小鬼怎么进来的。”他记得他锁了门的。
“门开了个洞,钻进来的。”苏伊见本尼终于看到她们了,歇歇脚缩回脑袋,指指门,再把蒂亚也给牵回来。
本尼随着苏伊的小指头往房门一瞧,嘴角略微抽搐几下,眼皮跳了跳,何止那门开了个洞,那边的房顶上都见了光,难怪刚才有一会儿觉得今天这边亮了许多。“谁弄的?”对着两个孩子,他还是很镇静的,怎么看也不会是她们弄的。
“镜子搞的鬼,它换东西的力气太大了,姑姑抱不住,就把墙弄塌了。”苏伊老实回答,两只亮晶晶的眼睛忽闪忽闪。
皱皱眉头,和蔼的表情也装不下去了,他突然觉得自己老了,怎么听不懂这孩子的话呢,但还是抓住了个关键词,“姑姑?夏洛?她在?”
两个小的同时默契点头,用没牵着的小手同时指指原来的隔壁,“在那里收拾东西。”然后苏伊学舌,“姑姑让我们进来说,你再不出去,就把你这间也拆了。”
“这孩子怎么还这样,一点也没变……”本尼无奈地叹口气,对夏洛他没辙,心里却默认是她和以前一样爱闹腾拆了房子,完全忘了刚才苏伊说的真相。
摇摇头,招呼两小就出了已经不算门的门,什么没注意到,只看到夏洛,“你说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样,还在两个小的面前就这么暴力,这次不说说你……”本尼想到曾经被她玩闹弄毁的试验品、烧掉的胡子、弄丢的珍贵药材……新伤旧痕全发作了,涨红着老脸就开说。
夏洛瞪了眼旁边偷笑的苏珊娜,也不辩解,算是默认,但听到某人顺口把多年前的糗事抖了出来,终于忍不住了,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就扔过去。
“我说你,你就拿石头砸我,你……”身手不怎样的法师还是接住了那块石头,瞟了一眼却完全愣住。半响,中气十足的吼声:“你这孩子太欠教育了,还偷我东西!?!”
原本在家见本尼拿这样的东西给母亲看过,夏洛刚才顺手抛给他就是想堵住他的嘴,转移视线,谁知道情况越来越糟糕,老本尼真怒了,一个大火球就朝她打过来。
“老本尼!你个老糊涂!”身为神圣法师的本尼动作很快,而且本没预料到他会出手,夏洛反应再快身手再好,也只来得及聚起小股风力,稍稍抵挡,作用不大,抬脚闪身还是让身上的外袍遭了秧。
这么短的时间就发生这么大变故,两个小的两眼睁大,嘴巴张的大大的,两个小脑袋随着火球的运动而转动,直到火球冲到被扔到不远的废墙上消失才转回来,刚才那热气她们都还感受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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