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残忍,而自己毫无自觉。他们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并且这种欲望强烈的程度,简直就可以与他自己对于生命的留恋程度相仿佛,他不会顾及自己弱者的身份,而会奋不顾身地去夺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你无法去教训他,因为他不会听从,他不懂得听从。譬如,当他向你索要玩具时,不会考虑你的经济状况或者当时的心情,甚至不会管你是谁,和他是亲近还是疏远,你若不给他,他会哭会闹,还不会计较是处在何种的场合,然后他还会用无力的拳头狠命的揍你,甚至毫不吝啬地用上没有长全的牙齿。
是的,他是个严重的“儿童化”患者,还残留着儿童时期最纯粹的残忍本质,尽管他拥有着高智商的头脑,甚至哲学般的冷静,他看着你的眼睛带着安静而无助的绝望,他仿若在乞求着你的怜爱----可,掩盖不住他的冷酷,不近人情。我们不会忘记,落在小孩子手里的小动物通常没有好下场,因为他们根本不懂得照顾,也,没有耐心。
象慵懒的猫,脸颊在白色的被单里磨蹭了下,透过湿润的发丝,我看见镜子里自己的眼睛:象月亮一样清洁透明,依然闪烁着艳丽的光泽。我并不怕这样的经历,但,心却颓然的绞痛着。
“雁子,”
身体被翻转过来,看见他孩子般纯净的笑容,让你甚至有隐隐的心疼,
脸颊依赖地靠过来,头依偎在我的肩胛处细细摩挲,轻轻呼吸着。手指从小腹下慢慢的穿越,我下意识咬住了唇,
“你知道我们小时侯怎么玩蚂蚱吗,用狗尾巴草的茎从蚂蚱前肢之间穿过去,穿成一串一串,看谁的战利品多,”啜息着,我的身体已经快柔化成一滩水,却还轻轻地说,
只听见肩胛处一股温热的轻笑,
“把铁钎子烧的通红从老鼠的嘴里直插进去。用手敲击蛤蟆的肚子,等它的肚子鼓的透明时,随便用什么扎一下,或者一脚下去,听它们的肚子发出‘噗’的一声。把蚯蚓碾成三截看它是不是还能活下来---”
他扬起头衔住我的耳垂也小声地说,声音愉悦,却听着让人彻底心寒。如此温柔娇腻的呼吸却吐露着这般血腥的经历---
手指已经穿越过那最狭窄的一点,指骨紧紧卡在那里的时候,他缓慢地移动了下身体,唇咬上了我的下额。
闭上眼,我细细啜息着,突然想起了马克思的一句话:对付精神上的痛苦,最有效的解毒剂只有肉体上的疼痛。此时,这句话适合他,也适合我吧。
26
男孩儿赤裸地走下床,身体的侧影非常美丽。
我看见他优雅地穿着衣服,在镜子前打着领带。唐小庭的眼睛其实非常漂亮,诱人的丹凤眼,有时候暧暧的,掩映着疏离。他一侧头,看见我的眼睛,里面一暖,向我走来,坐在床边,
“想吃什么,”轻轻扒着我颊边的发,
“小笼包,”我努动了下嘴,他呵地笑出来,俯下身吻了下我的额角,“吃了两天了,你也不嫌腻,”起身,拿起床头的车钥匙。
门关上的瞬间,我紧紧咬住了唇,脸庞深深埋进被单里。
是的,是这样,很奇怪,这样的处境,这样的模式:这张大床上,已经纠缠了七天了,七天,他温柔地折磨着我。
他可以为了你想吃吉祥街的馄饨,深夜两点开着车给你端回一晚热腾腾的;也可以爬上屋顶抱着你整夜看着苍穹繁星,在你耳旁温柔地说着情话,
他可以跪在床上象个认真的孩子给你修着脚指甲;也可以静静站立在你的身后给你吹干湿润的发,
他的眼睛里是卑微的爱,即使,他每次在我的手腕上注射针剂时。
他就象个懦弱的孩子在行使着他无法控制的残忍,流着泪杀人。那,我呢?
是自暴自弃吧,有时,又似乎在迷离中堕落,随心所欲着。他并没有囚禁我,这屋子,每一扇门,每一扇窗都是开着的,七天里,他出去过无数次,我有无数次离开的机会,可是,一次都没有尝试。因为————我无力地摸上自己的手腕,
那里,才是真正的枷锁。
他到底给我注射的是什么,他不会告诉我,只有种隐隐的绝望:恐怕这辈子我离不开这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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