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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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本意是想安慰安慰自家的公子,岂料他住口后才发觉,公子早已走的只剩下个背影。他无奈地摇头苦笑,这一番话算是白说了,自己絮叨这半天,却原来是对着空气白浪费了感情。

望着萧飞逸已进入马棚的背影,他抚额感叹了一句,“女人啊!真是要不得!”

站立良久,直到主子牵了那匹白马由棚里急匆匆出来,他才摇摇头,继续提着木桶往正堂里走去。

鲜衣骏马,丰神如玉。肖语甫一进入城门,便看到急驰而来的萧飞逸。太阳下仿佛蕴着一层耀眼的光环,一人一马,在褐衣衫的挑夫走卒的背景映衬下,宛如一幅泼墨的彩画,顷刻间,把这单一暗灰色调的城门口点缀出了一抹亮彩。

萧飞逸打马驰到肖语的车前,用力勒住缰绳。马儿唏溜溜一声长嘶,在车旁打了个旋儿停住。

萧飞逸也不管众人惊诧的目光,在马上跃起身形,飞身落在车上,一掀帘,风一般卷进车厢。

白马通灵人似的,转过身来感觉背上已空,便吐噜噜地喷了个响鼻,然后在人们的惊叹连连中,悠闲自在地跟在车后信步而走。

萧飞逸坐入车中,亲眼看到肖语之后,一颗忐忑不安了一上午的心,才算正正经经落尽肚里。

他先跟老爹打了个招呼,再规规矩矩坐在老爹身边,嘴里嘘寒问暖关心着老爹的身体状况,眼睛却一瞬不瞬盯在肖语的脸上。

那一瞬不瞬是专注眼神,就好像一只吃饱了食物嘴边还放着一只包子的狼狗,即使它此时已经吃的餍足实在不想进食,也不会稍微松懈放松对属于自己那份美食的监护——警惕的神态全部隐藏于对外来抢食者的一触即发的蓄势中。

肖语整个人都被他这带着独特占有欲的霸道目光笼罩其中。

马车绕过闹市,畅通无阻地来到知守府门前。此时门前的迎客之人已经换成了齐总管,见到马车驶近,他扯着嗓子冲着门里喊了两个名字。立刻地,门内便急匆匆出来两个布新衣的仆从,二人急急跃下台阶,一个上前打起车帘,一个抻出马凳,弓身摆于辕下。在萧飞逸搀了老爹出来后,那摆放马凳之人再和车夫老王联手,一左一右地半扶半架地把老爹接下车来。再转身时萧飞逸已扶了肖语出来,二人恭身肃立,依旧站在老爹旁边并不上前帮手。

萧飞逸率先跳到车下,抬起手臂扶住肖语的两只胳膊,肖语两手搭在他的肩头,借力款步走下车来。

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众人眼前顿时一亮,包括齐总管在内,也不由得看直了眼。不得不佩服萧飞逸的眼光。

男人看女人的眼光,自是与女人看女人不同。

肖语的亮点不是她那一身别出心裁的盛装,也不是她那清水出芙蓉的俏丽容颜,而是她那自然携带着的,仿佛与生俱来的独特气质。

好像冰寒中的水滴,清冷中带着那么一股春暖花开般的柔和,又好像暴风骤雪中的一领俊松,漫山遍野的白雪皑皑中却独留它那一种绿色从容的自信和斐然。

这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啊!齐总管感叹万分地想,就算她没有俏丽如斯的容颜,即使丑陋如妇,那么只要她往女人群中一站,她的这份超然出尘的气质,也会宏大博远地源源传播出去。正所谓艳冠群芳,只不过她的这个“艳”不是所谓的容颜,而是她那一份独特翩然的气质,和浑然天成的那份洒脱气度。

齐总管张着嘴巴捻着胡子半天合不拢嘴,直到萧飞逸冲他得意地挤咕一下眼,他才幡然醒悟地回给他一个赞许的眼神。你小子,行啊!

两个仆从搀着老爹,肖语和萧飞逸并排,老王和齐总管随后,一行人鱼贯而入。里面不知谁喊了一声,“来了。”

立时整个厅堂便静下声来。

肖语落落大方地朝厅堂里望去。没等看清里面的情形,萧飞逸已在下一秒用身体阻在她和厅堂之间。他变戏法一样擎在手里一条绢纱,三弄两弄,轻车熟路地把它别在肖语的簪饰上。

眼前的景物立刻变的朦胧,肖语不适地眨动眼睫。

还好这面纱做的很有技巧,不知道萧飞逸用了什么法子,把面纱的顶部接触头发的地方弄的探出额头不少,这样便不至于使柔软的纱料服帖于面部而阻住呼吸。

天空的仿佛要下雨一般,被蒙上面纱后肖语就一直是这样的感觉。她不舒服地撩了撩面纱的一角。

萧飞逸的手立刻抓过来,汗湿的大掌握住她的娇巧小手。

厅里静的落针可闻,连众纷不一的呼吸声似乎都在同一时间内被被调制到了暂停阶段。

肖语被萧飞逸牵着手迈进正厅门口的那一刻,便立刻产生了一种身在猴山是感觉。仿佛整个动物园里只有自己这一只对外开放以供观赏的猴子,所有前来参观的游人都拿新奇好奇又稀奇的目光看着自己。这一刻,众人的目光真好像是挥舞着镰刀的农民伯伯正在收割小麦,欻欻欻欻,每个人的目光都似一把利刃,正在毫不留情地往自己身上招呼。

从神到体,她都感觉自己正在经受炼狱般的煎熬,心里的哀怨蹭蹭蹭地疾速暴涨。她愤怒地想,萧飞逸这厮事先并没有跟她说预备了这种吃人一样的阵仗,如果早知是这种情况,她说什么也不会答应他来这里定亲!早知这样,还不如直接成亲来的痛快。

她如此想着,手指不觉用力在萧飞逸的掌心掐了一把。萧飞逸一个激灵,不明她的用意,姿势不变依然目光含笑左右巡视着众人,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

肖语低着头觑着脚尖往前走,咬着牙从牙缝里挤着声音小声说道,“你怎么请了这么多的人来?”

萧飞逸呵呵一笑,牵着她不紧不慢往前走,对她的问话并不多做回应。

闷了半天,肖语又在他的掌心里狠掐了一把。权作解气,其实她也明白,此时的情形不容她跟他算账,她如此做法,也只是一时觉得心中憋闷慌乱,不得不发泄一下来解压心底的那重如磐石的恐惶。

萧飞逸安慰似的捏了捏她的手掌,把她领到知守夫人桌前安顿她坐好后,才站在厅中央转圈对众人抱拳行了一圈礼,朗声道,“飞逸让众位久等了,实在抱歉的很。”

他的声音虽不是很高,却如珠落玉盘般的在这寂静的大堂上激起千层浪。语声刚落,众人随声附和的声音便此起彼伏响起,“哪里,哪里,萧公子太客气了。”

不同的三句话虽然各个出自不同的口,但若众人一起开口讲话而又轻重不一语音不齐,那便形成一片不折不扣的嗡嗡声。乱糟糟弹棉花似的,没个节奏。

众人高矮胖瘦俱各不同,但是华服锦衫却是不相伯仲。左边的一排坐的是奉阳城里有官职在身的官府之人,右边的一排是城里数得上名次的富商巨贾。肖语隔着面纱打量众人,无意中看到了那个和自己这具身体有血缘关系的中年男人,此时他正用慈爱的目光看着自己。

如果她先前不知道这个男人的自私无情和冷漠,她说不定还真会被他这慈父一般的目光给感动地骗过去。

绸缎庄的胖掌柜也正用欣慰的目光看着自己。这种目光肖语最是熟悉,几乎和老爹平日看自己的目光一模一样。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由衷为她高兴的眼神,表达出的是对她真心实意的祝福。

肖语与他目光接触之下微微点了点头,算作对老朋友的招呼和问候。胖掌柜油然一笑,轻点一下下颚给她回应。

胖掌柜和她的这一无声互动,把方才因看见林熙路时的心情犯堵缓解不少,肖语不自觉地缓缓勾起唇角。

脸上的笑容还未全部绽开,陡然听到身边传来一声重重的冷哼,她绽出的笑容就这么被硬生生地僵在脸上。

知守夫人并不言语,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凛然气势,却足以把肖语一瞬间收拾起来的好心情冻僵。

身侧的空气变的稀薄而又窒闷起来,肖语不安地扭动一下身体,身下的椅垫有如针毡一样,开始让她坐立难安。

仪式是在司仪的高声唱和中开始的,整个过程并不复杂,由于知守和其夫人是萧飞逸的平辈,当中便省下许多谒见长辈时跪拜的繁琐礼节。直至仪式完成,知守夫人自始至终也没跟肖语说一句话。

肖语惊奇的发现,只要萧飞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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