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再有两天就是九月十六,这是一个月中难得有数的那几个好日子之一。十六十六,一路顺溜。人们取这个数字之吉祥的谐音寓意,无论是婚配嫁娶,还是盖房搭屋,举凡人生中的重要事件,没有一个不相中这个代表着顺顺遂遂的日子的。
萧飞逸那日回去之后,一刻不停地去请知守府的官家齐先生查了日子,禀明自家姐姐知守夫人之后,便冒着夜色去请媒婆。
整个奉阳城里及周边的十里八乡,有名的媒婆就那么几个,但在这凤毛麟角的以做媒为职业的人中,柳三姑也算排得上号的媒婆之一,而且还声明不错。不贪财,会办事,更重要的一点是她的后续服务质量不错。举凡她保过媒的人家,哪家因为婆媳、夫妻之间有了家长里短、磕磕碰碰的矛盾,闹得自家人无法解决之时,都会有这家人去请柳三姑出面,帮助调停。而这柳三姑也很有两手,只要她亲自出马,总能把这样那样的矛盾,化解开来,最后使得这家人皆大欢喜,平心静气地收场。
当然萧飞逸找她,并不是因为她的这一强项而为自己备的后手,他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柳三姑与肖语住的同村。路近,办起事来也时效快。恨不得的,如果不是为了怕打搅老爹和肖语的休息,他都想连夜遣柳三姑前去,好早早地把事定下来,以了却他心中那块惴惴不安的石头。好不容易的,老爹因担心自己的女儿,连施威带施压地迫使肖语点头答应,尽早订亲。他怎能不抓紧时间,随风就火,抓住这次有利机会,把亲事急着订了?要知道,肖语当时,可是只答应和他相处看看,至于以后能不能成,他可心里没底。
他深知,肖语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在她心里,几乎没有时下女人嫁**随**嫁狗随狗的观念,她的理念,甚至比自己想的还要大过。别说她要处处看看,即使成亲后,如果她觉得与自己不能感情相契,他甚至都敢断定,她绝对会狠得下心来一拍两散,绝不会拖泥带水地回头再看自己一眼。
也许正因如此,他觉得他们两个是同类。爱了便细水长流,不会轰轰烈烈只图一时的短暂感觉。不爱便会果决回头,对对方不会再存一丝一毫的留恋。也正因如此,思及己心,推知她意,他的心里才更加忐忑,更加患得患失,也因此,老爹给提供的这一难得的契机,他更加地珍惜。他绝对不能错过!
他跟柳三姑约好,第二天一早,便去提亲,他甚至为给柳三姑加足动力,当时就给了柳三姑两只银灿灿的大元宝,并许诺说成之后,还有重谢。看着柳三姑亮闪闪黏在元宝上的眼睛,他的心才由白天听到肖语允诺提亲的激动,至晚时害怕横生枝节的焦灼,而渐渐平静下来。
于是他回到别院连夜打点一应用具,准备第二天一早便赶往靠天村,搬去常住,给自己的姻缘再加一重保险。
一切都顺顺利利的进行,他般到老爹家后整日合不拢嘴,尤其定亲的日子越来越近,他简直得了笑痨,嘴角一直都保存在四十五度角的弧度上,见谁都眯着双眼,未言先笑上一笑,直唬的隔几日前来报一次账的几个管事,出得门来先互相对看一眼,然后各自摇头长叹,自家好好的一个丰神俊朗的翩翩公子,就这么被一个女人折磨成一个见人就傻笑的失心疯了。
九月十四的这一天,萧飞逸办完少得可怜想几件公事,打发走了汇报完账目请示完工作的几个管事后,便悠悠然地坐在椅上喝茶。一口茶下肚,浑身汗毛孔都仿佛冒着清幽幽的茶香之气,舒爽之极。再闭着眼细细啜了一口,又是另一番甜蜜。他心情舒畅地叹气。
美中不足的是,肖语并不来他这屋里常转,虽然这之前是她的闺房,但自从他鸠占鹊巢后,她便很少进来里面了。
他有时深表怀疑,难道像她这样一个不屑于世俗的女子,也学会了俗人那一套的避嫌么?他又不是老虎,还怕吃了她不成。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肖语之所以避他,只是不想这么快速地和他如胶似漆,热恋容易蒙蔽人的双眼,她本是一个曾经感情受过伤害的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对于她选择将来要过的婚姻生活,她始终存在着一份异常清明的理智。
肖语搬去睡炕,这让萧飞逸很是无奈,而肖语一天到晚地长在老爹的跟前,极少给自己和她留出单独相处的机会,又让他无可奈何之中多了份无能为力。他在老爹的面前从来都表现的中规中矩,不敢造次。也因此,他每次一逮到和肖语单独相处的机会,便用尽心力的狠狠揉搓她的红唇一番,以此作为对她的无情的报复。
这时萧飞逸喝着茶,闭眼想象着肖语的音容笑貌,回味着他和她拥抱热吻时的点点滴滴,嘴角不自觉溢着满足甜蜜的笑,整个人就像羽化成仙一样,简直飘飘然不知所居何地。
外面的敲门声轻重不一地传来,闷闷的,仿佛击打的俱是厚厚的实体,缺少了中空中应有的通透干脆。
萧飞逸倏然睁眼,起身隔窗向外望去,
他很纳闷,这时大门是大敞着的,任谁来都可长驱直入,何必费事地敲门?况且他的手下那几个管事,向来都是直捣黄龙,只有在来到屋外时才请示似的叩响他的房门。
“谁呀?”
肖语的声音由外屋传来,萧飞逸心中一乐,一颗心脏顿时欢蹦乱跳地像只兔子。他几步跨出屋去,紧紧跟着肖语,边走边向四敞大开的门洞看去。
果然,木门贴着门洞墙,萧飞逸脑中想着方才闷啪啪不干脆的敲门声,肯定是因为没有中空的距离,才使敲门声显得弱兮兮没有响亮的感觉的吧。
门洞里的人一身灰尘满面风霜,见肖语和萧飞逸一同出来,呲牙一笑,急步上前道,“公子,原来你真的搬到这里来了?”
“麻七?”
萧飞逸惊讶地打量着满脸风尘的麻七,一手揽上肖语的肩问,“什么事这么急?回来之后也不去洗洗便急着见我?”
麻七对着二人深施一礼,礼毕,才抬起头道,“也不是什么急事,只是红菱姑娘在昨夜住宿之后忽然走掉,我今晨起来,不见了她的踪影,围前左右又仔细找了好几圈,依然无果,因想着她与肖姑娘的关系,应该报知一下肖姑娘,所以早起一路赶回来,到府中又听说公子也挪至此处办公,是以便不曾停歇急着过来了。”
麻七说完,眼睛一直盯在萧飞逸搭在肖语肩上的那只手上,心里七拐八弯地又想起陈二在回京之前柳子镇客店训斥自己的话,不免心中开始愤愤不平。妈的,陈二这个王八蛋,仗着他有一身官皮,便耀武扬威谁的帐也不卖,连公子他都敢算计,幸亏自己那时长住了主意,诚心诚意把公子和肖姑娘想作了一对。虽然那碗药公子并没喝,但那也是错阳差,老天帮了公子的忙,而这也丝毫不影响自己对公子的忠心不是?谁说自己不会做人的手下?这不公子已和肖姑娘双双对对了吗?***个陈二!
肖语被他直勾勾的目光盯的发毛,不自觉地抖动肩膀,就要离开萧飞逸透着热意的大掌。
萧飞逸暗中用力紧了紧手,牢牢地把她控制在自己的手里,更过分的,当着麻七的面,他的另一只魔爪,打蛇随棍地,爬上来箍紧她的朝向他一侧的胳膊。在麻七的目光终于被他的动作惊醒疾速地离开之后,他才沉着嗓音对麻七说道,“走了也就走了吧,她一个有手有脚的人,要走要留是她的自由,我们还能拦着她不成?况且我们路上救她,捎载了她这么来回的两趟,也算对她仁至义尽了。”
“是,”麻七连连点头,目光一直垂落着盯在地上,“我想也是,既然回来奉阳,咱们也没有必要再接着照顾她了,只是想着还是回禀公子和肖姑娘一声才对。”
肖语动了动,把萧飞逸两只手上的力道扭的松了少许,才问,“红菱一直跟你在一起?”
麻七点头,萧飞逸解释道,“回到京城后,王妃的病已好,我忙着往回赶,便留下麻七按我的吩咐处理了几天府中的事,临走时,我想着她是你的绣娘,说不定你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就着令麻七处理完事后一起带着她回来了。”
肖语听了,脸上露出苦瓜一样的笑,好心办坏事!这个萧飞逸,还不是一般地在某些方面和她思想不对盘啊!
为着心中那份莫名的酸酸涩涩的醋意,肖语本来就有了打发走红菱的心思,如今正好借了这个机会,当着萧飞逸的面说出自己的决定,“她不回来就不回来吧,如今我这也没什么活需要她做了,只是还欠着她的工钱没给,等哪天她来时,把工钱给她结清也就是了。从此以后各归东西,她走她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正好,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呢。”
萧飞逸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侧面的头脸,乌黑的发帘遮住前额,浓密的睫毛微向上卷翘。两片浓黑各自弯出柔和的弧度,衬得柔嫩的肌肤更加洁白细腻。耀眼地在太阳下发着圣洁的萤光。他一时又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直觉,于是俯身低头侧首对正她的脸看去。肖语俏目含威地瞪他一眼,萧飞逸顿时心花怒放。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她是在吃醋!他的心情更是大好,于是笑道,“也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她又不是赁来的东西,咱也没有必要霸者不放,况且就凭她这自由散漫的子,动不动就玩失踪,以后她若想来咱还不用她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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