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2 / 2）

“回公子，这隔壁呢，本来是王右军的二公子王凝之定下的，不想来个老爷硬要了那个间，掌柜的看那位老爷派头不小，也不是好惹的，也就没说什么话。可是不想，那王公子竟来了，这不，现在僵上啦！”那小二得了银两，自是知无不言，就那么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有这事？君澜，要不要去看看热闹？”马文才打发了那小二，回头问叶君澜。

“不要，我像是好管闲事的人吗？”叶君澜连头也懒得抬，一口气回绝，谁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那好，也吃得差不多了，我们走吧。”马文才指指桌上用的差不多的菜，缓缓起身，放下银子。

叶君澜打理了一下，也随着他起身，走出雅间。

这时三个人从他们面前走过，有一个人影颇为熟悉，“那个不是梁山伯吗？怎么会打扮成那样？”叶君澜定睛一看，那个穿着锦袍的高个男人竟是梁山伯，很是不解。

马文才但笑不语，挑了挑眉，把玩着手中不知从哪里出来的折扇，眼里透出玩味的神色，王凝之，是吗？听说今天谢道韫要定亲，对象就是王右军的儿子王凝之。这下，有好戏看了。

“这不是叶家小三嘛？都长这么大了，来来，让我好好瞧瞧！”一道苍老中带了几分慈爱的声音响起。

叶君澜一愣，叶家小三，不会是叫她吧？会这样叫她的人，叶君澜苦思冥想了一番，不会吧？她有这么倒霉吗？一张笑脸顿时欲哭无泪，转身看着一位穿着华丽，动作利索潇洒的老人，福了个礼，声音很是恭谨：“三丫头见过谢爷爷，谢爷爷好。”偷偷伸手拉了拉马文才的袖子，示意他快行礼。

谢爷爷，王凝之，谢道韫，难不成是那位？马文才面色不变，脑子却是瞬息万变，眼闪过诧异的光芒，一瞬间又归于平静，俯身作揖：“晚辈马文才见过谢老爷子。”

谢安把马文才的神色看在眼里，不错，少年老成，眼神犀利，聪明识时务，也看得出对这丫头是一往情深。也便点点头，笑着免了礼。

“我说谢爷爷，你怎么会在这的？”叶君澜很谄媚地走过去挽住谢安的手，偷偷问道。

“你这丫头明知故问，马小子，你也不用笑，你来说。”谢安笑骂了叶君澜一声，伸手招了马文才过去。叶君澜吐了吐舌头，很是无辜。

“如果晚辈猜得没错，谢老爷子怕是来参加侄女的订婚宴的吧？这顺便也见见未来的侄女婿。”马文才不卑不亢地凯凯而谈，仿佛眼前的老人并不是权倾朝野的宰相谢安，而仅仅只是叶君澜和他的长辈。

“好一个马小子，说的不错！”眼前的青年不卑不亢神情自若，好，真是好，不算刚刚他老头子碰到的王凝之，好久没有遇到这样的人才了。谢安看了看叶君澜，眼神很是诡异，这丫头的眼光倒是不错。

马文才见得谢安大笑，神色不变，微微一笑，受了他的夸奖。

谢安心中越发的欣赏，便带着叶君澜和马文才出了这天然居，到谢府去参加订婚宴。

叶君澜本不想去，因着这谢道韫是认识她的，怕暴露了身份，谢安一听，一乐，更是不放过她了，定要把她带去。好在叶君澜也并不太介意，也就跟着去了。

这一场订婚宴注定是个闹剧，新郎变成了梁山伯，新娘变成了祝英台。虽也让观礼的人看到了一场出神入化彩妙对，但也不能改变它是一场闹剧的本质。好在谢安本就是个不拘小节之人，闹剧的主谋又是他最疼爱的谢道韫，再加上他又颇为欣赏梁山伯的才华，兼之还遇到了叶家小三，心情不错，也就没怎么责怪，就了结了这事，回了都。

“修仁，我说我以前怎么没发觉小九那么能折腾啊？还好，谢爷爷是好脾气的，要是换了别人，哼哼！……“

马文才看着叶君澜蹦蹦跳跳的身影，听着她喋喋不休的话语，微笑不语。

“恩，修仁。”叶君澜停住了脚步，轻轻唤着马文才，她回转身来，甜甜一笑，月光洒在她白皙美丽的脸上，泛出点点醉意，少女甜美微醺的声音：“今天谢谢你，我很快乐，真的！”

马文才一时痴了，然后笑意从眼里开始流出，慢慢地荡漾开来，揉碎了一池的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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