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这个边境小城里的一个店小二,这个地方虽然偏避但是却也不是毫无人烟的,这里是与外通商的必经之地,所以一直人来人往的,各式各样的人都有。
每天经过这里的人都不一样,有些雍荣华贵,有些财大气组,有些威武有力,有些俊美不凡,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在这个小镇上出现过第二次。
我所在打工的酒楼,叫“留仙阁”,老板取这个名,意喻让客人能停下脚步的意思。
每天要做的事情贫乏单一,不过我却乐此不疲,因为我没什么本事,心气也不高,所以这样的生活对于我来说,也不谓是一件美事。
我在这里待了五年,什么事情都遇到过。
有小姐和侍卫逃家相爱的,有五大三的男人相爱的,有新娘结婚,新郎却不是我的失意人,有得名利不成,反被砍得逃难的狼狈人氏,有举家迁移的……太多了,多的我都想不起来了,可我却每次都看得津津有味,所谓人生百态不就是这样的吗?而在我身边却是发生的真真切切,在这里的生活,比出去的任何地方机会都来得多,但也容易消失的快……当然八卦也是步步紧跟……
“话说,华府公子要大婚了!娶的可是京城里的三品大官的女儿,啧啧啧,真让人羡慕啊!”说完那客人往我这嫖了幸灾乐祸的一眼。
我毫不在意的继续卖力的擦桌子,他同桌了客人,嬉笑了起来,满不在乎的道:“阿笑,你怎么没反应阿?”
我满脸傻笑,把抹布甩在肩膀,了头说:“华大少爷,娶了这样的如花美眷,阿笑,当然替他高兴!”
“是吗?阿笑,我可听说,华大少,追你可追的紧呢!”那满脸胡楂的大汉好奇的看了我一眼,接着问道:“怎么这么快就腻了,难不成已经让他上手了?”说着用调笑的视线从下瞄倒上。
我更笑得夸张地说:“那能阿,张爷,像我这样的姿色怕是入不了华少的眼的,他只不过看上了咱留仙阁的“一醉休”而已,顺便逗我玩的,哪知道你们都当真了。”说完,我还很不好意思地傻笑了下,接着八卦的说:“我可听说啊,那三小姐阿,可是京城有名的美人,而且才情也是数一数二的,我哪能跟她相提并论,并让别人听了笑话了。”
听完这话,这听客,纷纷嘻嘻哈哈起来,只说:“就是就是,我也听说了,那三小姐,啧啧啧,那美貌是没话说得了,要是给我老刘这好命,减寿都愿意阿……”
“我说吧,华大少怎么会看上这丫头,一定是别人瞎传得!老刘,你啊,少做这白日梦吧,你就算愿意减寿,我看也是没希望的了!”
“哼,癞蛤蟆想吃天鹅!”
看着面前吵成一团的人,笑了笑,退居幕后,和老板说了下,今天就算下班了,从酒楼出来。天色已晚,慢悠悠的走在回家的路上,街边清清凉凉的,没人的街道,偶尔路过的马车与骏马,都成了这里独有的风景,阿,我忘了,还有那漫天的风尘,回家又得洗衣服了……
走在每日回家必经的小径,树叶的沙沙声很好听,风吹得人也很舒服,我仰着头停住了脚步,静静地享受这一刻,我很喜欢这一刻的宁静,这也是为什么,我没有选择喧闹的人群,而选择了在此处落户。
“阿笑……”微风吹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清亮阳光。
我回头,微笑的打招呼:“嗨,华少,好久不见!”
那从树后慢慢走出来的俊挺身影,天蓝色系的华服,贵气却不失亲和,如绸的黑发束成一把,清爽又干净,让人倍生好感,清俊的面容更是没话说,此乃真真是个美少年。
他看着我的眼神很纠葛很复杂,静默良久,才开口:“你……最近过得好吗?”
这个问题问得……真是……没内涵,但作为一个小人就必须有问必答:“当然,吃的好,睡得香,身体!”
他的眼神黯淡了下,脸垂了下来,看不清他的表情:“是吗?那就好,我本来还……算了,我来是想来告诉你,我,我要大婚了……”
我笑得狗腿的说:“阿,我听说了,新娘是个出生豪门的大美人呢!恭喜恭喜了!哎呀,其实你也不用特地来和我说的,虽然咱们也算相识一场,可您也知道咱穷啊,您大婚那啥场面,像小人这样登不了台面的是不能去的,不怕您嫌弃,还怕给您丢份呢!”
“你……”他满脸憋得通红的抬起那漂亮的大眼,怒气使他的眼睛更明亮了。
“阿!”我做恍然大悟装,却转首苦着一张脸,为难得到:“华少您也知道,小人没多少积蓄,就算有些小钱也入不了您的眼丫,所以,贺礼,嘿嘿……”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愤然打断,一个小盒子样的东西被扔在我面前,滚了几圈,停在了我的脚边,风轻轻的吹,发丝在眼前飞舞,我不敢撩,只好眯起了眼,对面的人也终于平静了点,只听他深吸了口气,声音有点生硬的,每说一句仿佛都像要用尽他所有的力气,停下会儿在继续,然后,从我身边头也不回的走了,我知道他再也不会来了。
树叶沙沙的声音一直不停的响,当冻得一个激灵的时候,我才惊觉我已经站了很久了,暗骂自己又犯傻了,准备回去的时候,抬起的脚提到了某样东西,低头看了看,原来是刚刚华少愤怒的时候扔下的东西,也不知道原来是给谁的,不过像他这样的大少爷,随便一样东西,大概也能当不少钱吧,想着,蹲下了身子,拾起了那东西在衣服上擦了擦,打开盒子,里面躺着的是五颜六色的玻璃珠,七个。
我默然的看了会,沉默的关上。
回头凝视着他离去的方向,最终还是垂下了手,默默地把盒子放进衣服里,贴着口,转身往自己的狗窝走去。
……你好象不怎么待见我……
……哪能阿,您是贵客,小人不待见谁,也不能不带见您啊,您说是不……
……你口不对心……
第一次见面,就戳穿我的伪装,看着路边的野花,我无奈的苦笑。
……嘿,你现在是名人了,你还不谢谢我……
……谢谢华大少,让小人一夜成名,小人感激不尽……
……那怎么谢我……
……大恩不言谢……
因为好奇,所以不停的试探,让他一夜博得“风liu大少”为“美人”我,不惜每天一掷千金购“一醉休”,让“美人”我好每天侍桌前的佳话一段。
为茶余饭后的小镇照实找了些乐趣与事情做。
而我却成了那段时间的八卦女王,风头无限,每天为看我而来酒楼的人数不胜数,也让老板笑得合不拢嘴,我也只能赔笑。
……你啊,从来都不对我,笑一下……
……您看您说的,要是让我们老板听见,还以为我故意给脸您看呢,您看我这不是一直在笑吗……
……可是你皮笑不笑,一点也不可爱……
……笑了也不可爱……
……你说什么……
……我说华少真是冤枉小人了……
……算了,不和你个小滑头争,倒酒……
……是……
想起那些让人哭笑不得的日子,现在想来却异常地温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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