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悱的双手颓唐垂下,软在膝盖上,好似状貌极度优美,仍被丢弃的石膏手模。他现在,不敢再飞蛾扑火般、傻头傻脑的坚信安纳斯一万年了。直觉雷电般劈过他混乱的头脑,他蓦地,知道是谁给予了死肥猪的他,那份好似本能的强大直觉了——
祈月烬!那个被安纳斯一口撇清关系,却被祈月烛反复强调,也曾痴情追求过安纳斯的豪门少主!他的幽灵依旧萦绕于莫悱的身体,他至始至终,都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莫悱,让他一见钟情,让他痴迷眷恋,却不给他战斗的能力,而就像在一旁看笑话似的,任由莫悱被棒打野狗般欺凌侮辱!
“祈月烬!”千万思绪激涌脑尖,莫悱就像一颗无助的小石子,被冲垮、被压向深渊,他只能仰天大喊,对那个被他所杀、却始终施展着无情报复的男人倾泻绝望,“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我是莫悱,我不是你!你收回你的一切吧,我不要了!放我回去,我是莫悱啊!”
他的声音震荡于灰色的烂尾楼,可能够聆听到他的心声的,除却满地散乱的“Salome”零件,和残留于水泥地上的死者的骨灰,再无其他。
作者有话要说:
☆、腹背受敌
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突如其来的一个寒战后,安纳斯睁开了眼睛。
后颈渗出冷汗,安纳斯不舒服的动了动头,他那试图逃离枕头被虚汗浸泡得软塌塌的凹陷处的动作,有种虚软的猎物妄图逃离泥土潮湿的陷阱的意味。
可他一偏头、一转眼,就对上了祈月烛缱绻着异样情绪的赤瞳。只见红发的丽人又换上了赤绡的睡袍,正侧卧于安纳斯身边,玉手托腮,墨睫低垂,一心一意专注凝视安纳斯,好像不管人海何等淼淼,它只看得见那么一人而已。
“醒了。”祈月烛语气轻快,见安纳斯朝它翻了个白眼,也不动怒,反而训练有素的小厮般搀起了试图起身的安纳斯,为他的后背垫上靠枕,扶他坐稳、坐舒服,不给他任何鸡蛋里挑骨头的机会。
可惜,在安纳斯眼里,祈月烛永远是一枚臭蛋,压根不需要他挑骨头,就有一股子的异味,除了惹人嫌,还是惹人嫌。
“你救出他了?”安纳斯拍开祈月烛的手,并用足了气力,妄想拍疼它,“是谁绑了他?你没对他乱说话吧?如果你又给我贴些子虚乌有的标签,我在死之前就干掉你,我捅死你,我——”
安纳斯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自己哽晕自己。他软软的陷入了靠垫,半闭着眼喘气,觉得自己脑袋里像打过一场乱仗,四处残垣断壁、凄草萧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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