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也不回,吼道:“闭嘴!”
满意地听得她再未出声,我又想前挪了一小步,探手出去。
可此时,身子往下一滑,直往下滑去。
“姐姐!”一声惊呼响起,下滑的势头猛地一顿,却是云溪将我拉住了,我顾不上多想,借着她的手一使劲,另一只手一撑地,灵活地跳了上来。
而云溪,却被我的手劲一拉,向下滑去,一声痛呼,掉在荆棘窝里悬着。
荆棘的利刺刺进她白嫩的肌肤里,渗出血来。
我手不够长,够不上她,急得快哭了,云溪痛得满头大汗却强笑着细声细气地安慰我:“姐姐,我没事的。”
我恶声恶气地吼道:“没事个鬼!你等等,我叫人去。”
我找到了路过的村人与我合力将她拉了上来,她那脸上、勾烂的衣袖下露出来的条条血痕让我胆战心惊——完了,回家这顿打是少不了的了。
果然,我被娘追着满院子的打,云溪拦不了娘,急得跺脚,一个劲地道:“娘,别打了,别打了,不怪姐姐,是我自个贪玩掉下去的……”
娘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满脸心疼地拉着云溪上药去了。
晚上,我状似一脸不在乎地对云溪,学着戏台上人物的口吻道:“得了,你帮了我一次,我会记住的,日后报答。”
云溪抿着嘴笑,一拉我:“过来。”从箱子里出几块糖:“给。”
我撇撇嘴,又是娘偏着云溪给她的。
可心里那点嫉妒竟然就消失了,心里反而暖暖的,长大手臂将她肩膀重重一抱,抱得她一个踉跄,又被我一把拖住脖子:“云溪呀,日后就由我罩着你,不让别人欺负你。”
云溪满脸尴尬的笑,指了指我的手臂:“好好,谢谢姐姐,可是……你能不能先将手拿开……”
我一脸不明所以,她脸一苦:“我要被你勒死了。”
那天,我正在大门口打扫,一辆马车映入我的视野,那是一辆衰老疲惫的老马,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喷着气,身后拉着一辆破旧的车,风尘仆仆。
一个中年人从车上跳了下来,彬彬有礼地问我:“小姑娘,讨碗水喝可好?”他虽然风尘满面,脸色却白皙。
接着,又一个年龄在十岁上下的小哥从破旧的马车车厢跳了下来,身段清瘦,眼神带着超乎年龄的忧郁,沉默地看着我们。
我点了点头,慢吞吞地屋里行去,我家年轻又憨厚的爹就扛着锄头正往家里行来,唤道:“阿喜,你们回来了?”
我唤道:“爹爹。”
爹打量了那两个陌生人两眼,那个中年人微笑着向我爹爹行了个礼:“这位大哥您好,我们正向令媛讨碗水喝呢。”
屋子里的娘和明辰、云溪也听到了声音,出了门低声询问。
爹笑脸行了个礼,让他们稍等,转身进屋拿了一个大陶壶和两只瓷碗倒了两碗水。
那中年人接过水,却先将水递给小男孩说:“玉儿,喝点水罢。”
那个叫玉儿的小哥沉默地接过水,却并未喝,转身将水倒在一个豁口的钵里,端到老马的面前,静静地看着马舔着水。
爹随口搭话问:“大哥这是要去哪儿呀?”
中年人摇了摇头:“我也不知。”
这是不愿交谈吧?爹皱了皱眉,也就不再问了。
两人一兽喝完水,玉儿坐进马车内,中年人坐在车辕上赶车,老马挣扎着走了几步,突然浑身发抖,竟四脚发软,轰然倒在地上。
马车倾斜,玉儿从车内摔了出来,随着摔出来的,还有一地的书籍。
中年人站在地上,一边用力试图将马拉起来,一边用力地抽了马几鞭,带着几分迁怒:“畜牲,起来!快起来!”马挣扎着,却只是四肢打颤,站不起来。
可怜的老马!
我跳起双脚,跑过去搬着中年人的手:“喂!住手!”。
玉儿也跑过去拦住了中年人:“别打了,它累坏了,怎能再为难它?”伸手怜惜地了老马身上的鞭痕。
中年人手无力地垂下,双目竟泛起了泪光,沉默了一会儿,长叹了一口气,伸手了老马的头。
这时,云溪走了出来,一本一本捡起倒在地上的书,怜惜地拍了拍书上的尘土,玉儿走了过去,接过递过来的书,低声道谢。
云溪满眼艳羡地细声地叹道:“你有的书可真多。”
玉儿沉默了一会,道:“那又有什么用?什么鼎食世家、什么书香门第,到头不过大厦倾、猕猴散,落入尘埃。”
云溪眨了眨眼,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不太懂,但前两天看过一句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体肤……后面的,不记得了。”她的声音低了下来,脸红了红。
玉儿捡着书的手一顿,看向云溪的眼神亮了亮。
我困惑地眨着眼睛,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便在旁边找话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纪玉。”玉儿看了我一眼,轻声回答,他虽然衣着破旧,却长得眉目清俊,眉宇间却有淡雅的书卷气息。
当时天色渐晚,天边夕阳如血,彩霞如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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