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隐在进去之前给我身上下了个法术,说是防瘴气的。我没有在意,却在进去之后才知道那法术的功用是让我无法动弹。我看见你被那样对待,下意识是想去救你,可那时师尊留下的法术与丁隐的法术两相作用下,我难以迈步,又因着刺激导致我失去的记忆骤然涌现……所以你才会看到我站立着不救你的那一幕……”他说着说着,却像是要哭了一样,声音里带着哽咽:“等我神智清醒一些时,已经太晚了。你挣脱了出去,让我杀了丁隐……可他是我弟弟,我不能杀他。”他说到这里,泪水已经滚落了下来,他不停地说:“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少恭是极少见陵越流泪的,面对很多事情时,不管情况如何危急,他都不成哭过。现如今他却在他面前落泪,哭得泪流满面。少恭不知道要说什么,他只觉得心里一片空茫,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无力,从头到脚,没有一丝力气。
“你不信我么?”陵越胡乱擦去眼泪,看他不说话,心慌起来。
“不,我信。你说的,我都信。”少恭语气平淡,可他的话非但没有让陵越心安,反而愈发不安起来。因为他的语气实在太正常,仿佛在听着别人的故事一样。“可是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你明白么?”
“可以回去的,结已经解开了,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回到以往的生活。”陵越像是要证明一样,声音里也失了冷静。
“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你也不是过去的你……你现在是陵越掌教,你肩上扛着的是整个天墉城的责任,再不是那个可以跟我一起恣意江湖自由来去的少年游侠。而我……”他突然解开自己的衣服,露出□□白净的胸膛来。陵越正不知所以然,便被他捉住手,往自己皮肤上碰去。一接触,陵越有些怕他生气想收回来,却听他说:“感觉到了么?我在颤抖。”陵越这才察觉,他的身体,的确是在微微颤抖着的,犹如在恐惧着什么洪水猛兽一样。少恭拢起自己的衣襟,淡然道:“这具身体,恐惧着被人触摸,恐惧着被人触碰,无论是你,还是谁,只要一接触,都会感觉到恶心。”陵越收回手,凝思着,问他:“丁隐弄的?”少恭却不回答,兀自躺了下去,背对着他,把被子盖到颈下:“你出去吧。”陵越无计可施,只能听话地出了门。
等他出去之后,少恭才仰头看着那床顶,眼神发散,思绪飘远。如果当初……不,终究还是没有如果。想到困乏时,他还是睡了过去。这一次,无梦。
丁隐在蜀山闭关了几个月,等他出来时,处理了蜀山积在那里的一些杂事后,便寻思着搜寻少恭的下落。他招来几个下属,问他们寻人的结果。这些年里他一直都有派人四处寻找,而这些人也会定时回馈信息给他。当然,陵越的动静也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以为这次依然是一无所获,却不料,这次下属给了他确切的信息。
下属:“天墉城的陵越离开了天墉城,属下察觉他离开之后,便派人一路跟随他而去。根据线人回馈的信息,长老您找的那人,就在那里。”
丁隐抑制住内心的狂喜,忙道:“快带我去。”
“是。”
丁隐得了消息,连多日积攒的事务也不处理了,匆匆便赶了过去。
时已至夏,少恭煮好了茶,置在桌上,边上放着两只杯子。茶水浸泡下,茶叶舒展开来,绿油油的浮在面上,煞是好看。
他选的这处居所虽然偏僻不起眼,背后却有着这样一处茂密竹林。是以虽然外界已经有些闷热,这林子里却分外凉爽。
他拿起一只杯子来,却不喝,目光追逐着那在水中浮沉的一片茶叶。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了,明明已经决定放下一切,却还是因为他展露的温柔而开始动摇。自那天晚上说得那样决绝之后,陵越便不再夜里去抱着他睡。他却又怀念起那温暖的怀抱来。当初爱得那么死心塌地的人,说要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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