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作痛心疾首。“不如送去湖底,与那锦鲤兄弟做伴去吧。”说完便要起身扔豆,杜子盼却抢先一步从碟中抓过一把扔了出去,她浅笑吟吟,偏着脑袋问道:“方才我扔出几颗?”舟外雨声打在湖面,溅起水花飞溅,胡当归却不假思索道:“三颗。”见那杜子盼嘴角微嘟,即知正确。
“你若扔至不同远方,我也可以不用法术在落水之前捞起。”胡当归得意地挺了挺胸。杜子盼定定地望着她的棕眸,忽然露齿一笑,她拿过整碟五香豆,钻出舟外,雨点阵阵,那白色摺裙随着水珠渗透渐渐透明。她毫不在意,只是在碟中取了数颗,扬手甩了出去,胡当归一个纵身跃向半空,反手一抄,已是将豆捏在手心。杜子盼片刻都不停留,甩手将几颗豆子朝四面扔去,那舟已漂至湖心位置,方圆皆水,仅湖面上连绵莲叶着水,胡当归双足在那绿叶之间轻踩,一手解下腰带猛地一甩,如长鞭灵蛇出洞,已将最远处一颗捞了过来,这边手脚不停,如那天庭之神哪吒脚踩风火轮,连着水面一阵波澜,将一颗颗险些入水的豆子捞了起来。见那杜子盼停了动作,胡当归洋洋得意地跃至船头,掌心一摊,十余枚散发着香味的豆子正安静躺在她的手上。
“还有一颗呢。”杜子盼狡黠地眨了眨眼,她自碟上取过最后一颗五香豆,张嘴扔了进去。胡当归一愣,不假思索凑身前去,张嘴便咬住对方檀香小口。双唇相接,如雷轰顶,不同于刚至杜府单纯度气的那些夜晚,那唇带着芳香,柔软温凉,却浑身燥热。杜子盼一双玉臂圈上胡当归的颈上,将身贴近她湿凉的衣衫,只觉得自己心底荡起一股莫名的悸动,下腹火烧火燎,一阵火热的激流在腹内盘游,不着边际地寻找着宣泄口。胡当归一手扶住她的盈盈细腰,一手轻抚上她如脂的后背,两条小舌似有自觉般,小心翼翼探入对方唇齿间挑动,舌尖点齿,复又纠缠在一起,轻舔,又吮,舌根滑动,酥酥麻麻,那身上一阵热过一阵,肌肤相贴处火烧火燎,紧紧相拥,便是要倾其所有,相濡以沫,这一刻天地间仅余彼此,再也不愿分离。
城外破庙遇鬼差
雨后初晴,远山空蒙,烟波浩淼,天水一色。微风乍起,落花飘扬,平静的湖面如同被情人温柔的手轻拂而过,波光泛着涟漪环绕着澄澈的水面缓缓荡漾开来,水间倒映着迷蒙的青山白云,间杂着近处的桃红柳绿,碧波山水一连天,苏堤驾虹云水间,骤雨方歇,满目盎然,杨柳堤岸,浅草萌生,满树桃花,粉艳动人,整片西湖仿佛被方才急来之雨泼成了一副自然素雅的水墨丹青,浓妆淡抹,两厢咸宜。烟水茫茫,自那水面远方悠悠游来一只乌篷小舟,无篙无桨,一任漂流。舟头并坐二人,一青衫一白衣,那白衣稍矮,略显松散的云鬓斜靠在青衣肩头,右手自下绕过对方左臂腕圈将其一手抱住,左手掌心向天,随意摆在月华摺裙上,而那青衣之人的纤纤左手,不偏不倚压在白衣女子掌心,两人双手紧紧互握,不知谁先意起,又或是谁牵动着谁,一双玉手随着水波拍打在舟身的韵律激荡,抬起,再放下,按着船动节拍轻轻捶在白衣裙摆上。两人相视呢喃,神采动人,风中飘来清悠动人的吴侬软语,及至近处,却听二人悠闲对词,仿佛趁着夫子午休而悄然逃课的两小同窗,无拘无束。
“肥根直茎,光滑无毛,长柄复叶,基部楔形,叶脉隆起,基部常红,花簇生顶,白色偏粉,纵皱须根,味微酸苦。”青衣女子望了望紧贴身边皱眉思考之人,见她遥望湖面不为所动,复又开口,“养血柔肝,缓中止痛,主通血脉,缓中散恶……”
“这个太难,很多草药都似。”白衣女子略扭动下身躯,将身斜斜靠着青衣,一抹严肃悄悄爬上她光洁的额头,却平白增添了一分灵动。
“啊?那……初夏生花,性寒质坚。”见白衣女子仍紧锁眉头,那人叹了口气,摇头晃脑,“取其二两,加干姜八钱,磨为细末,分为八份,日服一包,黄酒为引,月初亲自为你调用过……”
“白芍,便是了,换。”
“那下一个,听好啊,直立分杆,基部包茎,边缘羽状,齿端尖刺,繁花如团,管状伞房,花序顶生,花冠细长,初为鹅黄,后转桔红,清香微苦,水泡金黄,花不变色……”青衣之人略一沉吟,娓娓道来。
“红花,是杜红花,活血通经,散淤止痛。”白衣女子头也不抬,脱口而出,她抱着那人手臂的右手却微加施力掐了下去,噌道,“好你个胡当归,此等良辰美景还想着你的红花姐,胡红花,杜红花,认祖攀亲呢,接着再来。”
“那……紫茎卵叶,绒毛叶缘,黄皮白花,双果椭圆,花如开伞,侧棱生翅。”胡当归眼珠滴溜溜一转,她右手成拳摆在唇边,低头轻咳一声。
“紫色草本可是品种繁多,难猜,再透露些名目。”杜子盼垂下云鬓思索,一缕青丝自她耳边飘了下来,胡当归侧颈望见,不假思索地伸出纤纤右手,轻轻将那抹顽皮的发丝挂回杜子盼耳后,指背触及那粉嫩的面颊,勾起一阵莫名的轻颤。
“再多一些名堂,那……可怜可爱,乖巧正经,善良温柔,任劳任怨,偶尔贪杯,佳人在怀……”胡当归俏美的面上掺杂一抹狡黠,一双媚眼眯了起来,眉脚轻挑,无比动人。
“讨打,乱七八糟一顿胡诌不是在说你自己么……”杜子盼坐正身子,忽然心头一动,举在半空正欲落下的的手一滞,露出恍然的神情,“当归,是当归。”
“妙手回春的柳老爷子怎生有如此阿斗之相的外孙女,柳家医馆后继无人,难怪他老人家急得满头华发,可惜,可惜。”胡当归摇头晃脑,长吁短叹,一脸惋惜状。等待半响,毫无回应,悄悄转头瞄去,见那杜子盼低头不语,垂目黯然,她赶忙伸过右手轻轻扯着对方衣角,小声道歉:“是我失言,莫要心伤。”
片刻,杜子盼缓缓抬起头来,见到面前胡当归期待又无辜的眼神,长叹一口气:“外公白发人送黑发人,悔于当年将母亲嫁进杜家的决定,又因着对杜家连生怨恨,对我一直不冷不热,两家宅近,幼年时我主动请愿学医,有次错手打翻了娘亲生前惯用的银针匣子,被外公责骂得体无完肤,于是一气之下回了酒行改向父亲学习生意经,却是如鱼得水,那些个日夜背诵的百草药经,便也丢到东海之外,再也记起不得。”
“柳老爷子身板硬朗,再收多几个徒弟不成问题,日后将医馆发扬光大,照样光耀门楣。”胡当归伸出玉臂将她揽在怀里,换作柔软的右手握紧杜子盼的左手背,柔声安慰。
“也曾想过再迟些将侄子天冬送去学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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