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洁梅没有马上入座,先是向辅导员钟秀毓和文学史教授谢树华问安,再朝李青投去一个问候的眼神后,挨着杨德水慢慢坐下。《+乡+村+小+说+网手机阅#读》杨德水的心热了一下,醋意顿时去了大半。他发现,虽然徐洁梅自始至终没有跟自己打招呼,却就行将坐下之前,还是很有意思地瞄了自己一下。那一瞄似嗔似怨,那一瞄柔肠百转,颇有“众里寻你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意味。
时间已经是晚上6点钟了。翁梁龙说了个简短的开场白,交代了一下两天的活动安排后,便宣布晚宴开始。
聚会,不管档次高低,喝酒肯定是少不了的。除了国酒茅台外,还有拉菲红酒,喜力啤酒,大家按个人的喜好各取所需。朝思暮想的相思对象近在咫尺,胡长林酒不醉人人自醉,大家刚一起举杯敬过两位老师,他便殷勤地向徐洁梅敬酒。徐洁梅不能抹他的面子,只好推说酒精过敏,抿了一小口红酒就放下杯子。胡长林也不计较,一连干了三杯白酒,大有借酒浇愁的意思。当他端着酒杯又要往嘴边送的时候,倪小红拉住他的手劝说,别光顾着喝酒,先填填肚子再喝。大家也跟着说,吃菜吃菜。胡长林这才放下杯子,拿起筷子夹菜。胡长林这么一搅,一桌人的兴致都打了折扣,默不作声地吃着菜,再也不敢开口提喝酒。文学史教授谢树华人老心里却敞亮,率先打破沉默,他对坐在下首的翁梁龙说,改革开放就是好啊,同学会都开进了钓鱼台国宾馆,这要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哪!
翁梁龙谦虚地说,我们都感谢改革开放的好政策啊!
要不是翁梁龙舍得烧钱,政策再好,也不可能举办如此高规格超豪华的同学会。杨德水说,什么政策都比不上翁梁龙同学好。他站起来高声地问,同学们,让我们一起敬梁龙同学一杯好不好?这话肯定没人唱反调,大家高声附和后,纷纷站起来干杯。
坐下后,谢教授又说,既然我们放钓鱼台开同学会,咱们就说说钓鱼台的故事。梁龙同学,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毛主席每次来钓鱼台国宾馆开会或小住,都选12号楼?大学四年下来,教过课的老师少说也有两桌人,能被学生邀请参加同学会的往往寥寥无几,要么为人特别好,平日里跟学生打成一片,要么课上得特别棒。谢教授教的是枯燥的中国文学史,却能讲故事一样讲得深入浅出,生动形象,深得学生爱戴。
翁梁龙想了一会后,摇了摇头。谢教授又问其他人,你们知道吗?
人人都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谢教授笑着说,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知道,北大的脸面都给你们丢光了。他用筷子指了指一桌人问,除了梁龙同学经商,胡长林和倪小红教书外,你们当中大多数人都是混官场吧?都有一官半职吧?
老教授当初教他们的时候,也喜欢发问,通过问答方式,向学生们授业传道解惑。大家都知道他故意卖关子,也没拿他的话太当回事。
见大家都不说话,谢教授又问了,你们混的是谁的官场?当的是谁的官?
胡长林再愁没话说,逮住机会便说,在中国,当然混的是共产党的官场,当着共产党的官。
对,共产党的官场,共产党的官。准确地说,你们混的是以毛主席为核心的中国共产党创立的新中国的官场,当的是新中国的官。可你们居然连毛主席的出生月份都不知道,惭愧啊惭愧!
因为出生在12月份就住12号楼,谢教授你也未免把毛主席说得太迷信了吧?李青忍不住反驳。
我有说过毛主席出生在12月份就迷信数字12,就要住12号楼吗?没有啊!小梅同学,不是我批评你这个学生委员死读书,不懂得变通,不懂得灵活应用。我提这个问题不是要你去求证它的真实性,而是检验你的关联性思维。既然跟人有关,又与数字密不可分,只要动动脑筋就知道答案了肯定得从人的生辰八字里找。我总不至于老不正经,让你回答说12号楼有他老人家的情人,或者小蜜吧。大家说是不是?
满桌的人都笑着附和,是呢,是呢,您老一向正正经经!谢教授不但课上得不正经,人也长得不正经,大脑袋尖下巴,阔嘴巴薄嘴唇。别的教授头发都是从前额往后脑掉,他偏偏是从左边往右边掉,一边芳草萋萋,另一边寸草不生,像被雷劈过似的。他上课的最大特点,就是喜笑怒骂皆成文章,总是出人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作者题外话:亲爱滴看官们,敬请收藏、推荐和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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