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愣了一下。
其实当他将她按压住,用冰凉的唇在她的唇上肆虐的时候,她是真的害怕。那样巨大的屈辱和恐惧,来得措手不及,令她禁不住簌簌发抖。
可是此时此刻,她与他对视,却还是反问:“你希望我怕你么?”
他的一只手还放在未愈合的伤口上,另一只手则置于膝前,十指修长干净,指盖圆润而饱满,在幽暗的车厢里折出珍珠般的色泽。
他曲起食指,在腿上轻敲了敲。
这是他的习惯动作,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因此连眸色都愈加深沉,静谧得近乎诡异的空气让方晨没来由地心头微微紧缩。
果然,下一刻他便慢慢地开口说:“怕我的人太多了,偶尔有个特例也不错。”高高在上的语气仿佛是在告诉她:你可以继续保持下去,一直到我觉得厌烦为止。
多么像是一种恩赐?!
她不由抿住嘴角轻嗤一声,他却突然露出个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她:“而且,恐怕我已经喜欢上你这个样子了。”
“什么?”方晨没来由地怔了一下。
“如果你一直这样下去,我想我大概会喜欢上你。”唇角完美的弧度又加大了些,可是这个英俊男人的目光依旧清泠,仿佛笑意并没有传递到眼睛里。
这真是个玩笑!而且是个一点也不幽默的玩笑。
方晨的手指在暗处渐渐收拢。
现场没有镜子,所以她本不知道自己的脸色称不称得上难看,只能维持着平静的腔调,冷冷地转过头去,“谢谢你,再一次惊吓到了我。”
这一次,她不想再看他,更不想知道那张脸上正挂着何种表情。幸运的是,说完那句似是而非的话之后,韩睿也开始闭目养神,车厢内再度恢复了压抑的宁静。
阿青来了又走了。
伤口果然因为某些不适宜的大幅度动作而绽开,再加上韩睿毫无顾忌地喝酒抽烟,前几天的连续休养几乎都白费了。
方晨独自坐在沙发里看电视,然后只见几个男人从卧室里次第走出来,不做丝毫停留地打开大门离开。
最后只剩下谢少伟,他走到方晨面前,先是顺着她的目光瞧了瞧荧光闪烁的电视屏幕,里头正在播放某购物广告,一男一女两位主持人神情夸张而卖力地推销着手上的产品。
聒噪而又无趣的节目,很显然这位观众的心思并不在这上头。
他用刻意压低的咳嗽声唤起她的注意:“方小姐,我们走了,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直接打我的电话。”
“谢谢。”方晨礼貌地说,还没完全了解目前的状况。
他停顿了一下,只好提醒她:“大哥说从今晚开始,这里都不要留人。”
果然,沙发上的人立刻抬起头,皱眉问:“什么意思?”
谢少伟斯文地笑道:“弟兄们刚才都下楼了,方小姐你没看见吗?”
韩睿刚在床沿坐下来,就看见卧室门被毫无预警地推开。
他淡淡地扬了扬眉,看起来倒是一点也不吃惊,似乎早就料到她会出现一样。
他不是没见过脾气比她更坏的女人,可是那些人到了他的面前,便一个个统统化身成为温驯的羊羔。当然也有倚仗着宠爱变得更为骄纵蛮横的,不过那都不会当着他的面。
好像只有她,只有方晨,竟敢一次又一次地挑战他的耐和容忍度。
记得第一次在“夜都”楼上,他确实只是想要惩罚她。
一个小小的记者,居然也敢跑到他的面前开口提要求,并且自作聪明地暗示自己知晓某些背后的交易。而恰恰是因为她的直觉或推理是正确的,他才更加不想就那样轻易地放过她。
他怀着明显的恶意,利用天生的优势欺侮她,原以为会听见这个女人开口求饶。只可惜,并没有。
她从头到尾一声不吭,甚至还咬破了他的嘴唇。其实她的唇也破了,沾染着鲜红的血渍,映在那张因为羞忿而苍白的美丽面孔上,艳丽得仿佛就快要燃烧起来。
他这才想起来,那晚坐在飞驰的车上,一路上险象环生,可她竟然完全不害怕。她当时的眼睛里似乎也有两簇正在燃烧的细小火苗,仿佛是从身体深处迸发出来的,倒映在眼底,灼灼发亮。
或许他们是同类人,韩睿想,所以当天自己才会下意识地选择相信她,几乎将自己的一条命都交到她的手里。
而她最终还是救了他。这算不算以德报怨?
尽管在事后立刻表现出种种后悔与不耐烦,但她好歹没有令他失望。
“你把手下都撤走是什么意思?”方晨怒气冲冲地走进来质问。
他看她一眼,却只是淡淡地反问:“你觉得呢?”
“证明你已经不需要别人照料了?”可是这个可能简直微无其微,阿青半小时前才给他重新处理过裂开的伤口。
结果就连当事人自己也承认说:“需要。”停顿了一下,英俊冷漠的男人睇着她,目光平静一如沉潭,仿佛在叙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你不是人么?”
足足用了几秒钟的时间才消化掉这句话的含义,方晨扯动嘴角,迅速地笑了笑,却又更为迅速地敛起笑意,“让我照顾你?凭什么?”
“你显然没把我在车里的话听进去。”狭长深黑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显示了主人的不满意。
那张薄唇形状完美,可是吐出来的话语却截然相反,一字一句都犹如重磅炸弹在她面前猝不及防地落下来,令她完全反应过不来。
“方晨,你让我很感兴趣。”他半倚在床头,目光仿佛一张铺天盖地的细密的网,声色平淡地提出邀请:“做我的女人。”
“方晨,你让我很感兴趣。”他半倚在床头,目光仿佛一张铺天盖地的细密的网,声色平淡地提出邀请:“做我的女人。”
从没有什么时候会像这一刻这样令人震惊和尴尬。
时光仿佛影片倒放,闪烁间便退回到多年以前的某个夏天,在一片巍巍的荫影下,夕阳将天际染成耀眼的桔色,她将好友的情书递出去,结果却遭遇了令人愕然的表白。
或者也不该算是表白,因为对方那样的身份,谁知道有没有真心?
明明是两件不同的事,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联系到了一起。
方晨最后一言不发,又许是本找不到语言索闭上嘴,只是连下颌的线条都紧绷着,面无表情地瞪了韩睿一眼,便转身离开现场。
是真的逃离,连脚步都是仓惶的。同时,仿佛可以听见自己的血在身体里急速窜动的声音。
然而,她却知道,并非是因为心动。
接下来的一整晚,方晨睡得并不怎么好。
意料之中的,她再一次梦见了陆夕。
其实因为最近突发事件太多,晚上几乎都很少做梦了,可是今天她又梦到陆夕。并且和以往不同的是,这个梦境居然十分清晰,犹如一段又一段不能连贯的电影胶片,在睡梦里不断地重放。
二十一岁的陆夕就像是一朵枯萎凋零的白色玫瑰,安静而苍白地躺在冰冷的床上。身后是乌黑浓密的长发,或许是沾染上了冰冻的雾气,正如湿漉的海藻般散落开来,有种动人心魄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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