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穆安?”岳元拎着买好的早餐,拍醒趴在电脑前睡去的易飞,问道。
易飞皱眉,醒来后恍惚的问:“什么?你说什么?”
岳元不理会他,笑着走开,去了厨房。她边把早点弄到碗碟里,边和易飞说话:“我问你,谁是穆安?你的新情人吗?睡觉时一直念叨着,亏的我大周末的还买早点上来看你。”
易飞脚步一滞,叹了口气没说话。
岳元把早饭端了出来,豆浆、白煮蛋,棋子饼、酱黄瓜等几味小菜。她满意地摆好,叉着腰挑眉看易飞,等着他表扬自己贤惠。易飞却痴痴呆呆地站着不动。岳元扁扁嘴不知怎么回事,便把易飞往盥洗室推,“发什么愣啊?你都臭死了,快点刷牙洗脸吃早饭!”
易飞挣了下,回过神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穆安是江南的母亲。”
“穆安是江南的母亲。”江聿森说。说完便抄手等着易飞的反应。
易飞听不出个道理来,只得耸耸肩,问:“然后呢?”
“你有没有在你父亲那里听过这个名字?”
易飞的两道剑眉皱在眉心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可以问问你父亲这个是什么意思。”江聿森的笑带了些戏谑。“或者你可以问他,你的生母叫什么名字。”
易飞的脸色一下失了血色,父亲易渡江从来不提易飞的生母的。易飞的单亲生活在易家一直被很有默契地回避开。
“哦。”岳元听到他突然冒出的这句话,也没有心情和易飞闹了,一下子松了手。易飞却一个重心不稳往后倒去,岳元下意识地伸手拉他却被易飞的重力和惯带倒,扑在了易飞身上。
岳元的脸瞬间红了,带着些的青涩少女才有的忸怩和羞涩。鼻息间是易飞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和一股莫名的温暖。
易飞蓦地心漏跳一拍,眼前明明是岳元,可心里却止不住的思念起江南来。他也痛恨自己的鬼使神差,左手轻轻搂过岳元,右手撑着地坐了起来。
“嗯……”
“呃……”
两人都有些尴尬。虽然都是近三十的人了,平日里也不是“清汤寡水”,他俩对场面上的异应酬都是深谙其道的,却在这样一个早晨像两个懵懂少年一般难为情地相对无语了。
倒是岳元先站了起来,边拍身上的灰边说:“又被你吃了豆腐去,今天亏大了。”易飞再是愚钝,再是不在乎岳元,也听出了她故作轻松的话语间的萧瑟。
“那我中午请你去吃豆腐好了,我知道一家做的豆花很不错,都说很正宗呢。”易飞也站起来,试图缓和气氛。
岳元不回头看他,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易飞美美地吃了早饭,觉得原来人生兜兜转转那么久,却还抵不过一顿早餐带来的幸福感。
确实,那日江聿森也感慨:一直坚持的事情,最后却被命运抽了个耳光,发现原来自己一直在开始的地方,甚至更糟。
江聿森把他要讲的故事说完,就看着易飞,等他的回答。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易飞侧目,眼底有些水光,粼粼地,闪闪地。
“通常情况下,应该说:‘谢谢’。”江聿森玩笑着说。“不过,其实,我也和你一样,除了抱歉,不知道还有什么需要表达出来的。”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易飞很配合他的冷笑话,“可是,抱歉?对谁?”
“江南。”江聿森失笑,“我告诉你全部,是因为我觉得你有权力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而且,我也希望你可以提供一些有建设的主意来解决这件事情。而我同你之间,我想我没有什么亏欠的。我只对我在乎的人才会感到遗憾,但似乎我们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展到那个层次,所以……”江聿森适可而止,含笑看着易飞。
江聿森很清醒。人们在分享了秘密之后就会莫名地增进感情,亲密度飞速攀升。而他虽然将心中所有秘密对易飞公开,却又适时地提醒他,他们俩,还不是密友,甚至还不是朋友。人在这种情形下还能清楚地分析利弊摆明立场,这份智慧与泰然便令人生畏。
“江先生,我很遗憾我们并非朋友。我十分感激你的诚恳,但是,我想,我似乎帮不到你什么。”易飞迅速地整理思路,面前的对手实在很强大。
“不,我并不是需要帮助的那个人。我只是希望你在了解事实之后,可以对江南以及你们二者的关系有一个正确的定位,这样对大家都好。”江聿森纠正易飞道。
“你所指的定位是什么意思?你难道不需要重新定位下吗?”易飞斜眼觑他。
江聿森笑出了一旁的虎牙,“一语中的!这正是困扰我的问题。我们,现在要拿江南怎么办?嗯?”
拿她怎么办?易飞从来没有想过他可以把江南怎样。无论她是开心得像老鼠也好,气结得想骂人也罢;无论是当初她缠着他要做他的女朋友也好,还是她杳无音信丢下他也罢;无论是她冷漠地说我们再也回不去了也好,还是她笑着称呼他易先生也罢。易飞都没有动过要改变江南、解决“江南门”事件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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