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抿了一口茶,咳嗽几声,便斜靠不语。一心想着妙玉的事儿,紫鹃忙里忙外,重回大观园,又脱离了秦庄那门闷骚的迷离婚事,紫鹃的心情也大好起来。
夜半,清风卷帘。
黛玉在帐内抱腿而坐,见他一脸惊讶,率先问道:“王夫人邢夫人和老太太说了什么?”
“要分家。”清风言简意赅,在地下立住。
“贾琏还不能死,林家的钱财只有他才知道真正下落,不弄清楚,我心里愧对林家。”黛玉眉梢一凝,痛心疾首的说。
“怕是迟了。”清风一顿,掐算着时辰,“子时已过,皇上断不容许任何人入议事。况且贾琏的罪条条确凿,证人证物系数列出,应天府知府乃是东平王的人,数道死罪俱罚下来,死路难逃。”
“老太太是什么意思?”
黛玉又问。
“老太太也答应了,但是具体怎么分,还没有定论。王夫人的意思是,贾宝玉为府中所剩辈分最大的男丁,须要厚待;邢夫人则要求一半儿一半儿,府中乃是两家,不应该偏袒任何一家。”
“我呢?她们可曾提到我了?”黛玉冷笑。
“王夫人倒是提了一句,至于府里的姑娘们,年纪都大了,正酝酿门当户对的人家,打算送大家出阁。”
清风的话让黛玉更加烦躁了,这一口气不但不能替林妹妹出了,反而连伸张正义的对象都没有了!
“王爷的意思还是以前那样,请姑娘认真考虑一下。贾府不是久留之地,再加上如今府中落败,王爷也不忍心姑娘受苦……”
黛玉此番回来,颇受人质疑。一众奴才因为府中落败,所以营生没有以前那样繁忙,无事便坐在柳花下议论纷纷。
“这才是空手套白狼呢!人家宝姑娘虽然也是客住,好歹姨太太吃穿住行都是自己花钱,还不时给太太送些东西,有礼有节!林姑娘倒好,府里一垮,她先溜了!那几日城门口还贴着画像,不知是自己活不下去了自首了,还是被捉回来的!她平日里吃的穿的哪一点儿不是老太太太太出钱?没良心!”
“听人说昨天林姑娘回来的排场很大,是吴公公亲自送回来的?莫不是皇上先看中了林姑娘,所以特意接走了?怕乱的时候受欺辱?如今送回来,过不了几日,兴许就要入了呢?”
“呸!要入也是宝姑娘啊!哪里轮得到她?无父无母,孤儿一个,里选妃,严苛着呢!”
这几人一味议论,丝毫没有听到有人来到眼前。
尤氏听了这几人的话,顿时大怒道:“怎么轮到你们议论主子的事儿?趁磕牙的功夫,还是去太太那里候着吧!刚才我从太太处过来,她要挑人去应天府呢!”
几个管家婆子听了,也不在意。王熙凤一死,没人辖制她们,个个都望天等着贾府崩散自己捞些好处呢!
尤氏见无人动,但这里毕竟不是宁国府,只好作罢,愤愤离去。
来到稻香村,见李纨正和儿子贾兰说话呢。贾兰恭敬立着,只听到李纨训话道:“和咱们什么相干?今日不许再到前面去!”
尤氏咳嗽一声,李纨这才急忙止住话,一面打发走贾兰,一面请尤氏进来。
“你怎么有空过来了?”李纨命素云端茶,自己请尤氏坐了。
尤氏一笑,叹了一口气,说道:“听说昨天林姑娘回来了,我来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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