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从潇湘馆出来,便认得路了。东绕西拐,终于来到大观园外。这一趟走的很是心酸,没想到她离开了,对于这些锦衣玉食的亲戚而言,居然一点儿震动也没有。虽未见到老太太,但料想情形也差不多。人心隔肚皮,大难当前,人人首先考虑的还是自己!
因事先约好的会合地点离贾府还有一段路,黛玉在无人角落偷换了男装,便低头走在宁荣二府门前的街上。从这里看,外人必会以为贾府已是荒凉无比。心想这贾府欺上瞒下的确有一套,对外迎着被抄家隔爵的凶险名声,对内奢华之中故作寒酸,恐怕一般的下人也猜不透贾府的真实情形。
这么想着,便到了宁国府这一边。
一名老奴,花白头发,胡须更是雪白,虽朽老却身板儿极康健,牵着一匹马立在宁国府门口,正在套车。脚步摇晃,脸颊泛红,应该是借着贾宝玉生日喝醉了。
黛玉见有人,急忙脚步匆匆,加快速度走过去。
只听马儿嘶鸣了一声,接着又是一声闷响,黛玉待看清状况时,那老奴居然就跪在她面前!
“你……”黛玉吃了一惊。
“林将军?”
那老奴抱住黛玉双腿,双目圆睁,铜铃般,似是不信,还腾出手来揉了揉眼睛。
无奈之下,黛玉只觉得他双臂力大无穷,不能挣扎,只好心存侥幸,但愿她不认得自己!
那老奴居然哭了!
“林将军!我……我焦大是醉死了还是给这帮兔崽子辱死了?将军?!真的是你啊!没想到焦大我落了黄泉,第一个见到的人还是将军!将军!”
黛玉眼看着这位焦大抱死双腿,又哭的惊天动地,真怕会引得府里的人出来。料他是认错人了,兴许这位老人以前见过的某位将军和她长得有点儿相似吧。
“喂!你不要叫喊啊!让里面的人听到了!你还没死!我也没死!”
那老奴似有警觉,听了黛玉的话,马上便不哭了。背着她来到一条僻静的小巷内,那焦大再次要跪下,黛玉急忙拉住他。
“你认错人了,老人家!”
“认错人了?怎会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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