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杜春生)波折
又过了几是关心的无微不至,可是,在他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吗?滥交、纵情、玩重口、风流下贱……连那样的套子都给我买了回来,又怎麽不是这样想的?
心由热变冷,只需要短短数分锺。
但是很奇怪的是,我并没有因此而做些什麽。往常,我也经常会有这样起伏不定的情绪发生,每次憋闷到自己忍不住的时候,便会出去找点乐子,让人虐一虐,对著他们笑,他们也会对著我笑,然後宾主尽欢,他们让我痛苦,又让我从痛苦中找到快乐。
这次本来也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尤其是在梁拙整整一个星期不在家的时候,我就应该找一个健壮的男人,好好玩个,熊男这个人人粗"/心巧,我总怀疑他看出来什麽,万一他一时脑残跑到梁拙面前碎碎嘴,我便真的要被他从房子里扫地出门了。
──虽然经常怨念的想著被赶出去,却没有一次是真心的想让这种情况发生。
“梁拙!”得,也不用隐藏什麽了,路没走几步,远远便看见梁拙喝酒的那间酒吧三个人摇摇晃晃的走出来,没有一个是能正常走路的,我连忙上前几步,扶住一团烂泥似的马上就要栽在地上的梁拙。
唔……这家夥真重!我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被他压倒在地上。
是熊男搭了把手,扶住了梁拙。
“唔……唔?春生?”梁拙醉醺醺的抬起头来,眯著眼睛看我,他的头发全乱了,眼镜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脸就算被各种灯光打著依旧能看出来一片通红,他冲著我傻笑,不住叫我的名字,嘴角还流口水,没有一点平时稳重的样子。
我对他笑笑,准备架他出去,却感觉梁拙身子一硬,我一转头,便看见梁拙瞪著熊男,眼睛都赤红了,一副暴怒的狮子的架势,这、这……我赶忙拉著梁拙走,生怕他在这里和熊男干一架。
可是梁拙不走,反客为主,拽著熊男的衣服不放手。
“喂……梁拙……放手,没他的事……乖……”我对著熊男又道谢又道歉,好不容易把梁拙捏著熊男衣服的手扒拉下来,急急忙忙的拖著他去打的。
许是在车上和梁拙待的时间太长,一到家门,被热气一冲,我的眼圈瞬间热了起来,倒像是自己喝了酒一般。力气用完了,我便拖著梁拙几步到了客厅,把他放倒在沙发上,整个人也就跪在了地上。
我把头枕在梁拙的肚子上,两个人呼哧呼哧的大喘气。
梁醉汉一副不老实的模样,动来动去,嘴里直哼哼,突然又猛的坐起来,粗"/暴的把我拽起来,用两手托著我的脸,两只发红的眼睛死死盯著我。
“梁……”我喉咙上下耸动著,却不敢说话,他这个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狠狠亲下来一般,我的心脏砰砰直跳,脑海一片空白,只觉得浑身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一般,下一秒全身的热血便会喷涌而出。
梁拙又放了手。
我支在地上直喘气,大脑已经跟不上反应,又是疑惑又是郁闷。
许是休息过来了,梁拙突然又站起身,冲著我的屋子便奔了过去,一阵响动之後,又冲了回来,远远的看了我一眼,又奔向了自个儿的屋。
他是要找什麽吗?
我呆呆的看著他消失的身影。
──啊不不不!我的枕头草稿、本子还在他那里呢!
要是让梁拙直到我这麽个骚人胆敢弄脏他的屋子,指不定他会……
梁拙又折了回来。
这次,他没有走回到我的身边,而是抱著臂,远远地看著我,冷冷吐出一个字:
“滚。”
[七](杜春生)疯魔
出乎了我的意料,我竟什麽反应都没有。准确的说,在平日的幻想之中,我总是想象自己会涕泗横流、狼狈不堪,跪倒在梁拙面前央求他不要把我赶走。
而实际上,我只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低著头,一句话不说。
梁拙的确是气急了,认识了这麽长时间我没有见他发过这麽大的火、做过如此出格的事,我放在他的房间里的被褥、画稿被他一口气丢出,散落在客厅中。梁拙大睁著眼睛,闷闷的喘著气,颇有种声嘶力竭的架势,甚至空气从他的气管流进流出我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瞪著我,一句话不说,我也一句话不说,客厅里只留余锺表的声音滴滴答答。
梁拙的举动显然是酒劲所致,很快他又开始晕晕乎乎起来,我竟然还能去搀扶他,好声好气的劝慰他,一副好人模样,温声细语,把他扶到床上,替他脱了鞋,又盖上被子。
梁拙闭上眼睛睡著了。
我在他的床边坐了一会儿,借著客厅的亮光用目光细细描摹他的脸。
寂静之中,我这才意识到,我的心中,那种黑色的绝望,原来一直都在,并不因为梁拙的去留而消失,盘盘绕绕,蔓延开去。
我呆呆的环视这间房间,从未这麽认真的观看里面的摆设。
我不禁觉得有些疯魔。
我走到客厅,弯腰捡起我的被子,伸手的一刹那,我猛的爆发出一声嗤笑──哈,杜春生,你也不是那麽淡定啊!要是你那麽不在乎,为什麽你伸出的手,会颤抖的那样厉害!
伪装的面具一瞬间被击毁,我眼前一暗,心头一酸,几乎要哭了出来,无心收拾其他东西,捡起被子两三步奔回房间,将自己闷在被子里面。
床单的冰冷从身下蜿蜒而上。
我的脑子里乱乱的,到处都是飞机的轰鸣,血脉胀痛的一跳一跳,条理的思绪再也不在,每一种想法都如螺旋般盘绕著、交缠著,伴随著巨大的噪声,被一块儿吸进漩涡之中。
我把身体紧紧蜷缩在一起,上下牙关不住打著寒战,眼睛睁开,看著一片黑暗中,找不到焦点。
阔别已久的烦躁终於又回到心头,比往日更甚,拍击著我的心脏,让我有种下一秒就会动脉破裂喷出鲜血的冲劲,我大口大口的喘著气,却无法抑制身体的每一个反应。
好想……好渴望疼痛!好希望被人鞭打蹂躏!不管怎麽样,只要让我忘记这种痛苦便好了!
我猛的坐起,眼泪瞬间流了出来。
我匆匆的穿上衣服,奔出门外,打了出租,向著gay永生疾驰而去。
gay永生的店庆一年比一年热闹,各种j"/彩的表演悉数登场,哪怕是半夜之後,大多都结束的时候,依旧有很多的同好聚集在那里,推杯换盏,在打碟的混音中,欣赏著色欲的美。
这时候是觅食的大好时机。
奔进gay永生的刹那我便被几个男人拦住,笑著和我打招呼,他们看起来很是眼熟,虽然叫不出名字,不过想想应该是以前和我做过的。往常我并不会搭理他们,可是今出那个字的刹那,梁拙的酒便醒了大半。
他呆愣的看著杜春生惨白的脸,反复责问著自己──刚才,他说了什麽?
他从来没有让杜春生滚的意思。
可是,这句话,分明带了讽刺和泄愤的意味。
他更是带著三分酒劲和这种不甘的意味,将杜春生留在他房间里的东西悉数丢出,散落了客厅一地。
梁拙呼哧呼哧的喘著气,却看见杜春生走过来,一片平静的安抚他,对他说对不起。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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