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
十七瞧着苏岑,对方心不在焉地对他摆摆手,将一缕散落的额发随意顺到耳后,眼色递过来,醺然:杀人的买卖,看来章圣使做的很顺手。
而今似是放浪形骸,散漫痞气,将先前形象再度颠覆了。
十七想,此人人无定性,如绝佳戏子,般般演得顺意完满,可见城府极深,实不好同他过多接触。
他抿着嘴唇,不答话。
呵苏岑轻笑,仰起头来,懒洋洋地喟叹了声,唉瞧瞧,我又说了坏气氛的话了。圣使,可不要在意。哦对了,你还欠我一顿酒呢。
在下要在姑苏逗留半月,神医如不弃,临水居,在下随传随到。
临水居那几个厨子的手艺,早腻了。不料苏岑很不情愿,说着踏出几步,两手亲热地攀在他的肩上,还拍了拍,年关将至,我请你到我家过年吧。
十七没反应过来:过年?
啊,过年。苏岑满口酒气喷在他的脸上,眼睛里都是神采,吃饺子,放盘子鞭。我买了几副一千响的盘子鞭,一个人放却很无趣,你来帮忙。对了我做的饺子味道很好,老曲婆婆夸过的怎么样,来吧?
十七不知道盘子鞭有什么好玩,也不知道老曲婆婆是谁,但他知道一点,这个人已经醉了。
他还有事在身,没时间同醉鬼纠缠,想了想,干脆顺势应下:行。
苏岑连连拍掌,没拍几下,眼皮子一耷,依在十七身上睡着了。
十七无奈,只好将他背起,送回了神医谷。
自然,那年年关,他并未去赴约,同这位放盘子鞭,或者,吃这位亲手包的饺子。
他在大年三十的上午回到总堂,关起门睡了大半天。醒来后天色已暮,独居的小院黑灯瞎火,没半点人声,委实凄冷。
他的几个心腹手下要么还在任务中,要么家中有老母妻儿,让他放了团圆,是以此刻孤家寡人,同往年一样,怕是还得自己动手,随便煮碗白水面,胡乱填一填肚子,再到母亲坟前坐一坐,就算辞旧迎新了。
人已经走到小厨房,却听见院外层叠的脚步声,兼带人群喧笑,往这边来。
院门被大力推开,乌拉拉闯进一群汉子,勾肩搭背,嘻嘻哈哈,手中都提着东西,菜肴或酒水,齐备得很,一个个冲着他眉开眼笑。
为首那人青衣白绦,手中拎了个红色纸包,此刻正将提绳勾在食指,吊儿郎当地转着圈,而嘴角,则照例噙一味戏谑。
白虎堂主戚蒙,携堂众,给圣使拜年呐。他下巴一抬,漫声道。
圣使新年好!
大吉大利!
圣使咱俩喝几盅!
祝圣使龙腾虎跃龙马精神!
哈哈哈今年是蛇年你个笨蛋!
艾?不是龙年吗?
十七抿着嘴唇,听他们七嘴八舌,默立半晌,打开了屋门:都进来吧。
戚蒙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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