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你还长得还那么成熟!”
显然,刘大丽听了安铁的话非常受用。
“好的,刘姐,你还是叫我安铁吧,安弟弟,我听着还是会想起安公公。”安铁说着,站了起来,“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刘姐。”。
安铁走出滨海酒店大门,刘大丽还在背后喊:“别忘了常给你姐打电话啊!”
安铁加快脚步,钻进车内,长吁了一口气,加大油门冲上滨海路。
安铁把车停在路边,一个人来到海边。他心里有些乱,想起瞳瞳的裸体与早餐,秦枫的聪明与风情,还有李小娜的爱情与背叛,6年过去了,他还是忘不了李小娜。
李小娜就像他青春的肉体和梦想中开放的一朵艳丽的桃花,在别人看来,那虽然是平凡的一朵桃花,安铁知道,对于他,对于青春,那是唯一的一季,就像他20岁的青春,这朵花不断地在他青春里开放,然后在黄昏的雨水里飘零,她长开不败,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许多年来,每一次回首,他都看到她慢慢地开放,芬芳阵阵,然后,又慢慢凋零。记忆就像一座随时随地都能看到的诊所,而他必须进去打针,他必须接受这一针带来的兴奋、恐惧与疼痛。安铁想他也是病了,可走遍了所有的诊所,忍受了那么多的疼痛,也没有找到一种药治好他的病。
6年过去了,安铁在两年的沉沦后,开始打起精神面对自己。那次北京的采访,就像一个宿命,命中注定他会碰到瞳瞳。他经常审视瞳瞳,如同审视自己一样。每一次在审视瞳瞳和自己的关系的时候,他心里就会很痛,然后这种痛又像烟雾一样慢慢消散。这时候,他总会享受着瞳瞳为他做的晚餐,晚霞照红了窗外的天空,大海无边无际地蓝,房间里也被红色笼罩着,两张安静平和的脸,一只白猫蹲在窗台上,风轻轻吹过猫嘴边的白胡须。安铁总是在这时候发愣,然后被瞳瞳刷碗的声音惊醒。
这些年,安铁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工作上,4年的时间,安铁是这个城市知名的记者和广告策划人,拥有一间不大不小的公司。安铁仿佛一个机器人一样为一个神秘的主人工作,仿佛这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但又不得不去做。在报社4年多,他换了三个部门,先在文艺部,然后调到经济部,最后调到广告部时尚周刊做策划,策划是报社内部分工,相当于时尚周刊主编的助手,对外还是编辑和记者。
在人前,他从来都是强悍的和坚硬的,只有在一个人时或者和瞳瞳在一起时,他才是柔软的。生活于他就像被人塞在脚下的一块薄冰,似乎随时可能沉陷。他一直租房子住,好像随时准备着离开,但又没地方可去。
还有他与秦枫的爱情,他们一直没有公开关系,别人看出来了,他们不否认也不承认。两年来一直这样。秦枫太聪明,太有能量,一直安静不下来。他们都已经29岁了,却一直没有讨论过结婚,谁也不提,时间长了,老是不提这个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是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安铁一直没搞清楚。看起来他们的感情一直不错,性生活和谐刺激,生活方式时尚有趣。安铁突然觉得,必须找个机会跟秦枫谈一谈。等搞完这次选秀活动再谈吧。
安铁觉得有些累,他低着头,一步一步走向停车的地方,路上他想起海子的那首简单而绝望的诗歌。这几年瞳瞳也在学着写诗歌,安铁那里有各种各样的诗集和诗歌杂志,几年里瞳瞳一直在看,安铁并不喜欢瞳瞳过多与诗歌接触,不希望她染上多愁善感的毛病,好在,瞳瞳一直是安静而纯真的,他突然发现瞳瞳学着写的不少诗歌他居然都记得,并且每次想起来,心里像他惧怕的打针一样痛,他想起瞳瞳前两天写的几句诗歌:
此时,寂寞的、疲倦的
把一片云从嘴里吐出来
像吐出胸口中腐烂的棉絮
天色暗了,月亮躲在水底
我把身子在田野上解开
照着你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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