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仅连门也不敢出了,在封闭的院子里,也是来去如风,好像跑快一些不叫人看见他的脸,就没脸可丢了似的。丫鬟奴才们不愿伺候,他还不敢让他们打点,于是整天脚不沾地,在厨房和幽明鉴的卧房间奔来奔去,带着满身茅厕的臭气都熏不走的药味,将他家侯爷,当成药桶一般的灌。
何群端着一碗乌漆抹黑的药汤推门而入,浓郁的草药苦气霸道无比,瞬间就盈满于室,何群反手带上门,轻声唤道:“侯爷,醒醒,药来了。”
幽明鉴头痛欲裂昏昏沉沉的瘫在床上,被褥被卷成团状靠在床内,他衣衫大开露出胸膛,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却赫然生了许多米粒大小的肉瘤,有些不知怎么被弄破了,皮开肉绽,里头的恶肉朝外翻卷,翻出花瓣一样的形状,淤着脓血,憋出一身恶臭,看着闻着都叫人倒尽胃口。
肉瘤也罢,生脓挂血散恶臭也罢,最要命的是这些东西不知伤了身体哪处根源,他竟然浑身酸疼的一点力气也集聚不起来,提气运转一周天,内力却毫无凝滞,前两日他是觉得乏、累,瘫在床上都浑身难受,更别提出去找茬作怪了。
大前天早晨一醒来,他觉得胸前痒,一抓之下一把血,还有肉质的异样触感,他掀开衣襟一看,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这他娘的是在做噩梦吗?
他慌乱一瞬,叫了何群去请了大夫,那山羊胡子的庸医哆嗦半晌,结结巴巴又含糊其辞的表示,这像是淫病花柳的症状,虽然生的地方不太对劲,可症状又吻合。
幽明鉴大惊失色,面上却强自镇定,命何群将这庸医给打了出去,一连又请来三四个,都面露难色的说这是花柳病的症状,无能为力,幽明鉴盛怒之下连手上的玉搬至都摔出去砸了人,将人全部赶出去,只留下何群在屋里守着。
他初时后怕不已,过了小半个时辰,却是缓过劲来,头脑又恢复了清醒,便提溜转悠起来,他先是将近半个月交欢的男子按着时间过了一遍,鸿胪寺卿家的二公子,芳华苑的清官纪子……庚楼月的相公珏芝,这些人都是清白之身,怎么会染上这脏病,一定是症状类似的怪病,这些庸医没见过罢了。
这么安慰自己,倒也奏效,吩咐何群去给他开了些主治恶疮的药方,虽不对症,就当排毒就是。何群是个唯命是从的直肠子,得了命令飞奔出去,财大气粗的背回来一麻袋的纸包药草,将幽明鉴看的心惊胆战。
幽明鉴虽坚信劳什子花柳病和自己不沾边,可他又实在被折磨的没气力,连床也爬不起来,肚子里腌贊的出去祸害顾恽或试探赵子衿的计划只能暂时搁置,一切等他回复元气再做打算。
可药水生猛的灌,却不见一点成效,他面色愈发青黄,身上却愈发痛痒交加,被折磨的死去活来,几乎是进气短促出气无,好些次何群上前来送药,他一点反应也没有,险些叫侍卫以为他断了气,心惊胆战的凑在床头试鼻息,又被他猛然睁开眼给吓个半死。
幽明鉴昏睡渐多,自己也有种大限将近的感觉,便气息奄奄的吩咐何群,让他去找负责招待他的顾恽顾大人,让顾大人帮忙找个太医来瞧病。何群觉得自己永远都忘不了,自己找上顾大人时,他沉思又怪异的神情,让他莫名就从中揣摩出无数种意味来。
侯爷是贵客,次日上午便来了位面容凶狠的罗太医,一声不吭的给侯爷把脉扎针,问道是不是花柳病,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叫人心里七上八下。
顾恽站在床头,神色古怪,正气禀然的宣了圣意,皇上深感忧虑明青候务必好生休养,幽明鉴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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