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一说,好像有了点印象。能跟那个冷漠如冰山一样的兄长称得上是朋友的人,里外加起来也不过就那麽两三个。
“啊……真巧。”宇文敷衍地笑笑。
他并不想,再接触到任何有关欧阳家的事情。以前是,现在更是。
“等下有时间没?”不知道是没看出他的虚与委蛇,还是故意忽略,瞿文问道,“去喝一杯吧。你哥最近都不陪我!”
直觉地要回答“没空”,不知为何又吞了回去,淡淡地说了一声,“好啊。”被和同伴告别的瞿文拉著,拽进附近的酒吧里。
“你来这里多久了?是工作吗?”瞿文拉拉杂杂聊些不著边际的话。
“也没多久。”宇文同样不咸不淡的回答。
“啊~~做摄影师真好啊,可以世界各地地跑!哪像我们这些小职员,去旅个游还得提前一周请假!”
宇文嘴角一挑。
若不是这个人是跟那个叫欧阳天赐的家夥交往最密切的一个,恐怕宇文也不会知道,这个叫瞿文的“小职员”,实际上是做情报生意的。
那位大哥很少去信任什麽人,但深藏不露的瞿文绝对是其中一个。无论欧阳天赐想知道什麽,第一个就会想到瞿文。
比如说,如果要调查那个人的事,他应该不会交给除瞿文之外的别人去做。
这是宇文在这里的唯一目的。
“方奂言……他,还好吗?”
既然已经调查过了,那麽应该不会不知道他和方奂言的关系──曾经的关系──所以宇文选择开门见山。
瞿文笑了下,倒没意外,或者说他根本就已经料到了。
“应该很好吧,你也知道你哥哥这个人,处理事情一向没血没泪的,斩草除根!”
“处理……处理什麽?什麽斩草除根?”宇文直觉到自己漏掉了很重要的事情。
“对了,那时你还没回来……”瞿文用手指搔搔头,“不好意思,我以为你问的是这个。就是当年领养他的那家人啊,那家的老妈为了自己精神失常的儿子,又回来找方先生啦!”
“……!!!”宇文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个叫做方奂言的人,在成年之前,曾经遭受过养父母那患有精神分裂症、有严重暴力倾向的儿子,长达十年的虐待。
“差不多有半个月的时间吧,一直纠缠不休的。最後还拖著方先生去了他儿子在的那个疗养院,真是有够执著的了!要不是你哥的话,那位方先生早就崩溃了!”
於是,最後还盘旋在宇文脑海中的,就只有这几句话。
……要不是你哥的话,那位方先生早就崩溃了!
他最需要自己的时候,竟然没有陪在他的身边。
作为那段过去的见证人,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他对那件事情的恐惧有多麽深重。像利剑、像绳索、像无时无刻不存在的毒素,每天每天啃噬著他脆弱的神经。
那个人一点都不坚强,他不但脆弱敏感,而且容易放弃。他是怀著怎样的心情去面对那个女人,去面对那个疯子,一想到这里,宇文觉得心脏都要破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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