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一只五岁小孩儿般大的软`嫩小手。
一道惊雷在杜恒言脑子里炸响。
与此同时,外头妖风忽地大作,窗户上糊着的一层有些破损的油纸,呼啦啦地作响,眼看就要被吹开。眼前的小妇人却只顾着看杜恒言,泛红的眼圈终于落了泪,哽咽道:“言儿,是娘没有照顾好你!是娘对不起你!”
杜恒言被这妇人拥在怀里,眼角一跳。
雨前泥土的湿气与皂角的清香混杂在一起,窗外,雨已经开始落了,水珠从油纸缝里掉落进来,打湿了那一块窗台。
耳边是小妇人极尽悲苦的唔咽,杜恒言一想起这女子自称为她的娘亲,心里便有一股强烈的不适感。
不知道小妇人哭了多久,杜恒言有些于心不忍,用手轻轻拍了拍小妇人的背,艰难地唤了一声:“娘!饿!”
小妇人闻听这一声“娘”,蓦地破涕为笑,一边抽噎地道:“好,娘给你弄吃的!”一边将杜恒言按到床上,盖了薄被,柔声道:“言儿乖,再躺会,娘一会来喂你!”
杜恒言看着这位小小娘走远了,自个掀了被子,站在脚踏上,套了一双小凤蝶鞋,对着自己软糯糯的小小胖蹄子,一阵无力,这小藕节胳膊,小短腿,脑子里的那一道惊雷一直“轰轰隆隆”地在炸裂。
衣架上挂着一套衣裳,杜恒言拿起来展开,粉色的对襟半臂短衫,还有一条粉色的小裤子,外搭一条淡蓝色的腹围,上头绣着两条鲤鱼。看式样,确实很像宋朝时期的衣裳。
杜恒言朝门外张望了几眼,她们母女二人的住所,倒是十分开阔,是一间朝南坐北的院子,有四间大瓦房,院墙颇高,杜恒言目测约有两米半,中间有明显的加固痕迹。茅房、厨房都十分牢固整洁,上头一律盖着青灰色的大瓦。
杜恒言住的这一间东厢房,除开刚躺着的那张雕花大床,另有一个梳妆台,旁边是放着皂角、牙刷子、布巾等浣洗物什的架子,另一扇油纸完整的窗户下头摆着一张桌子,上头搁着一个针线篮子,一些碎布头放在上头,还有一个未完工的小荷包,绣着一只嫩黄色的小鸭子,栩栩如生。
外头的雨势十分迅猛,杜恒言站在回廊下,伸出双手接着屋檐上的雨珠,她就这般穿越了,那些留在现代的人,怕是记恨的依旧会记恨,憎恶的依旧会憎恶。
从二十六岁变成了五岁女娃娃,人生在另一个时空里重新开始。
第2第
杜恒言第一夜昏昏沉沉地睡去,人事不知。第二日,一早大门上的环扣不知被谁拉了起来,“叮哗哗”地响,“秋容,我给言丫头送药来了!”
杜恒言套着小鞋,睡眼惺忪地走到房门口,便见厨房里的小小娘撑着一把破油纸伞小跑着出来开门。
刚一拉开,身子一让,顺带着一阵大风,几滴雨水吹到杜恒言的脸上,杜恒言用肥嘟嘟的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心头感慨,看她这一身小嘟肉,想来家里日子尚宽裕。
门口进来一位身形瘦削的妇人,手头的那顶油纸伞比自家的要新上几分,水珠十分欢快地从上头滑落,她从怀里拿出一个药包递给秋容:“陈大夫说,再喝上两日就好了!”
秋容忙接了过来,塞进怀里,一边要拉着这婶子进来坐,婶子回道:“不了,这般大的雨,我家花花一人在屋里头呢!”
秋容十分歉意地道:“也是我这回佘的太多,陈大夫不肯再佘了,劳烦阿莫了,这药钱怕是得等我这一批绣活做完才能还上。”
秋容的窘迫声被屋檐上的雨珠打的零零碎碎,杜恒言恍惚听那婶子推道:“你先照顾好言儿,药钱回头再说。”
那婶子顿了顿,又道:“这两日钱夫人可曾来找过你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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