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弥漫中,他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
转学的第一天,其他人都离得远远的,只是议论着他的容貌,他的家世,他的背景。一张张陌生的脸,带着冷漠的好奇。
之前的学校,排挤得很厉害,不过他习惯了。
——只会在老师面前装可爱!看了就恶心!
——哼!要不是他家罩着,我早就揍他了!
——大家都那么努力,凭什么就他这么快出头!他明明就没有保送的资格!!
——看他那个样,长得就像女人,还会像女人一样献媚!恶心到家了!我看他那样子真想吐!
——哈哈哈哈哈!!说不定他下面没那玩意呢!
——对对~哈哈哈!!!什么时候脱他裤子检查检查......
......就算愤怒,柴立汶还是没办法动手。因为打架的话,就会受伤,流血。
他不想让身边的人担心。
发现这种情况的人是柴月琳,为此,她还跟那些人打了一架,治标不治本的做法。
所以,兄妹俩才会在高一下学年转学,从贵族学校转到那间学校去。
主动跟自己说话的是钟天明,说了什么早就忘了,可他的笑容却还记得很清楚。看到他温和的笑时,觉得心跳的频率,小小地改变了一下。
因为有好感,所以就任性地叫他小明,一直叫了二十几年。他也不生气,总是温和地笑着,宠着自己。
他说,不是因为同情血友病患,只是想要对自己好。
听到这些话时,柴立汶觉得很别扭。这话这么听着都像告白啊,可那小子却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害得脸皮比大象皮还厚的柴立汶连耳朵都红透了。
但有一天,柴立汶却突然发现,只有在他的面前,自己好像什么都不用想,可以任意地发小孩子脾气,任意地做幼稚的事情。
跟他在一起,不用担心会受到爷爷和母亲那种严苛的压力,有着种随意的感觉,任意地做回自己。
于是就贪心地希望可以一直跟他在一起。
因为住得近,下课后就一起回家,常常爬他的窗子进去骚扰他,躺在一块发发呆,还被班上的同学笑是半同居关系。
说起来,还有那一次吧。那时候,因为闯祸而被尚未过世的爷爷责骂,惩罚自己在冰冷的夜里罚跪。本来就没什么体力的他,跪了半分钟就改为坐着了,只是那个地板实在太冷了,让他不停地打冷颤。于是双手环着手臂,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不知什么时候,钟天明偷偷溜了进来,跪在柴立汶身边,让他睡在自己的腿上。
“就知道你这个笨蛋会困得受不住,呐,在我怀里你就不会感冒啦。”语气与说话的内容完全相反,温柔得能抵御寒冷的夜。
钟天明的眼角弯起来,带着笑意,柔柔的很好看。
那一天,柴立汶闭上眼,慢慢地,一只手伸过来,按住自己短短的头发;然后另一只手缓缓环过身体,全身贴上。温暖从掌心渡过,天明用他的身体,为柴立汶抵挡大部分风和夜寒。
记不得究竟有没有感冒,或许对那个拥抱印象太深。原来拥抱可以这样温暖。
或许就在那一夜,他就完全陷下去了。
后来,柴月琳拿了张厚毛毯过来,把他一裹,像马革裹尸一样,跟钟天明两人把他抬回了房间。
“月琳说了,爷爷责怪的话,三个人分担,可以罚得轻一点。”钟天明低声说,那个笑容,简直把柴立汶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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