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那个宵,不俗那个雅,无字。”下垂眼路人似乎也收起了半分玩笑之心,转而打量最望。这个紫衣青年长得挺俏,穿得挺好,言行举止看似轻浮却自有分寸,应是一个深藏不露之人。尤其方才看过他的诗却不附和地说俗,可是看懂了他诗中的意思?
“不俗那个雅——哈,哈哈哈……”束某人已经笑得前仰后合,差点直不起腰来了。
麻某人没有说话,憋着笑转身捶墙。
符某人用手掩住嘴,看不出是何表情。
最望小心地观察着宵雅的神色。与方才一样,被取笑而不怒,反使取笑他的人看起来有如跳梁小丑。胸襟有够开阔,别有一番与世无争的味道在其中。
“鄙人姓最名望字瑜之。”最望并未说明是哪个最那个望——他相信京城的人都知道。
醉王八……宵雅没把这话说出来,祸从口出他清楚得很,刚才他就不小心说错话被“请”了上来,他可不会像他那个嘴贱到极致的小叔一样不知收敛。不过说真的,最望这名字好像真有点耳熟,似乎有那么一次四师父和他小叔还为这事打过架来的……可能是巧合吧。
至于最望的三位诗友,见最望如此不禁觉得好笑,但也不敢明说。虽然他们平时跟最望打成一片,但心底多少有顾忌,三人之间什么绰号都随便叫,唯独呼最望时只用“瑜之”便是证明之一。
束某人见有冷场的迹象,立马起了话头:“方才来的路上,我作了一联,却如何也想不到下联,不知宵兄可对得出?”言罢,提笔在纸上写了七个字。
——月夜同夜月同行。
宵雅瞧着这上联,思索片刻,只道:“一时真想不出,这联还是留给别人吧。”
麻某人连忙打断:“那可不行,我们几个都没啥文采,你这大诗人若是不对那这联可就没人对得出了!”
“就是就是,对不出来你可别想走!”符某人连忙附和。
宵雅自然明白这三人是存心刁难,可他就是对不出有什么办法!抬眼瞧见最望那含着试探与期待的眸子,忽然觉得自己若是对不出来也许就会错过些什么……好吧,硬着头皮上!这句月夜同夜月同行,“同”字既要能连接“夜月”,又要能跟“行”组成“同行”一词,而表情景的“月夜”与同字作用的目标“夜月”又是二字交换……真是刁难人!
想想,再想想。想着想着,却越想越乱。目光一不小心移到这几人的衣饰上,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虽说同是丝绸质地,最望穿的却略有不同,并未如另三人一般贵气横溢,而是将高贵很好地收敛于气质之中,而那神色隐隐带着一股王霸之气……
回神,竟一下得了三句。宵雅先是故意很不礼貌地指向最望:“人贵应贵人应酬。”言下之意,那三人的贵是外表上的,而最望的贵是内在的。
再指出对考他的人:“客过问过客问题。”
最后,一脸自嘲却是反讽地指自己:“嘴贱对贱嘴对子。”
三人皆愣了一愣,转而有些恼羞成怒。唯是最望依旧淡然,若有所思地看着宵雅,欲言又止。
这人绝对不简单——宵雅凝视着最望,直把另外三人当成了这如画一幕的败笔。这个叫最望的人长得真的很好看,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但他的好看似乎又有点多余,仿佛应该换一张有缺陷的脸才更能衬出他的气质。
忽然笑了,宵雅也不愿再啰嗦:“最望是吗……我记住你了。”言罢,直接无视某侍从的阻拦,潇洒离去。到此时,最望才意识到这个下垂眼路人其实是个武功绝顶的高手。只是观其去势,似有不快?
瞧着三位一脸诧异的诗友,最望忽然觉得很烦躁。草草几句话收了场,径自离去。
“陆太医,我这两天老觉得烦躁,你给我开两贴养心静气的方子吧。”这烦躁一连几日都未散去,直让最望夜夜都辗转反侧。
“殿下年轻力壮身体一向很好,是药三分毒,方子恐不必了。烦躁应是心病,老夫建议殿下还是出去散散心,自然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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