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瑄呆住了,他总以为重离对他是那种长不大的依赖,却不曾想到这是信赖是希望。
是呀,当年他在皇宫中除了自保同时还要伺机为母亲报仇。夜深人静,身心俱疲的他也会想起母亲说过的外祖父。尽管从未谋面,但他也无数次希望那个外祖父有一天会从天而降,来接他脱离这个吃人的皇宫。将心比心他对重离又说了些什么!
凌梧看着凌清瑄懊悔的样子缓缓说道:那天之后,我们都感觉重离像变了个人,原来他又将自己的心锁了。这次估计只剩下凌梧看了一眼沉思的凌思,你们都去歇息吧,明日要启程,以那神秘势力的行事手段,估计回程不会寂寞了。说完就去了重离营帐,今夜是他值守。
翌日,营帐外面停了四辆马车。凌清瑄将重离连同被子一起抱上其中一辆。车里很宽敞,一张软榻足足可以躺两个人,两侧的阁板翻下来就变成一张小几。
重离在最初被抱起时就醒了,接连几个月的连沙营生活就连夜里休息也要时刻保持警惕。清冷的眸光注视着凌清瑄,多谢主子。片刻后就阖上眼假寐。他又一次让这人看到他的软弱,半年的训斥还尤在耳边。
如今他就像个废人一样,只能依赖眼前这人。黎明前被需要憋醒了,想自己去如厕,却发现手脚还是软弱无力,连坐起来都困难。一回头却看到凌梧一直静静坐在床边看着他,温和的脸上挂着不和谐的戏谑。
最后还是凌梧抱着他去的,还被凌梧像逗弄孩子一般谐谑。
凌清瑄看着重离冰冷的睡颜心中既有难堪也有苦涩,他感觉到重离不愿意让他帮忙。
他知道重离并未睡着,拿起给重离准备的上衣,将外衣中衣小衣都剪去一只袖子。小心地帮重离把衣裳都穿上,这样方便换药也不至于受凉,要出去时裹上大麾就行。
重离的脸上依旧是清冷,垂目掩去眼中尴尬与懊恼。静静地任凌清瑄上下忙活,末了说了一句:多谢主子。
凌清瑄被这句话击的愣了几息,以前重离见到他也会恭敬叫他一声主子,只是现在却觉得有些刺耳。遂深吸一口气将重离扶起半靠在布枕上,抻开锦被将他围起来,然后快速揭开帘帏看向外面,好在这次重离没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嘛蛤蛤蛤蛤蛤没有评=▽=
☆、扣环
一行人就这样平稳的赶了五天,五天里都是凌清瑄在照顾重离。重离除了道谢再没说过别的话,不过期间重离只有需要时凌清瑄就会及时出手。
第六天,凌梧就和穆森的车队转道去越国了,而他们则需要将马车赶去诺河渡口乘船,等上了船,自有人会将马车送去分部。
重离坐在窗边。诺河渡口很大,也很繁华,前世他陪着那人也是在这渡口乘船,不过是去楚河。
那时,他忍着重伤之体带他和余下的部属闯出落雁阵,本应回雁城和乐家军会合,可那人说军医无法医治他已拖延的重伤,带他去寻名医简愠谁能想到那样温文尔雅的人真面目竟是那样冷酷无情。其实他早该想到,一个对权力那样渴望的人又怎会有真情,在那人心目中那个高位才是一切。
船开了,渐渐远离渡口。重离苦笑了一下,回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凌清瑄,此时凌清瑄一身月白衣袍,半束的乌发自然披散在身后,正在静静看书。低垂的眼睫,挺直的鼻梁,薄唇微抿,窗外慵懒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少了往日上位者的气势,仿若坠入尘世的谪仙。就是这样的人将来也要去争那把椅子,而他也将是这人那些千万个鞍前马后中的一员。只是这人这段时间的行事有些反常,和进连沙营之前那个斥责他的简直判若两人。
这之前他要想办法去趟楚国如今也只能且看且行了。
凌清瑄抬头就看到重离漠然看着窗外,却不知在想些什么,目光有些复杂。其实从方才开始他就一直在留意重离,对方双眼中浮着回忆,而那些回忆似乎又带着嘲讽、向往直到最后通通化为悲哀,复又回归一开始的漠然。
他不知道一个不到十五岁的孩子眼中应该有什么,但却不应是这样没有一丝暖意,没有一丝波澜。当年他和凌梧他们相处时也有少年应该有的喜怒笑闹。
重离,要不要到外面走走,阳光很好。凌思端来汤药。分部给他们准备的是两层的大船。
多谢凌思师傅。我就不去了,坐不了多久就会犯困。重离拒绝凌思喂他喝药,一只手慢慢端起药碗几口喝下,将空碗还给凌思。三天前他的手脚已渐渐有了力气,有些事情就自己去做。
凌思无奈的摇头。除非有人和重离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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